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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寨主选婿

“小兄弟,你在哪儿?我们该如何救你?”墨染听着那略带雉气的呼救声,最终还是询问出声。

“他在我们左手边三丈远左右的一棵树上。”姬陌钰接道。

“哦,这位公子不仅风姿卓绝,连内力修为也如此高,本祖宗还是等一次遇到你这种人。哎呀,蛇蛇们爬树了,怎么办?”一金褐色锦衣少年,约么十三岁左右,正坐在旁边一棵参天大树的枝干上,身下有十来条红色的蛇正往上爬,口中还不断吐着信子。

“不知这位小兄弟在这浓雾当中能否看清我们几人。”姬陌钰有心试探道。

那少年抬眼往他们四人的方向望去,有些不耐道“废话,要不是看到你们来,我干嘛喊救命,你们快帮我把这些恶心的蛇蛇们赶走。”

“小兄弟,我等有个条件,我帮你把蛇看走,你带我们出此近瘴山。”姬陌钰建议道。

“好,你快帮我赶走蛇,我带你们出去。哎呀,快点,有一条已经快爬到本祖宗的脚上了。”少年挥动着树枝,企图将蛇撵走,却发现蛇比他想象中的要顽强,缠了他好久。

“稍安勿躁,小兄弟”姬陌钰从腰间取出玉笛,开始吹奏,笛声悠扬而起,煞是好听,在树林中传荡开来,那些红色的蛇一听到笛音,明显的不再往上爬了,在片刻的停顿后,竟然都掉头,往树下的草众中爬去,瞬间,树上的蛇便无隐无踪了。姬陌钰便收好玉笛。

“啊哈,太好了,没想到你竟能吹奏这御兽曲,本祖宗下来了。”少年从树上爬了下来,径直地走到姬陌钰身边,满眼崇拜地打量他一番。

直到那少年走近,姬陌钰才看清,原来少年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睛却是碧色的,长得轮廓分明,也是英俊张扬,此刻那少年嘴巴上还叼着半截细细的树枝。

那少年看到姬陌钰身边的白马,顿时来了兴趣,又围着马绕了一圈“你们定是有钱人了,这马都养得这么好。”

“敢问小兄弟怎么称呼?”姬陌钰看他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狂傲中又带着稚气。

“哦,大哥哥,你问我么,我的名字就叫小祖宗啊。”少年连忙答道。

“哈哈哈,……”墨染实在忍不住,笑了出声。

“咦,你笑什么,本祖宗不和你一般见识。”少年一扬头,拍着胸脯道。

花梓幽也莞尔一笑,没想到在这荒无人烟的连瘴山竟能碰到如此有趣的少年,同时也想到,这少年必定来历不凡,竟能在浓雾中视物,也不畏惧这山中的瘴气。

少年也看到花梓幽的笑容了,有些好奇地跳到了她的身边,昂着脑袋打量了坐在马上的花梓幽,最后眨了眨那双碧色的眼睛,似有光芒湛出。少年用手挠了挠那满头的金发,终是带着疑惑唤了声“月兮姐姐?”

这下轮到花梓幽疑惑了,她心想这小兄弟定是认错人了吧,于是下马,走到他跟前,试探道“那个小兄弟,你认错人了吧,我虽说是女盼男装,可并不是叫你口中的人,而且我也是初到此地。”

那少年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有些失望道“也是,你长得跟我的月兮姐姐很像,但是呢,有一个关键特征不像,不过呢,看在你像我月兮姐姐的份上,我就认你这个姐姐了。”

“小兄弟,你这小祖宗这称呼不太像名字,倒有些像无奈时的尊称。”花梓幽接着出言道。

“可我身边的灵须爷爷一直是这么叫我的啊?”少年挠了挠头。

“不如这样吧,你看你这头发和衣裳都是金色的,我们就叫你金煜吧,你看如何?”花梓幽脱口而出。

“花小姐真是雅人,依属下之见,金煜这名字既文雅又有气势,王爷你说是吧。”墨染不由得赞道。

“正是。”姬陌钰应了声,随后又说道“金煜,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先带我们出这近瘴山吧。”

少年观察几人的神色,觉得自己好久都没跟这么多人相处了,心里也觉得欢喜,关键是这些人不像其他凡人那般惧怕他和躲着他,对他的态度好像是他一直以来都渴望的。于是他拍手道“太好了,谢谢姐姐赐名字,从今以后我就叫金煜。我这就带你们出去。”

于是金煜直接走到姬陌钰的前方,却是说了声“你们先闭上眼晴片刻。”

随后只见他盯着右前方的瀑布,双手于胸前结了伽印,口中默念有词,片刻后他的碧眼中释放出数十道浅绿色的光束,将瀑布下方深潭中的水全部往上引,所有往上的水都凝结成冰,连前方的瀑布似都突然停止了下坠,成了一幅晶莹透亮的冰帘。前方的路突然变开阔了,只见一条宽约可供三匹马并行的冰路泛着莹润的光芒。

“好了,你们可以睁开双眼了。”金煜拍了拍手得意道。

“哇,这也太神奇了,金煜,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不会是神仙吧。”四人刚睁开眼睛,都在惊叹,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议,这可大大巅覆了他们以前的认识,墨染却是惊讶地先出了声。

“吼吼……”金煜却是突然跳到墨染面前,双臂张开,咬牙作出一幅面目狰狞的样子,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一股冷寒的气场让墨染连人带马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却是切齿道“以后别提神仙,本祖宗会烦燥的。”

“好了,金煜,我们能直接踩着这些冰路走么?”花梓幽出言问道。

“哦,姐姐,当然,你们跟着我走就好。”金煜这才收回了张开的双臂,满脸稚气的神态仿佛刚才只是墨染的错觉。

“不过,你们不能骑马,要牵着马从冰面上走过。”金煜已经抬步踏上了冰面,后又转头提醒道。

这时四人才发现他们眼前一片清明,能看到前面左侧的树林遮天蔽日,雾气蒸腾,右边悬崖对面高峰上的瀑布结冰了,有溅起的水花也在空中结成冰棱。连空气中的雾气都浮在冰道两边形成一层薄薄的冰纱,已经偏西的太阳光洒在这一条冰雪之路上,显得格外圣洁。四人的心情因视野的开阔而瞬间舒畅了。

四人回首看后面行过的路,只见那也是烟雾弥漫,看不真切,心里无不在感叹前面的那少年的神奇来历。

在冰面上小心翼翼地行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后,四人才发现踏下的路又有青石凸出来,前方有十里长的林道沿下坡方向延伸,尽头是一片狭长的河水流域,水域的对岸有方圆十里用竹子建的村落,沿岸有三座石桥横跨水域,可以到达对面的村落。而苗水寨后方可朦胧可见连绵的山脉中有一座山峰高耸入云,看不到顶峰。

“莫非对岸就是苗水寨。”花梓幽问道。

“啊……是啊,姐姐,我常到这里。这里是迷蝶谷,连蝴蝶到了这里都找不到方向,幸好你们碰到了我。过了迷蝶谷的迷蝶河,对面就是苗水寨了。”金煜伸手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乏了。

“那我们该从这哪一座石桥上通过?”花梓幽心中有疑惑。

“沿岸往前走,从离我们最远的石桥上走过去。”最前面的金煜眸中光芒一盛,便往前走去。

待四人刚踏上石桥,能清楚地看到后方悬崖上的瀑布飞溅而下,巨大的浪花随着流水急泻而水,流入迷蝶河中。四人才想到原先被金煜凝结成冰的瀑布这下恢复正常了。而再望向林道上方的近瘴山,却是压根看不清刚来的路了,只怕那条冰道也消失不见了,四人复又望向金煜。

金煜却是全然不顾他们的打量,一个人走在了最前面。

花梓幽望了一眼姬陌钰若有所思的神色,心里感叹,早知就该泱求美人师父一起来的,美人师父肯定能看出这少年的来历。花梓幽不觉在心中哀叹失策,复又想到等采到了九叶轮回草,该怎么回去,连忙喊住金煜“金煜,你能否陪我们在苗水寨呆一段时间。”

“哦,姐姐是舍不得我这个刚认的弟弟吧,姐姐你直说,我会给你这个面子的。”金煜又转身三步并两步跳到花梓幽身边。

“你姐姐可是我主子以后的夫人呢。”墨染看着金煜对花梓幽特别的熟络,连忙为自家主子拉近和他的关系。

姬陌钰嘴角一抽,他知道梓幽挽留那金煜的用意,金煜虽一幅少年模样,说话又有几分孩子心性,可刚才过近瘴山时,他也故意套过近乎,也没从他口中问出他的来历。能拥有金煜这样超自然能力的人也只在紫宸国开国异志上有记载,在正史上可是从未看到的。或许梓幽是个例外,能从这金煜身上找到一些异志上远古传说的来源。

金煜却是挽着花梓幽的手,作出一幅无辜的小孩模样,有些哀怨道“姐姐,你真的要嫁给前面那个大哥哥么,那以后谁陪我呀。”

这下所有人都惊讶金煜的变化了,姬陌钰看到他挽着花梓幽的手,本来觉得有点碍眼,可看到他这副小孩神态,只有无奈地笑笑,然后也安慰道“放心,金煜,我会和你姐姐一起陪在你身边的。”

“是吗?太好了,大哥哥,你可不许反悔哦,姐姐你也是。”金煜的碧色眼眸中满是欢喜,如宝石般璀璨夺目。

花梓幽想起了离尘,心想眼前的金煜应该是很想念他自己的姐姐吧,于是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

“小姐,小心,你看前面。”一路都未出言的牡丹突然出声。

只见石桥的另一端有一群人正在张望,手里拿着竹弓对着他们,为首之人身着深青马褂和宽腿裤,腰中系了一条同色的布带,在身前打了个结,脸色偏黄黑,颧骨突出。眼神中有着莫名的惊慌和敌意。他的头上却是戴着牛角,牛角两边各绑了一朵红花,左耳上还垂吊着一个大大的银环,银环上串着的兽骨都垂到肩膀上了。其他人等都是年轻的男子,衣着和为首之人一样,只是头上未戴牛角。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中年男子终是鼓起勇气问道,躬着身子作出防备的姿态,却是怯怯地不敢冒然射剑。

姬陌钰这才想起吴路引先前给的信件,遂向墨染使了个眼色。

墨染连忙上前一步,行至姬陌钰前面,揖手道“在下等人借过苗水寨,请问谁是苗寨主,梁洲刺史刘大人有信给他。”

这时那为首之人示意身边的人放下竹弓,脸上有些紧张“原来是刘大人有事找本寨主。”

墨染连忙从怀中拿出信件,快步将信交给苗寨主。

苗寨主立马打开信件看了一番,然后低头对身边的人一阵耳语。这时他们一群人自动并列两边,中间让出一条道。苗寨主躬身伸出左手“众位贵客请。”

姬陌钰一行人下了石桥,在苗寨主的带领下,先暂在苗寨主家休息。

苗寨主家的竹房子是整个苗水寨最大的一户,众人一进堂屋,便发现苗寨主家堂屋壁中央挂了一个很大的牛角,下面案台上供奉着一个大猪头,还有香烛正在燃烧。整个堂屋用红布围了一圈,扎成彩带,相对简单古朴的竹房子,显得格外的喜庆。

而姬陌钰等人只好先在苗寨主家堂屋内稍事休息,但他们的到来对长期与世隔绝的苗水寨村民来说,又成了众村民新鲜好奇的事,一众男女老少村民将他们几人围在中间,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究,有些村民的眼光都紧追不舍。

“阿娘,这些哥哥们都长得好好看,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一个脆生生的稚嫩的孩童声响起。

只见一个身着深青色布衣裤的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正用一只手指着姬陌钰,另一只手还拽着身后妇人的衣袖,那妇人身着绣满红绿花纹的青色底裙,头发全部往上盘起,头上插满了银饰,脖子上也戴了一个大大的银项圈。妇人的圆脸偏黑,在看到姬陌钰清冷的目光望过来时,一时却是惊慌害羞地低下了头。

“啊……,好困啊,姐姐,这些村民怎么也像看怪物似的看你们啊,以前你们凡人也这么看我,看来姐姐你们果然和我是同类。”金煜嘴张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接着嘟囔道“啊,姐姐,我先靠你肩膀睡一会,等会有饭吃了,记得叫醒我。”

“唉,让开一下先。”苗寨主用手掰开人群,向姬陌钰等人走来,他身后跟着一名少女,少女长相清秀可爱,身上衣饰与刚才那妇人一般无二,只是多了条绣满彩凤的腰带将纤腰束起,头上也戴了一顶银冠,有无数流苏状银饰点缀,走起路来,银饰相撞发出悦耳的声音。少女手里端着一个外玄内红的釉茶盘,茶盘上有同色系的五个茶盏。

“各位贵客,本苗水寨偏僻落后,穷乡僻壤,如有怠慢,还请莫怪。”苗寨主对着姬陌钰躬身行礼,他世感觉到此人应该是主子,气场强大。接着他又引见道“今明两天是我们苗水寨青年男女互订姻缘的喜庆日子,整个苗水寨的乡亲们都聚集在一起庆祝。本寨主的女儿明日也会选得佳婿,还望贵客赏脸住上两休,后天小的就派人送贵客去玛亚峰。翠翠,快给众位贵客上茶。”

姬陌钰面无表情地看着苗寨主,点了点头。

“是,爹爹。”苗翠翠应了苗寨主的话,然后先将茶盘躬身奉到姬陌钰跟前,姬陌钰望着茶盘片刻,最终还是伸手端了一盏茶,却没马上喝。

而苗翠翠在看到那骨节分明好看的大手时,不觉好奇抬头忘了一眼姬陌钰的脸,顿时觉得他若那天边绚彩的云霞,那般耀眼夺目,不由在心里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俊美无双的男子,单说这气势就让她不自觉受到吸引,于是一下子竟痴痴看呆了,而这一幕正好落入有些烦闷的花梓幽的眸中,她不由得有些想笑,心想早知道也应该给陌钰易容一番。

“咳咳咳,好渴呀”花梓幽似不经意咳了几声,姬陌钰马上将自己手中的茶盏递给她,略带关切道“你没事吧。”

花梓幽摇摇头,这时苗翠翠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连忙红着脸道“贵客们,请用茶。”姬陌钰又重新拿了一盏茶,花梓幽帮金煜拿了一盏茶,墨染和牡丹也利落地拿了各自的茶盏一饮而尽。

谁知那苗翠翠却是空端着茶盘,还是面带娇羞地望着姬陌钰,花梓幽连忙低声在牡丹耳旁交待了几句。

牡丹起身走到苗翠翠面前,从囊中掏出两锭银子,放到托盘中“苗寨主,这是我家主子恭贺苗小姐明天大喜的一番心意。”

这时苗寨主那瘦黑的脸上马上露出吃惊的笑意,嘴上却是说道“使不得,贵客太客气了。”

刚才那妇人却是马上来拉苗翠翠的袖子,拉着她一起对姬陌钰等人连声说了几遍“谢谢。”然后就一起朝堂屋右侧的内室走去。

“看来这几位贵客很有钱啊,一出手便如此不凡,苗寨主家运气真好,啧啧。”

“是啊,我老儿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大的两锭银子啊。”

众村民开始长吁短叹,交头结耳。

苗寨主面上明显有得意之色,却是对着姬陌钰道“贵客还未吃饭吧,下的这就去准备。”语气中明显带着讨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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