“您跟张九六老先生是老朋友啊,”杨可迪跟张一航心有灵犀,感受到了他的不安,主动问陈志。
“我跟他算不上老朋友,不过也算是老相识了。”陈志仿佛陷入了沉思。三十年前,陈志跟青帮的另外三个高手一起围攻左梦雄。当时左梦雄大病初愈,身体正虚弱,所以青帮四个人有机可乘,渐渐占了上风。但就在他们快得手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武功精奇,招数跟左梦雄的路数很接近。结果陈志四人大败而回,自此再也找不到左梦雄的踪迹。
后来,他曾派人去调查过这个老人,知道此人叫张九六,曾跟左梦雄学习武术,可以算是左梦雄不挂名的徒弟。
“小凌,你跟张一彪学拳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过一个百岁左右的老人,这个人姓左”。陈志突然抛出这个问题,想看看张一航的反应。
张一航早就知道陈志会问这个问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的任何一点惊慌都会引起陈志的怀疑,好在刚刚陈志跟杨可迪对话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答案。
“姓左?是不是一个叫左梦雄的老先生?”张一航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对,就是他。你在川西见过他?”陈志在仔细观察张一航的表情,想从中找出破绽。不过张一航说的是实话,自然理直气壮。
“是的,陈伯伯,我的确见过这个老先生,这个人虽然年纪很大了,但功夫极高,身体很好。对了,他还亲自指点了我几招功夫,我受益匪浅。听说他是张九六老先生的师父。怎么这个人你也认识吗?”
张一航知道说谎肯定瞒不过陈志的眼睛,干脆实话实说,当然实话不能全说,这是他看鹿鼎记时跟韦小宝学的绝招,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说的时候他还故意夸张了下左梦雄的功夫,实际上左梦雄在传给他六成功力之后,身体已经比较虚弱了。
陈志见张一航这样说,觉得这个人内心坦荡,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他真是受托人的话,应该很心虚才对。
不过陈志没有想到张一航棋走险招,故意承认跟张九六、左梦雄相识,混迹江湖几十年的陈志居然被张一航给骗倒了。
“不错,我跟左梦雄也是老相识了。”陈志说的这话也是大实话,青帮近百年来一直在追查左梦雄,三十年前那次,他们离成功最接近,可惜眼看就要到手的一件大功坏在了张九六手里。
事后曾有人主张要找张九六报复,毕竟左梦雄虽然踪迹皆无,但张九六的家就在那里,不会跑掉。但陈志并未同意,青帮不停的追查左梦雄,只为找到“记忆封印”,陈志本人跟左梦雄并没有什么私仇。张九六虽然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但他跟“记忆封印”没有任何关系,找他报仇有违青帮祖训。
这点也是陈志受到众多帮众尊敬的原因。陈志这个人虽然圆滑老道,工于心计,却一心只为振兴青帮,没有什么私人的目的,人品跟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陈龙云泥之别。
不过陈志不知道眼前这个“凌小寒”其实就是张九六最心爱的孙子张一航,他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最接近“受托人”的两次机会,都被张家祖孙给破坏了,恐怕再好的涵养也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吧。
“陈伯伯,那您想跟左老先生联系吗,我跟小寒哥下次去川西旅游再遇见他,可以给您传个话。可惜他没什么手机啊,微信啊什么的,不然你们现在就可以联系了。”杨可迪听了张一航的话心领神会,故意说话给陈志听。
陈志见杨可迪也这样说,更加不怀疑张一航是“受托人了”,他不知道,张杨两个人此刻心脏已经狂跳不止。
“哈哈,谢谢可迪了。我青帮帮众遍布全球,想见他时自然能轻易找到他,不劳二位小朋友费心了,多谢多谢。”陈志虚拱了一下手。
“叔叔,只要左梦雄一出现,凭摩诃先生几位的身手,一定不会让他跑掉。”陈龙忽然不知趣的插了一句。
“多嘴!”陈志满脸怒容。
陈龙吓得浑身一抖,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了。陈龙这个人自小调皮,不过最怕陈志。只要陈志已发火,他一定会吓得抖成一团。
“原来陈伯伯跟左老先生有仇啊,他怎么得罪您了啊?”杨可迪故意问。
“哈哈,我们没有什么仇。其实是我一直很想见见这位老先生,让他指点我几招,不过他一直躲着不肯见我。”陈志打着哈哈岔开了话题。他不想让青帮之外的人知道“记忆封印”的秘密。
“陈伯伯,你们这么多人不搓麻将,围在一起聊什么呢?”人未到声先至,原来是海平害怕张一航出事,不顾海光的反对到陈家。
“原来是平小姐,来来来,这里有你好几个同学,你也来聊一聊。”陈志见海平到他家来,觉得很奇怪,这么多年海平几乎没有来过几次。
“陈伯伯,刚才听下面的人说陈龙陈大公子跟我校的两个小朋友起冲突了,后来才知道他们都被您带回家了,您是最公正的,应该不会所有偏袒吧。”海平不敢让陈志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只好拿陈龙说事。
“哈哈,小龙平时是有点小毛病,不过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比他年长一岁,以后也要多帮帮他。”陈志笑道。
陈龙听海平说自己,漏出一脸凶相。突然看到陈志瞪了自己一眼,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小寒哥,咱们回学校吧。这会儿学校要关门了。”杨可迪看海平来了,心里不高兴。自从上次张一航给海平擦背,杨可迪心里就有个疙瘩。
“好,你们都有事,我不留你们了。”陈志把张一航喊来,并没有查出受托人的消息,不过现在可以肯定左梦雄就在川西一带,也算是一点收获。
大家各怀心事,离开陈府。
等回到宿舍,张一航一颗心才算放到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