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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又见仇人李十七

大雨纷纷烟茫茫,

风吹夜色人断肠。

长天带墨起黑浪,

乌云万里涌如潮。

心思不尽似是雨,

长叹不休化此风。

山岳苍苍烟雨寒,

浊江沧沧冷风狂。

——无题

夜深了,风大了,雨来了,闪电划过黑沉沉的天空……

凉风吹了一夜,雨也下了一夜……

雨停了,风继续吹,乌云散去,天也亮了。一轮红艳艳的太阳一纵一纵地爬上了天尽头的山,太阳的小脸蛋上似浓脂艳抹一般的深红,红的可爱。太阳的金光射入了四方的云层,给一片片白云都镶上了纤长而灿烂的金边……小草的嫩叶上面,青树林的枝叶上面,都在日光之下闪闪发亮,一点点的,全是早晨送出的清露……一闪闪的清露,在一片片绿叶上,发亮,灿烂地如一颗颗的水晶,又如一串串耀辉的珍珠……

早上的风,好凉快……

十三少早早就起来了,今天是他向武林出发的日子!现在,他正闷闷不乐地在院子里散步,他贪婪地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安静地陶醉在这雨后清晨的气息之中,又时不时地黯然神伤,无可奈口地长叹一阵……

柳欣欣一大早就去了大街上买菜,她作为一个酒楼的老板娘,每天赶早儿上街买菜是她日复一日的工作。她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每天都过的那么充实,仿佛已经是一个出色的家庭主妇。

她柳腰婀娜地走在大街上,走在人群中,她的步伐有些缓慢而又沉重,俏俏的脸蛋上有优忡之色……叶小飞慢腾腾地走在她的后面,时时刻刻地看着她那销魂而又娇小的背影,目光中闪烁着担忧之色。

这个时候,有几个流氓大摇大摆地向她们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有些胖,肥头大耳的,个子不高,下巴上全是毛刺般的胡子茬,他嘴角边叼着一根葱,一副荒淫无赖的表情,目光狡猾……几个痞子大汉大模大样地跟在他的后面,样子极其嚣张,气势汹汹的……他们都体壮如牛,手腕上全是累累的肌肉……

那个流氓嘴角一撇,咧嘴一笑,那黄灿灿的暴牙全现出来……他们一伙气势嚣张地挡住了柳欣欣的去路……

……

十三少走出院子,来到路小安的跟前。他的腰上挎着那把带鞘的杀猪刀,那杀猪刀的刀鞘是木头做的,呈三角状,看上去还挺丑的。

路小安那嘴上的八字胡子已经好长了,他时不时就用手来回抚疏着自己的胡子,一张五六十岁的已爬上岁月年轮的脸,再加上这一把胡子,他确实是有了一个老者的风范,实在令人不敢相信,他其实才三十多岁。他那轻手抚须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已颇有为人师表的气质。

路小安轻轻地把十三少腰上的杀猪刀拔出鞘,把杀猪刀举在日光中,只见刀光闪闪,一片锋芒,他目光一闪,即后大手一挥,那把杀猪刀从他的手中掷出,飞快地掠过半空,咻,杀猪刀精确地‘射回’了十三少腰上的刀鞘中。

路小安撇嘴笑道:“这杀猪刀,确实是杀猪的刀。虽不是一把宝刀,不过,它可以杀猪,也就可以杀人。”

十三少勉为其难地笑笑,道:“这杀猪刀,只杀猪,不杀人。”

路小安面孔一板,道:“不要这么没出息。你就把人当猪,该杀的还是要杀。”

这个时候,从不远处传来了叶小飞的叫声:不好了……

叶小飞神色惶惶,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一路上惊叫连连:不好了——

路上又跌了几跤,手忙脚乱地挣起来,咬一咬牙,又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只见他满头大汗的,上气不接下气,声嘶力竭地叫着……

十三少见了,匆匆忙忙赶上去,开口就问:“出什么事了?”

叶小飞一副欲哭无泪的着急样儿,他目光如焚,带着呜咽声道:“欣欣被人捉走了。”

十三少大惊失色,即后勃然大怒,道:“谁?被谁捉走了?”

“是那李十七……”叶小飞说这一句的时候,连口水都喷出来了。

“李十七——”十三少怒目横瞪,咬牙切齿道。对于十三少来说,李十七这个名字太刺耳了。就在不久前,李十七那奸人出卖了十三少,私下报官捉捕抗旨欺君的狂妃尚冰冰,害的欣欣、小飞二人无家可归。这个大仇大恨,十三少早已刻骨铭心地记着,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手刃李十七……想不到,今时今日,那李十七不仅没有痛改前非,还变本加厉地主动欺上门来。

“王八蛋。”十三少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他双拳紧紧一握,手上青筋暴起,冲叶小飞问道:“小飞,李十七那家伙把李欣欣捉去什么地方了?”

叶小飞流出一把泪来,抽噎儿道:“他说,要把欣欣捉回杏花村,还要把她交给官府……这可怎么办啊?”

十三少见叶小飞泪如雨下,伤心欲绝,当即忍下心中的熊熊怒火,心平气和地安慰他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追他们,你乖乖地待在家……”

“不可以,我也要去。”叶小飞拭去泪水,目光如炬,斩钉截铁道。

十三少见他决心坚定,再劝也无济于事,于是呲牙一笑:“好,我们一起去,去把欣欣救出来。”

十三少即刻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他要叫上自己的师父和他们一起去营救欣欣。那路小安武功出神入化,和他一起去,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鬼门关,必定马到成功,万无一失。

于是十三少一个回首,口中直叫:“师父——”

谁知,之前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路小安却不见人了,十三少又冲进店里去看了看,没有看到路小安的身影;又匆匆跑进了院子里,慌慌忙忙地找了一番,没有发现路小安的踪迹。十三少就纳闷了,在这要紧关头,师父到底去哪了?依他的为人,不可能会见死不救。

“小飞,你有没有见到我师父?”十三少心烦气燥地问。

叶小飞不停地拭去眼中的泪水,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怪了。方才明明就站在我后面,这才一回头却无影无踪了。师父不会一走了之的,他一定是去救欣欣了,十三少想,师父的轻功那么厉害,连他走了,我都没有发现。

“走——赶快的,我们去追李十七那伙人。”十三少对小飞道。

他才起步,那刚从楼上走下来的李九妹就叫住他了。

那李九妹肩上挎着一个包袱,后面跟着面容憔悴的叶少秋。那叶少秋一连伤心了几天,这几天连店里要干的活儿都顾不上了,就一直躲在房子里消沉。今儿一见,十三少发现他又瘦了许多。

“你们这要去哪?”十三少见李九妹的肩上挎着包袱,问。

那李九妹打扮起来,确实漂亮。长睫毛,大眸子,小嘴丰唇,面色如雪,五官俊俏。柳腰硕臀,胸峰突出,长腿纤秀,一双玉手十指尖尖,衣着朴素却干干净净,和之前那个脏乎乎、臭气冲冲的乞丐相比,那叫一个天上仙女一个地下鬼娘。

“我们要走了。”李九妹低声说道。

那叶少秋颇为激动,口中叫道:“我要去天狗教学武功,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雪恨。”

十三少知道叶少秋决心坚定。那歹人王大贵和叶少秋有血海深仇,叶少秋绝对不会放过他。叶少秋想着先练好武功,日后再寻王大贵报杀亲之仇。

“天狗教?”十三少问。

“对。我的父亲李三封是当今的丐帮帮主,而我的娘亲张仙姑是天狗教的教主。我此去,就是打算拜托我娘收秋哥为徒,秋哥日后练成武功,报了大仇,我们到时还会到这欣欣酒楼讨酒喝的。”李九妹的声音悦耳动听,说起话来彬彬有礼。

“那保重。”十三少庄重道。

“李九妹、叶少秋,这就要走了吗?可欣欣她……”叶小飞打算向李九妹、叶少秋说出欣欣被捉一事,却让十三少及时地用手抚住了他的小嘴巴。

“就此告辞。”

李九妹一声道别之后,那小玉手轻轻牵起叶少秋的左手,当下二人就向西边的小路上走去了。二人的背影渐去渐远……

今日匆匆一别,不知何时再会。

十三少默默无语地望着李九妹和叶少秋二人远去,直至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赶快的——”十三少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拔腿就跑……

十三少、叶小飞一起向不远处的小林子冲去了——那是前往杏花村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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