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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青葱岁月

许多人把那段最年轻的岁月称为青葱,我觉得真的很有道理。因为那时候我总感觉我们的脸上都有菜色。长的就像食堂的饭菜一样清汤寡水的。那时候就老是感觉饿,一饿的时候各种好吃的来势凶猛的就都涌上脑海。出现最多的就是暗红色切成小四方块的红烧肉。结果老咽口水,结果就越来越饿。我感觉那时候的李想就像是我生活中的红烧肉,可望而不可及。

那时候的食堂就是一盆饭一盆菜。米饭一直都是细粮,大米饭。因为高粱米一次煮那么多煮不了。而菜就是一大盆炖菜。带筋的豆角,粗糙的像没改过刀的整根大茄子,不削皮的土豆子。吃起来都噎脖子。记得有一次英语课上有一篇文章讲的是外国人吃土豆,说土豆皮是最有营养的。于是英语老师笑着说,看来咱们食堂不削土豆皮是有道理的,那是怕营养流失,引来同学们一阵大笑。但即使是这样的饭菜,也会有女生吃不饱。每一桌都是固定的八个人。每一盆的饭量也是固定的。而那时候我们男生的饭量还真大的惊人。这也难怪收我们那点伙食费的食堂会有点入不敷出。那时候只要中午午休的铃声一响,这一群小子都像是去开了粮仓的地主家抢粮食一样,跑的脚后跟都跟着扬起一片尘土。那场面真的很壮观。我们男生冲在第一线,是因为就可以狠狠地在自己的白边二碗上扣得满满的一碗饭。而且也可以在女生姗姗来迟的时候从容的在一大盆炖菜里挑出几块煮的烂烂的带着油星的猪肉来。一旦我们男生的饭扣的太实诚的时候,有的女生就会吃不到饭了。

每次到中午的第四节课,赵晓阳的眼睛都贼亮贼亮的。脚底下换好的球鞋就像是哪吒三太子的风火轮一样蠢蠢欲动。耳朵就等一声清脆的铃响直接就杀出去了。而我这时候多数不用着急,因为赵晓阳的冲锋陷阵,会稳稳的把饭给我盛好,而且米饭压的就和部队的压缩饼干一样。一口嚼下去特别劲道。这也是我和赵晓阳一直形影不离的一大原因。也真的端得出几分老大的气质来。

从我对李想表白以来,我就不叫赵晓阳那么赶尽杀绝了,多数都会给每个女生也都盛好一碗饭,虽然不那么满,但比起其他班级那群牲口来显得君子得多了。而我也可以尽可能从容的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比起那帮脚底下一溜烟的货自然多了一份清高的淡然。心里莫名的觉得李想做了大哥的女人是占了多大的便宜。

等我闲庭信步的步入食堂的时候,我已经看见赵晓阳一脸得意的坐在了我们的那桌上,面前摆好了盛好的满满的一碗饭。这令我心情大好。更是因为我也看见了李想。此时的李想正坐在大食堂靠窗的一个角落,正对窗前,此时很足的阳光像一个特写一样,明亮的笼罩在她的身边,像个天使。而小小的赵晓阳就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坐在李想身边。当时我就有一种错觉,感觉李想就是我的爱人,而赵晓阳就是我们不出彩的儿子一样。多年之后我曾经和赵晓阳说过这感受,赵晓阳笑着说道,那我倒没什么意见,那我就可以吃李想的奶水长大了,可以省多少伙食费啊。当然,这都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我慢慢的走过去。赵晓阳挪了挪身边的椅子,这样他挨李想挨的就更近了。小脑袋都快贴在李想的肩头了。我瞪着赵晓阳。赵晓阳一头雾水的看着我,以为地方不够大,就又往李想身边那挪了挪。然后用询问的眼睛看着我。我狠狠的皱了皱眉,一努嘴,示意他坐过去。赵晓阳忽然恍然大悟似的,马上坐到边上的椅子上。我悄悄的竖了一下大拇指,赵晓阳心领神会的笑着。我故意慢腾腾的坐在赵晓阳空下来的位置,以至于不是显得那么刻意。李想其实已经注意到了我两的小动作,只当做不知,当我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听到她轻声的说了一句,有病。还用眼睛瞪了我一眼。我装傻,装作不知。就像一个心理战一样。赵晓阳还是那么热情的招呼我,老大,吃菜。还把菜里不多的肉夹给我吃。那时候的日子真的很少吃到肉,我还是习惯性的拍着赵晓阳的小脑袋,笑着说道,你小子有心啊。李想这时忽然把她菜里的肉夹给了赵晓阳。还说道,赵晓阳,你长那么小了,还不多吃点肉。赵晓阳看看李想,然后又转头看看我。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赵晓阳马上把肉夹回给李想,说,姐姐吃,姐姐吃。这小子嘴倒真甜。李想气恼的说,你咋老和个长工似的,叫你吃你就吃呗。赵晓阳听到这笑了,嘿嘿说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大家一听都乐了。我也笑着说道,吃吧,吃了好长个,要不以后连媳妇也不好找。说完了我把碗里的肉也都夹给了赵晓阳。许晓云看了,也把碗里的肉夹给了赵晓阳,也说道,吃,使劲吃,吃了以后使劲长,长大了以后找一个使劲高的媳妇,给咱同学争口气。赵晓阳像接受了一个党给的光荣任务一样,郑重的点着头,站起来握紧拳头铿锵有力的说道,放心吧,同学们,我赵晓阳以后一定找一个一米七的女朋友。差一厘米都不好使!说完了还狠狠的挥舞了一下他那小拳头。

那时候的岁月啊,太青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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