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中秋,田野畦畦行行金色一片,山中的风光不与四时同,层林尽染,火红枫叶,翠绿松枝,金黄梧桐,凉风似水,叶声哗哗,花香、草香、美人香,山林如画,让林中之人不知几重醉。
“以后我和叶儿退休了就来这儿养老。”贾觞鹤手中玩转着断枝,对着程晟笑得不伦不类:“伯父您说好不好?”
“好……好……过了今天什么都好。”魂不守舍的说到这儿程晟忽然又像是清醒过来,直起身板,慌忙跑去抱住璃天匐在他胸前大喊:“儿子,爸爸的后半辈子就靠你了。”
“一个你老婆,一个我老婆,一个他老婆。”璃天用下巴指了指正在山边探测地形的程诗澈,殇鹤本躲在山岩的凹槽下面在发短信,听见璃天的话立即兴致冲冲地跑来,就为听下面一句话,璃天嘴角扬起看着他只笑不语,殇鹤见他没了下文赶紧急切的指指自己示意他把他们家给漏了,璃天忍住笑,慢慢道:“还有个我姐,她们几个一对我想不到输的理由。”
“我老婆呢!”殇鹤气得脸颊粉红,缩着手臂用拳尖抗议性的连击璃天肩胛。山风带起地上的几片枯树叶飞卷至空中,旋转飞舞,风散树叶才又缓缓飘落而下,一片正好**他微黄的发丝里。“哼!干嘛要你的认可,叶儿就是我老婆!”打累了,他才插着枯叶气急地转身踩着重步离开,一转身,两人发现他脑后还意外的插了另三根半黄的枯草,估计是躲在岩石底下的时候方才惹上身的。
璃天好容易憋住笑随他气冲冲的蹲在山壁底下,转而看向失落的程晟,拍拍他的肩,笑语嫣然。“好心态才有好状态。”
“我好怕,儿子。”
“你怕的是我妈,成熟点老大。”璃天手指细长,轻轻抚去落在程晟肩头的落叶,慢声回道: “在外像棵分泌毒液的棵大树所以没人敢动你,但在家……”他绝望地叹了口气。“老大,你活的就像棵草,你见过谁踩了棵草还抱歉的对草说对不起的么。妈要看闪电你就会那菜刀劈电线,你的地位就随着这个more and more 慢慢的gone and gone ,最后就gone with wind。”
听上去是极没面子的事,但这是事实,千真万确,掩都掩不了,就是现在罗贝站在他跟前他还是会怕的,何况参加他们婚礼的人,人人可做目击证人,当时他是铁铮铮发了誓的:一拜天地,今后受尽老婆气。 二拜高堂,我睡地板她睡床。夫妻对拜,从此勒紧裤腰带。送入洞房,为她辛苦为她忙。我是绵羊她是狼程是他自己选的呀,晟嘤咛一声,蓦得倒在了璃天怀里,泪眼婆娑央求他告诉自己该怎么办。
“一个人成功了,他所有的话都是真理。”璃天略带嫌弃的试图推开他。
程晟顽强的拉着他的衣襟,无限崇拜的望着比自己还高出几厘米的儿子,经久考虑,点头如捣蒜,纯真地说了让句璃天失望无比的话:“爸爸要赢,我们开始跑吧。”他刚跃出一步就被身后的璃天一把拉回继续深入教育:“格局决定结局。”
璃天留下他继续琢磨,转身跨过坐在路当中休息的贾觞鹤走向诗澈,贾觞鹤当即觉得受了侮辱,立刻跳起身来大叫。璃天回头冷冷盯了他眼封住了他的嘴,才道:“去下面看看观景亭能不能通到秘连洞”
“我早饭没吃,脚软。”殇鹤丢了个白眼仍坐在路中央。
璃天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闹别捏,将手里的图纸递还给诗澈吩咐了几句又走到路中间把地上耍赖之人拉起道:“你要知道,女人的温柔是和男人的成就成正比的。”
眼尾一扫,专心看图纸的诗澈不觉牵了牵嘴角,程晟看着手中的小抄本还在琢磨刚才的话,一听有新的镇妻名言赶紧认真补充,只有殇鹤好像见到了便宜,马上转了副嘴脸一脸灿烂的笑:“你是在自贬一事无成么。”
“我经营中间出了些状况你是知道的。”
殇鹤果然很识相地闭了嘴。他当然知道,司空央月误会璃天他可算得上主谋,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但当初要不是他求璃天帮贾偌遥,人家这对说不定已经修成正果了。“我去看看路。”殇鹤说完怀着复杂的神色旋即转身离开,不久背影没入靡靡白沙茫茫的山雾中。
“儿子,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了……”程晟刚开口。
“管理是严肃的爱。”是的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因为一件这么没头没尾的事情怀恨在心,他从未怪过贾觞鹤。
程晟一顿,在小抄本上新添一笔后偷偷与程璃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时不时提醒他一下往年的罪孽,这是无往不利的攻心之计,否则依贾觞鹤的个性和资历岂能常年安分守己在一个中型规模的IT公司。
至于怪,他怪的一直是自己,以为有些事情不需要说明,因为她看不到,即使看到了她也应该能理解的,但他忘记了女人的爱情离不开承诺和解释。男人犯错后能够解释,然后重新承若,或许他们的爱情还有可能;若女人看到自己的男人犯了错,虽然他的真的没有错,一旦缺少解释,女人会认定他们的感情完了。其实他错的不是背叛了她,而在于不够重视她。璃天倚在护栏,伸手折去延展过来的一片小叶榕,叶已枯黄他却闻到了新生。
“直接上观景亭会跳过食物供应点么?”诗澈一派悠闲地撑坐在崖边的一块青石之上,他没有说其实他今天也起晚了,直到现在也没吃上一口食物,但即使饥肠辘辘他仍能一如既往地素冷淡定,凤眼垂闭,透澈的阳光扑在卷翘的睫毛上,于眼窝处投出半扇阴影,明媚阳光,他依旧煞风景的散发着寒冰似的冷峻,头一次看到有人把贵族演绎地如此贴切,虽然他们算不上望族但程诗澈却是贵气的没话说。“恨透了你这张皮相。”璃天丢掉树枝走去重重的拧了把弟弟的脸颊,绝美的脸蛋第一次在户外华丽丽的变了型,诗澈微睁开右眼,神色慵懒并未反抗。
“知不知道司空央月暗恋过你。”那时诗澈还在读小三,当司空央月把情书递给他让他转交给弟弟的时候,璃天当即在央月面前把她反反复复修改了一个多月且没有留底稿的情书投进了粉碎机,“想都别想”,这是他当年留给她的话,还有她忘记了一件事,她的初吻其实是在那个时候宣告完结的,并不是在他去美国的前一晚。
“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们确实谈一阵?”满意的看到程璃天的脸瞬间苍白,程诗澈理了理有些被吹乱的银色留海,嘴角勾了抹浅笑,报复的蹂躏着哥哥毫无血色的面颊,方才慢慢道:“骗你的。”
“骗人会下地狱。”一记直拳。
诗澈抬肘截住没有力量的攻击。“那你我早已灰飞烟灭了。”
抱胸看着兄弟俩难得的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程晟舒展出粲然一笑,刚欲启口调侃几句余光扫到他们身后赶来的人,面色突变,惊惶放下手匆匆跑上前去。
璃天和诗澈也注意到了程晟的一样,转头一看二人皆大惊,殇鹤大汗淋漓血色全无,痛苦地摁着胃部,扶着山壁的手掌已经磨出好几道血口子,程晟和璃天搀扶住他,诗澈两指搭上他手腕。
殇鹤嘴微微在动但更本发不出声音,惨淡的嘴角隐约有些白色痕迹,显然呕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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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写,真的很难写,快没有喜感了,我很有危机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