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尹凭借和通过才智和剥博学,对别人侃天南海北的故事,千奇百怪的风情,其中多一些凭空杜撰并揉入了许多的笑料,让人听了回味无穷。不仅朝中的文武群臣喜欢,就连桀王也深为之痒,常常召见伊尹来为自己说事快乐,往往与妹喜及众宫娥、内侍听得如醉如痴,津津有味。因此,伊尹在夏廷颇受人们的欢迎。
有一天,桀王与群臣饮宴,他自己喝得烂醉如泥。群臣也大多酩酊。醉与不醉者相互搀持。伊尹听到一些心智尚未昏昧的臣子愁肠感慨,相知者私底下作歌:“江水的气势是多么的磅礴盛大啊,里面的行舟都会断了桨甚至于倾覆。大王糜烂到难以挽救的程度啊,终将会像船一样要被浮载他的兆民推翻罢黜。离他太近,临身的祸殃也就越大啊,我们何不弃他而早早回家乡去呢。”
伊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在静夜里又隐隐听到另外一种乐音,不同于臣子们的苦闷、愁肠的心情。歌中唱道:“高兴啊,实在太高兴啊,骏马即将自豪热烈地驰骋于广野,辔头与车子早已经备好待发。没有谁能够阻止我脱离不仁道的君王而去追随有贤德的明主。为什么不高歌畅吐呢?”
伊尹循歌声寻去,访到了作歌之人。此人白面无须,年岁尚不足大,姓唐名厥,是终古的门生,从事史录之职,小小的一名文吏。
伊尹问他:“足下为什么欲弃夏王而改仕旁廷?”
唐厥说:“我不隐瞒您,也不会害怕您去桀王那里报告我的不端。纵观现时,桀王昏庸,不明国情,道德混乱遍及尘世而不加整肃,至高的德性泯灭而无人宣扬,五帝之道掩匿而无人举兴。行为做事背离上天的意志,发号施令违反四时的规律。春秋收敛了平和之气,天地解除了赐予人类的恩泽。具贤明的诸侯处其位而心中不安,大夫深藏隐忧却又不肯说话。群臣只有遵从帝王的意愿而行事却不置善恶,私下运用极不正当的手段在他人中间挑拨是非,只图渔利自己。奸佞小人结党营私,各蓄阴谋,竞相往来于君臣、父子之间,使得他们骄淫放。这样,其便可以从他们意乱之中牟取好处。因此造成朝野上下十分不谐和也不亲睦,骨肉离散各行其是,等等恶劣的后果。也于是在整个天下,出现了诸多反常的现象。例如,祭祀用的社神开裂,暴露出了里头塞着的枯木干草,行礼所处的容台因为振动而严重地倒塌。一群群的野狗咆哮着跳入了深渊,一头头的蠢猪衔着草,转移到了水湾边上。美人蓬头垢面,却不加以整洁、修饰。歌者吞火炭,哑了嗓子,再不放声。丧葬不能抒尽其哀之惜,田猎不能体会到应有的乐趣。人们提心吊胆,终日惶惶。为了占卜吉凶福祸,龟甲的肚子(中部)钻空了,蓍草天天用个不停。这些都是由于人们道德的败坏而造成的呀。像这样的天下,何时才会得到安宁呢?夏国的土地上是存不住身的,是不能够展奋图志,是没有前途的,这就是我要离开它而欲往别处去的原因。”
伊尹又问:“请问足下欲往何处?”
唐厥回答说:“商侯履一贤满天下,治地虽薄然却很富足,有才德的人都渴望归附于他。我近日内就要遘奔商国,投奔贤侯,以求有所作为。”
伊尹心中窃喜,但在表面上没有显露,对厥祝福道:“愿足下能随心所愿,前途无量。”随后告辞。
唐厥投奔了商侯,以才能而成为文史,也即史官。身随在商侯的左右不离,录述他的言行与事迹。
伊尹仕夏有三年之久,方才辞官回返商国。商侯亲自于亳城郊外迎接他。
伊尹对商侯说:“能够说明夏王无道和不德的种种劣迹,天下人都在纷传,臣下无须再向主公明细。在夏廷,桀王常不在位,自顾寻找快乐而很少过问政公。臣子们则多不在其职,各个忙着为自己的利益而奔走,不肯将心思用在关心国事。朝堂上下,观其君知其臣,观其臣知其君。上有何君,下有何臣。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相欺蒙蔽,排挤贤良,亲近阿谀之人,纲常搅乱。全国上下,金玉虽满然物产不足。视其田野,只有老弱妇女吃力地在从事农耕,而男丁几乎尽被征用劳役,忙着建造宫殿楼轩和贵族们的府邸豪宅,难得有休息的时刻。观察有势力人的形表,都在争相比美。喜欢穿华丽的衣服,乘坐骏马奢车,但却少知礼仪,为事不谨。提起声色犬马,吃喝玩乐各种,无不对答如流,头头是道。然而问及国政边防等事务,却少有人能够应答上来。就是这种人充斥朝堂,决策大计。而一些怀有真正才学的臣子,虽胸有智谋,却均缄默少言。如此,夏国还会有兴起的一天吗?
“桀王被妹喜完全迷住,近年另加宠爱从有仍国抢来的琬、琰二妃,不恤民众,一心只想着快乐。组织了三千人的歌舞乐队,日夜吟奏,从不停止。王城的郊外都能够听得到。作为国之基础的人民大众对此全不堪忍受,心里充满了怨气,都说,‘上天不保佑暴君,夏国的命运就要完了。’无不期盼有圣人出世,来治理天下,望眼欲穿。桀王却浑然不知已经渐失人民的危险处境,还不惭地说,‘朕有天下,犹同天上有日。日头有消亡的时候吗?日亡,朕也才会亡。’桀王自身不具备德性,人民又不拥护,之间的关系已经相当疏远。夏廷又糟糕到这个样子,缺少振兴的良计,桀王的末日就要到了。”
商侯点头,即任命伊尹为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