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级而下,张云逍仿佛进入古老的圣地,道门之内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有许多古灯,此刻都燃着灯火,不过细看之下便会发现这些古灯竟然没有灯芯,内部仿佛一个气团,亮光便是从这气团中发出。古灯下面的墙壁上印刻着一些图画,画面记载的应该是老子的生平事迹,盘膝静坐、论道讲学、垂手而立、骑牛而歌,各种场面神态,不一而足。
通道尽头是一间大厅,这间大厅也是古色古香,在孤灯发出的微黄光线下,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阴阳图案,图案中央有一个破旧的蒲团,因该是供人静坐的。大厅四壁空空,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宝物,唯有后墙上面一个巨大的道字,笔法如游龙,苍劲潇洒,静静地与张云逍对视。
“奇怪,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张云逍心中疑惑,他从很多玄幻小说、影视剧里面可是见多了这种场景,按理说此时的大厅里应该遍地是宝,而且以自己的能力拿都拿不完才对,可是眼前竟然空无一物,实在让人沮丧。
“唉,既来之,则安之,我好好悟道一番,也许老子前辈见我孺子可教,会奖赏我一些宝物。”张云逍想到这里,便不再犹豫,走到大厅中央,坐于蒲团之上,陷入对道的思考。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张云逍想到《道德经》里面的文字,在心里默念着,陷入沉沉思考。在老子的观点里,道是万物始祖,天地之母,道生出天地来,天地孕育万物,不过万物又分阴阳,皆是要拥抱阳光,留下阴影。想着想着,他觉得天旋地转,一种玄妙感油然而生。
“好奇妙!”张云逍从冥想里醒来,吐出一口浊气,对道赞不绝口。“这是什么?”这时他才发现,面前的墙边突然出现一个香案,香案上出现一些物品。
看到眼前终于有了变化,张云逍十分兴奋,他迅速起身,走到香案前,看到香案中央是一鼎香炉,此刻正有袅袅青烟升腾。香炉左侧是一本古朴大书,上面用古老的文字写着三个字,如果所料不差一定就是“道德经”。香炉的右侧是一只龟甲,上面纵横交错着不少深线,想必是古时候用来占卜的东西。宝物就在眼前,张云逍冲动之下就要伸手去拿,此刻怀中的玉璧突然急速波动,那意思很明显是在阻止张云逍的举动。
“怎么会这样?”张云逍心中疑惑,他对玉璧的作用深信不疑,玉璧每每在危险时候都会给自己发出提醒,可现在竟然阻止自己去拿这些宝物,真是匪夷所思。“难道这些宝物是陷阱?”张云逍揣测道。
思考了半晌,张云逍突然朝自己的额头拍了一下。“哎呀,我真是太笨了!”他终于想通了,玉璧的意思是提醒自己,必须先焚香祭拜再拿宝物,否则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想到此处,他不由嘴角一撇,没想到老子前辈也这样懂得套路。
张云逍恭敬地从香案上拿起三支香,将其点燃,然后虔诚地说:“前辈在上,张云逍幸得前辈搭救,有幸进入衣冠冢,感念万千无以为报。今决定拜入道门,以前辈为师尊,誓要发扬我道家思想,使天下无为而治,使人间遍开善果。”说完,他恭敬将手中的三支香插在香炉之内,然后退回到蒲团之上连叩三个响头。做完这些,他这才再次来到香案前,轻轻将《道德经》和占卜龟甲拿起。这次没有出现任何变故,张云逍顺利将两样东西拿到手,他左手拿着书,右手捧着龟甲,面前是一个青烟袅袅的香炉,活生生一个年轻道士模样。
“多谢师尊成全,弟子张云逍一定将我道家发扬光大!”张云逍再次下跪施礼感谢。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香炉之上漂浮着一颗丹药,丹药一半黑色一半白色,在袅袅青烟之上缓缓旋转。然后这颗丹药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缓缓向张云逍飞过来,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飞进他的嘴里,消失不见。
“这。”张云逍也是一头雾水。“难道是师尊他老人家给我留下的好东西?”他心里想到,可是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他伸展了一下身体、活动了一下手脚,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只得作罢。其实,这粒丹药名唤混沌丹,乃是老子飞升之时采天地灵气孕育而成,随自己的衣冠留在人间,留给有缘之人的,被张云逍好运赶上了。
“先不管它了,看一下这《道德经》跟现代版本有何不同。”张云逍嘀咕了一声,不再理会混沌丹的效果,翻开手中的古书阅览。《道德经》作为道家经典,乃是道家的开山鼻祖老子前辈的著述,内容涉及政治军事、修身齐家、治国御民等多方面内容。像是: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贞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至誉无誉,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此句深奥艰涩,揭示了一种辩证的自然规律,即天空清净,否则将会出现裂缝;大地安宁,否则将会塌陷;诸神有灵,否则将会死亡;谷物充盈,否则将会衰亡;万物如果不生长,必将灭亡;王侯如果不贤良,必将一蹶不振。富贵是以贫贱为根本,高位则以低下为基础。
“果然深刻!”张云逍半天方才悟透一句,顿感《道德经》深奥难懂,确为无上秘典。
接着,他跳过身外之章节,直接研读修身的法门。“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张云逍默念这一句,身心跟着进入修炼状态,营魄抱一、专气致柔,控制自己的思想和呼吸,以期达到天门开阖。他沉浸在这种状态里面,不知道时间的流逝,良久,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精神焕发,眼睛明亮,一道修炼之门仿佛被他推开,一个新的世界出现在他的面前。
“虽然功力上没什么变化,不过我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出现了巨大变化。”张云逍仔细查看身体变化,得出这一结论。
“再翻阅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修炼方法。”张云逍迫不及待继续翻阅,他想着如果能够依靠这本《道德经》提升自己的功力,或许能够跟黑大黑二正面抗衡,自己现在出去也不可能是二人的对手。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张云逍读到这一句,陷入深思:“莫非圣人都是古朴简约的,不听管弦交织的礼乐、不看五光十色的美景、不吃山珍海味的佳肴?”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读到这里,张云逍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混沌之力?”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读到这句,张云逍明白道家的阴阳学说源自与此。雌雄、黑白对应,相生相克,缺一不可。
“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朝闻道夕死可矣!读到这一句,张云逍终于明白老子思想的精髓,无为不争,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说的便是如此。
“真是大开眼界,醍醐灌顶!”张云逍赞叹道,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破解天地秘密的钥匙,一种新的思维方式在他的脑海形成,一种新的气息从他的体内生成。
“好累呀!先睡一会吧。”张云逍翻看了大半本书,其中自己能够领悟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他感觉心神有些疲乏,盘坐在蒲团之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