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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那些叶片,有的已落在地上,堆积起鲜红的一堆,清风吹过,宛若仙境中的仙子在微微清风中翩翩轻舞;有的还挂在树上,将落未落,它们正在经受风霜的洗礼,他们将成为下一批精灵;还有的正在落下,随着秋风静静飘落,那红透心扉的叶片缓缓落下,宛若翩翩飞过的蝴蝶,那一刻,仿佛成为了一种永恒……

“你知道这片林子叫什么名字吗?”怀英闭上眼,似在倾听落叶的声音。

“不知道,我只觉得,这里好美,美得令人心醉”狼也闭上眼,似嗅似听更似沉醉,他深深吸了口气,“就像那遥远的呼唤,又如同轻舞的蝴蝶,它们没有留恋,却要翩翩飞过”

怀英似已沉醉,“枝头精灵笑,风里佳人俏。蝶舞起翩翩,枫落境萧萧。先贤曾用落木一词,我本欲以‘落枫’谓之,又觉冒昧,有扰文人雅兴,是以谓之秋枫落境”

“笑无声,舞有形,若此之静美,已是天下一绝。若是一个人,能像着风中飘零的红叶,若此,这般,一生,已足矣”狼似有所领略。

这一刻,时间,为之停滞;静美,无疑就是这般,落枫灿胜桃李,美赛芙蓉……

怀英静静道,“此情此景,正可谓,使我在暗夜里苦苦逼近,却又在黎明前悄然离开,欲一睹风采,又恐惊扰,惊世绝艳”怀英的声音好静,就像是风里飘来的传说……

狼,缓缓睁开眼,怀英已摊开手掌,张开双臂,似要相拥着风里的精灵,一枚红叶飘下,缓缓落在他的掌心中,又随着清风缓缓飘起,怀英脸上,堆满微笑……

这个瞬间,成为狼心中的永恒,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怀英,怀英不是文人,不是英雄,更不是君子,他只是个江湖浪子,却宛如这风中的落枫,静静的凄美,迷茫……

狼微微一笑道,“那年的秋风中,你来到这里,一定被它的静,它的美所震慑。那时的你或许是个伤心人,一叶落,给予你慰藉,你便止住心伤,静静的看着这翩翩飞过的片片绯红,决心要像它那样离开,来过这里后,你的无相神功,一定大有进展。”

“来到这里,我才明白所谓的微,习惯那热血沸腾的搏杀,很少会想到微谓之何意”怀英叹息道,“枫落静,笑轻微,无相也不过,如这蝶舞翩翩,在有意无意之间有形无形”

狼抿了抿嘴,笑道,“你带我来这里,是不是要我在这里练九玄真经”

怀英道,“李境说,练无相神功,需要时间,练九玄真经需要空间,当我第一次恢复内里时,我明白了何所谓时间,只有那可以永远记在心中,却又是淡淡轻微的瞬间才是时间,所以我没有刻意的花太多的时间”

狼笑道,“那九玄真经呢?”

怀英道,“九玄真经需要空间,现实中无法想象的空间,只有无相神功可以化有界为无疆,而这里无疑是最理想的空间”

狼道,“也就是说,要你助我,我才能练九玄真经”

怀英如此如醉,声音犹如自无尽的远方传来,“你可愿意让我助你练成九玄真经”

狼微微一笑,“若是别人,我不愿意,是你,那就是例外”

怀英道,“你知道九玄真经在那里吗?”

狼道,“在哪里?你这样问,你就一定知道”

怀英神秘的笑了笑,“在我大脑里,那块石头根本无法打开,里面也什么都没有,只不过记下了李境几句话的声音,我坐在石头上就能听到”

狼道,“那我怎么做?”

怀英道“你坐在石头上,尽量调整出入息,任意念在枫叶间穿梭忘记一切,你的人是空的,你的心里也就是空的”

狼取出石块,将黑布袋放下,坐在石头上稍适调息。

怀英道,“毅若磐石,绝似天出,定若泰山,……微若清风,泽于清溪,悦驻风尘……空若无物……血在心间,碧凝青天,以入化境”

其实这六十四个字就是他对李境十六字诀的领悟,李境留有九玄经,却未有无相神功,无相神功只是李境的一个幌子,在李怀英做到石头上,调息为公子翎疗伤之时,他已明白李境的话,话里每个字的意思,无相神功就是九玄真经。

狼坐在石头上,浑身舒适,有如沐春风之感……

他渐渐想起那一个个倒下的人,倒在血下的人,血太凶,一出必定伤人……

他想起儿时山谷中的点点滴滴,那个叫若溪女孩,若玉婆婆……

最后他想起那片大海的肆意汪洋,想起李怀英,想起李怀英说过的话,每一句话,想起第一次碰到李怀英,第一次感觉到李怀英,想起李怀英的那一怒……

他的思绪渐渐定格在枫叶林里,枫叶林的静美,李怀英那并不优美的一句话“蝶舞起翩翩,枫落境萧萧”想起李怀英的“如此,这般,一生”……

时间仿佛在这瞬间凝聚,枫叶依旧,人也依旧依旧是枫叶林,依旧是李怀英,依旧是狼……

狼却不再依旧,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已经变了,变成那风中的红叶,他想到李境,李境无疑就是那已落到地上的枫叶,偶尔随着清风再翩翩舞起;李怀英和他则如同那枝头将落未落的枫叶,正在经受着风霜的考验;那枝头明年还会有枫叶,江湖中还会有来者……

狼忽悠觉得有些不妥,自己未必的离去,能像飘落的枫叶那般静,那般美吗?

在狼想到这些的时候,李怀英的话已经说完,狼全都听了进去,他觉得自己忽然轻了许多,李怀英将真气灌于双手,缓缓输向狼,怀英念道,“九玄无玄,万相无相,有在虚中,无落实处,心从所思,化境唯境”

狼只觉得自己正在飘过天空,如同那随着清风飘过的枫叶……

狼渐渐觉得自己的躯体有一股暖流流过,紧接着,就如同置身仙界,周遭的一切都是如此开阔,无边无际,自己可以在其中任意翱翔。

枫叶渐渐落下,落在狼的身上,李怀英的身上,狼已渐渐飘起,落地的枫叶,也全都飘起来,围住狼,附在狼的身上,渐渐凝成一把无形的剑,一把没有利刃的剑,没有锋芒的剑,狼已经由坐着变成很随意的飘着,他和枫叶林已完全合而为一……

李怀英将真气一收,我自石头中听到的十六个字和李境的话,得到的所有领会都已交给你了,日后有多少作为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如何。

狼在枫叶林中与清风齐飞,随落枫轻舞,他依稀听到,九玄无玄,万相无相……

狼听到是自风中传来的,他终于听到李境的声音了,他已渐入化境……

狼觉得躯体真气强了很多倍,同时也变得畅通无阻,狼轻轻随枫飘落,清风拂过,他有种说不清的舒适感,他的身上本来还有很多伤,此刻倒也觉得无所大碍。

狼落在地上,片片绯红落在他周身,画出一个似圆略扁的圆环将他围着……

狼欣喜笑道,“我成功了,我练成九玄真经了”

怀英笑道,“如今我们都是李境前辈的弟子,我们谁是师哥啊!”

狼笑道,“你是五月十六出生的,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五月十六日是个特别的日子,这个日子我喜欢,就算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怀英笑道,“那就算我比你大一个时辰,你也得叫我师哥”怀英忽然仰天大笑。

狼叱道,“那可不行啊!要不这样吧!我们就设一赌局那天谁赢了,谁就是师哥”

怀英笑道,“那好啊!今天赌什么?”

狼想了想,“就赌我们回去她们俩在干什么?”

怀英很坚定的道,“她们呀!一定在吃饭”

狼大笑道,“要是她们在做别的那你可就输定了”

怀英笑道,“我赢得多了,输一次也无妨”

狼反手一划,身旁的枫叶渐渐飘起,“走吧,她们还等着我们的”

怀英道,“等等,你在这里学成九玄真经,那就把这块石头埋在下面,日后若是有人走过这里,若是有缘,他们也能学得此经,依你看如何?”

“也好,九玄经得来为缘,我们就将此经埋在地下,埋在这里,这个你最喜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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