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当我的左手可以运用自如的时候,我才知道三爷说的话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
更让我兴奋的是,三爷居然同意我从今天开始练习弓箭了。
三爷在尔雅院的跨院里,设了一个练武场,平常三爷早上练武也都是到那里的。
今日,一早起床后,我伺候好三爷更衣洗漱之后,就随着他一起来到了练武场。
练武场很大,据我目测,估计能同时容下几百人练武都是足够的,练武场一侧摆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种武器,比如长矛、长枪、板斧、刀、剑等,算下来少说也有几十种吧。而另一侧呢,则是罗列着一排的箭靶子,不用想也知道是练习射箭的了。
我们来的时候,阿一、小二、小六、小七都在练武场上练武了。除了阿一常年冰山脸之外,其他三人都冲我微笑致意了,当然,因为有三爷在旁边,大家也都没敢放肆。
阿一他们跟三爷见礼之后,三爷就吩咐阿一道:“阿一,你带阿忧去练习吧。”
三爷吩咐完阿一之后,又转头吩咐我说:“阿忧,记住你现在每日最多只能练习两个时辰,切忌操之过急。另外,下午仍是跟我到书房习字。”
我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相反,我还特别虔诚地点头答应了三爷,我完全相信三爷这全是一心为了我好。
三爷一早就说过他有事,所以他交代清楚事情之后,就离开了。
三爷的衣角刚消失在门口,小二姐马上就露出了原形。
“阿忧,可算是把你等来了,以后可就好玩了。”小二姐兴奋得甩了几下鞭子,钉在地上的桩子应声倒下几个。
对于这粗暴的一幕,我表示无语。当然,我还是很诚恳地对小二姐说道:“小二姐,我来这是学习弓箭的,可不是来玩的,我找阿一去了。”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我在旁边观赏一下。哈哈……”小二姐比我还兴奋,说完就先我一步跑了过去。
我望着小二姐那屁颠屁颠的样子,长叹了口气,实在是无语又无语了。
我走过去,恭敬地朝阿一鞠躬,朗声说道:“师傅在上,请受阿忧一拜。”
可惜我的热情融化不了阿一的冰山脸,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这样,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以后叫我阿一就行。现在开始练习吧。”
我呆了一下,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拿着弓箭急忙跟在阿一的后面。身后是一阵阵的笑声,我听得很分明,小二姐小六小七都有份,其中属小二姐的声音最大,不过我现在顾不上被他们笑话的事,我的心里只有“弓箭”两个字。
“拿出自己的弓箭,先跟着我学怎么拿好弓箭。”阿一没有回头,但是却知道我跟了上来。
我闻言赶紧拿出弓箭,在阿一的旁边站好。
阿一左手持弓,右手往自己背后背的箭筒中抽出一根白羽长箭,敏捷地把白羽长箭搭在了弓上,只见他轻松地把弓弦拉开,直到最大。
“看好了吗?”阿一眼睛瞄准远处的靶子,轻轻地问道。
“嗯。”我也学着阿一的动作,轻轻地点头应声。
“瞄准,用你的眼睛紧紧地盯住前面的靶心,记住眼睛不要眨,一直看,直到那个靶心在你的眼前放大,最后,你的眼里只有那个靶心,好了,放箭。”
我照着阿一的话做,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支弓箭几乎同时向前进发,但是,结果却是这样的,阿一的白羽箭“咚”的一声,直中靶心,而我的,却在距离箭靶子一米多的地方停止了前进,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我有点失望地看着我那支躺在地上的弓箭。
“阿忧,加油,你是最棒的。”
小二姐却忽然爆发出了一声呐喊,搞得我尴尬地红了脸。
“阿一……”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求助地看着阿一。
“你再射一箭给我看。”阿一却仍是那样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我照着刚才的样子,又射了一箭。阿一走到我的侧身后,手把着我的手,教我拉弓。他刚碰到我的手的时候,我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但是,随着一股十分清新舒服的桃子味传来的时候,我却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记住,箭头稍微抬高一些。弓拉得再大一些。”阿一的声音彻底打断了我飘远的思绪。
“盯住靶心,盯住,再盯住。”
阿一的声音充满了魔性,我无法抗拒地照着他说的,一直盯紧了靶心,虽然我仍是无法做到阿一所说的眼中只有靶心,但是起码,我把靶心看得很清楚。
“放。”
“嗖”的一声,弓箭就充满了力量,直直往前飞去。紧接着,只听到“咚”的一声,直中靶心。虽说这是依靠阿一的帮助才射中的,但是,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射中靶心。
我兴奋地直接抓住阿一的袖子,激动地看着阿一的眼睛说道:“阿一,我成功啦!我射中啦!”
阿一看着兴奋的我,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我却看见了他眼睛里喜悦的神采舞动了起来,那细长的丹凤眼,随着喜悦飞扬起了眼角,那是多么地夺人心魄的美呀。我看得眼都直了。
“嗯!嗯!”阿一被我看得尴尬不已,用力地嗯了两声,惊醒了花痴的我。
我顿时为自己的失态脸红不已,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一直抓着阿一的袖子不放。我像是被蜜蜂蛰住了一样,顿时松开了手,弹跳到了一旁,我有点不敢看阿一,但是又忍不住偷偷看他,长久没有鲜活地跳动过的心脏,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蹦蹦地跳动起来。
阿一的喜悦就像是昙花一现,美而短暂。一瞬之后,他又开始恢复常态,冷冰冰的说道:“你臂力不足,但是你手伤刚愈,不宜太过用力先,也先不练习臂力,等再过段时间才是合宜。你先练习你的眼力,每天寻找一个点,就钉在上面,直到你只看到那个点为止,算是成功。”
“是。”我就像是一个最虔诚的学生一样,弯腰低头答应。
“哈哈……阿忧……”小二姐那个不和谐的声音又适时地响起,我权当没听见。
“你再练习一下,我帮你看看,你拉弓的手势对了没有。”阿一说完,就退开了两步。
阿一完全不受小二姐的影响,照样专注地教导我。我也只好认真地又拉弓射了几次。阿一一边看,一边矫正我的姿势。
“嗯,差不多了,手势上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你接下来练习眼力吧,就盯着靶心看,觉得太累就休息一下。”阿一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要走开。
“阿一,你就走啦!”我说完就后悔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这样说话。
“你还有事?”阿一停下来,转头问道。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尴尬得紧,最后只能僵硬地硬撑着一张笑脸摇了摇头。接着,阿一居然就面无表情地转身直接离开了,我有点受伤的感觉。
“你看上阿一啦?”小二姐忽然跳过来,拍了一掌我的肩膀戏谑地问道。
我被小二姐吓得眼都直了,这话从何说起呢,我赶紧坚决地摇头否认。
小二姐却根本不信,反而是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心虚的阿忧,不诚实的阿忧。”
我……无话可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