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素来和萧习的关系最为亲密,如此轻描淡写的抛弃一颗棋子,怎会让人信服?想掩人耳目,必然还会有所举动。不然萧习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在岳门树立起了温婉贤淑的形象,要是这一次因为这事而让她暴露,可是亏大了。
看眼下,七生是岳门大弟子,也是岳门众弟子中出类拔萃的一个,以后承袭岳门衣钵,七生也是不二人选,而萧习和七生的关系可谓甚是紧密,让七生来解决此事,一来可以考验七生,二来也可以让他看清萧习的狼子野心。
想着岳王的眼里散发出阴冷酌定的光芒,手下握杯的力道加重,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盯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
屋内,七生来回踱步,自回到自己的庭院,整个人都沉浸在麒麟背叛师门的事,丝毫没有注意从庭院外瘸腿走进屋的方正。
本想在今夜一展身手的方正,没想到竟吃了亏,方才在萧师姐的庭院中又因多嘴说了麒麟的坏话,被她痛斥一顿,赶了出来,心里很是气恼,如今到大师兄这,见大师兄对自己如空气般,心里更是愤怒,端起桌上的热茶便撒起泼来,直接把茶杯摔碎在了地上。
七生看了看滚烫的水在地上冒烟叫嚣着,眼底里透露出一种深沉隐晦,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方正开口大骂:“大师兄,你说,麒麟他背叛师门我骂了他几句怎么了?岳门出了这么个叛徒就不能骂了吗?她算什么开口闭口的我不如麒麟,再怎么不如我也不会背叛师门!!!”
看着方正将气全部撒在这,完完全全一个泼妇骂街的姿态,七生不禁摇头,轻笑起来,“好了好了,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麒麟背叛师门固然有罪,但你也不该在你萧师姐的面说麒麟,难道你不知麒麟素来和你萧师姐关系最为要好?你这么做无非是找骂。”
方正的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本以为来大师兄这会得到安慰,不想还被大师兄数落了一顿,想想今天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让刺客跑了,而且还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最关键的是自己还受了重伤。想着,方正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在软榻上,生着闷气。
七生心里明白,眼下这种情况,师傅绝对不会轻易的饶了麒麟,正如方正所说萧习在袒护麒麟,容不得别人对麒麟有半点的侮辱,难道她就不怕惹祸上身吗?想着不禁紧紧的蹙着眉头,半响才开口道:“方师弟,师傅说要将麒麟斩首示众,还要将他的尸首悬挂在岳门门头三日,不知此事方师弟可愿出手,担当行刑者?也正好弥补师弟的过错。”
方正顿时被七生的一句话吓到,师傅一向不中用自己,这次大师兄给了自己这么好的将功补过的机会,自己怎会放弃,抬头傻傻的看着七生,不可思议的问道:“大师兄当真将这样的机会给予师弟?”
七生冷哼了一声,脸一横,“师弟这话,莫不是大师兄会害你不成?”
在岳门能对自己好的也就只有大师兄了,而且这件事不仅可以挽回他在众师弟面前的颜面,而且还可以让萧师姐看看麒麟这种背叛师门人的下场。何乐不为?大师兄总归不会害自己,感激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怎会不信大师兄?大师兄为人师弟我还不清楚?几时害过师弟啊。”
见到方正高兴的手足无措的样子,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师弟,七生的心也软了不少,柔声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午时行刑,可别再出差错。”
“自是当然,大师兄尽管放心,像今日之事不会再发生了。”说着便走出了七生的庭院。
七生看着平日被自己宠溺惯了的师弟,很是头疼,这等事虽是出风头,但稍有不甚可能会伤及性命,他不知这件事交给方正是对是错,但是他在赌,赌萧习不是那个逃走的背叛者,更不会去伤害同门。
但七生似是低估了方正的本性好强,虽没有害人之意,可这种心思终究还是会让他丢了性命。
走在路上的方正,一想到自己被师姐骂的狗血喷头,就越来越不甘心,想来想去脚步便往萧习的庭院走去。
虽已是半夜,但来探望萧习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想着被骂时的难堪,方正更是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内,不屑的冷哼道:“师弟想着还是不放心师姐,特意回来再看看师姐的伤势。”
自是知道方正不会有这么大度,被自己骂出去还能这么招摇的回来,想必是知道什么,回来耀武扬威来了。
萧习一人静静的卧在软榻上,口气不善地问道:“方师弟此番探望,有何贵干?”
听着萧习的语气,方正说话立刻没了方寸,耀武扬威起来,“我只是想告诉师姐,麒麟明日午时就会被问斩,不仅如此尸首还要挂在岳门三天。”看着萧习呆的完全说不出话来,方正又开口道:“师傅还说了,凡是背叛师门的人都该死,麒麟只是个例子。”
屋内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说话的,端茶的,全都停住,一时间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看向方正。
话音一落,萧习眯起双眼,瞳底微染不悦,冷斥的声音如寒冰一般响起,“师弟这般,是想要炫耀还是质问?难道说,师傅也给师弟质问的权利?”
“哼……你还以为你在师傅眼里还是什么东西吗?这屋内的人都知道你和麒麟素来交好,麒麟一死你以为师傅还会留你?师姐……不不不……应该叫萧习才对,哈哈……”方正像是还不过瘾,慢慢的靠近萧习的耳边,嗜血残忍的再次开口道:“师傅可是说了,明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