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凊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琴弦,说:“今天下午,你也听到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征泽抿唇垂眼不言。
云凊歌不看他,继续拨着琴弦,自顾自的说:“林子纯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可惜,她生在林家。若是,可以,她能脱离林家是最好的。你的妹妹,是叫林茹英对吧?她是庶女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这样她永远不能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永远显得低人一等!”林征泽看起来有些生气。
“林家,是一方之大族,”云凊歌顿了一下,继续抚着那曲《谪仙怨》。“自古以来,和亲的,都是嫡女。”
云凊歌的话提醒了林征泽:林子纯是嫡女,早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被许给青州城南的王家大公子为妻了!如果不是林子纯,那以后要和一院子女人勾心斗角的,不就会是他的妹妹林茹英了?
林征泽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可是,庶女在嫡女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林征泽还是觉得嫡系好。
云凊歌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又低头弹琴。
林征泽在云凊歌身旁说:“姨娘,是爹被祖母逼着纳的妾,因为当时大娘和爹成亲八个月没有怀孕,所以……”
云凊歌心里说不吃惊是假的。人家结婚才八个月,那么急着生小孩?小孩也不是说要就要的呀!真是,没文化,真可怕!
“爹只碰过姨娘两次,两次之后,就是我和茹英出生……”
云凊歌的手顿了一下:这叶姨娘的运气是非一般的好啊!两次,就一儿一女有了!
“我知道,姨娘,我还有茹英,都不得爹的喜爱。从小,我为了让爹看到我,我无论什么都比林子政要努力,要认真,可是,爹他就是看不到我的努力。我非常努力,我总是想着,我要超过林子政,我要比他更优秀……大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蝶叶,所以,我特意去拜了雪眉翁为师,就是为了能超过他林子政。甚至,茹英的武功也比林子纯要高,可是爹他就是看不见我们兄妹的努力……
因为我们兄妹不是嫡子嫡女,所以名字中连一个‘子’字都不配有些爹他的眼中只有林子政,林子纯,还有那个什么也不会的林子远!这让我怎么服!”林征泽眼底的不甘,愤怒毫不保留的流露出来。
云凊歌敛下眼,手上的动作却未停。只是,琴声中多了一抹似有若无的无奈与不甘。
林征泽整个人周围都有一圈悲哀无奈,又不甘的氛围。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云凊歌手上动作依旧,丢给林征泽这么一句。
林征泽明显愣住了。目光痴痴的停在云凊歌的脸上。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明明比他还要小上五六岁,却还是她来开导他?能用一张琴弹出如此悲怆又无奈的琴曲,还能说出“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样的句子?
云凊歌让他有一种“娶妻当娶云凊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