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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当下很忧伤

本打算下山买酒的二牛在一堆乱石后望着云长风进入大鬼洞的身影,呆呆的想了一会,似乎在思索什么。最后露出一嘴白白的牙齿,呵呵傻笑了两声,身子一动,正准备要跟着进去。

突然,二牛还未反应过来,身前一道身影闪过,还没来得及抽出锈刀的二牛,便重重跌落在石堆中,昏迷了过去。

那个黑影,体态有点消瘦,一身黑袍遮住全身面貌,更看不出具体年龄,他随意拎起手里昏迷中还死死攥紧绣刀的二牛,深深望了大鬼洞一会,没见身子动,却已经隐于黑夜之中,不见了踪影。

……

漆黑的山鬼洞中,昏迷大半天躺在潮湿石地上的云长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艰难的站了起来,努力的回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半天也没想起来怎么回事。只隐隐约约还记得他是进洞找大黄牛,之后却怎么想不起了。

云长风揉了揉渐渐发痛的脑袋,不再去想,透过石洞看着月色,天快亮了。

他娘的!

若是大胡子找不到他,又该发疯了吧。

他伸手随意摸了下衣角,什么东西?放到鼻尖,额,好臭。难道是旁边的这只大肥牛拉到他身上了,云长风瞥了瞥趴在一旁罪魁祸首的大黄肥牛,一脚踹了过去怒道:“憨货,还不快起来。”

大肥牛扭过头看着终于清醒的主人,极通人性的抬起呆萌的大牛头直往云长风身上蹭,气的越发着急的云长风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云长风也不计较比自己还要臭上几分的大黄牛,一把拉住大黄牛脖子上的绳锁,瞥了一眼山壁下破碎不堪的碎石块,有些迷惑的皱起眉头,拉起大黄牛就走。

见识了这山洞的诡异,云长风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呆了,甚至于出去时更加小心三分。

山洞极为阴暗深长,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出了大鬼洞那口六丈高的洞门。全身是污垢的云长风惊奇的盯着大黄牛,这懒货,何时有这脚力了。

云长风抬头看看快要到黎明时分的天色,大胡子现在定是急得快疯了吧。

他看着淡淡的月光,突然想起了他丢在溪边的红尾大黑鱼,那鱼可是珍贵的很呐。雾州上能吃得起这种鱼的豪族贵人可是少之又少,甚至于都未曾听闻过,红尾黑鱼早年间是进贡给前朝大楚王朝的极珍品。在他看过的某本孤本书中隐隐约约记录这那么一句话,黑鱼不足贵,红尾赛龙蛟,用此鱼来比肩龙肉,可见此鱼珍贵到何等地步。

若是拿来给大胡子那粗货下酒,这事恐怕得被他吹嘘大半辈子,应该会少抽他了吧。

云长风微微一笑,颇为自得,牵起大黄牛加快脚步。

云长风啧啧惊叹不已的盯着从山鬼洞里出来的大黄牛莫非真是转性了,还是经此一难之后开窍了,速度和以前相比还真是快的没边啊,他竟有些吃力才能勉强跟的上大肥牛。突然间才发现,这牛瘦了不止一成,肥硕成波的牛臀都快没了,在山洞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云长风眼神逐渐由阴冷变得柔和,管这憨货变成什么样,只要对这憨货好,那便好喽。

……

溪水岸边。

“喂,大胡子,以后真的可以不用学武了?”坐在大黄牛背上的云长风揉了揉眼睛,向着坐在溪边一脸茫然的大胡子喊道。

找了一夜在溪边发呆骂了半天的大胡子,一听到宝贝乖儿子的声音,马上扭过身子来,长满髯须的脸上顿时欣喜若狂。体态如小山的身子,一转眼就到云长风身前,像一只巨兽粗鲁的将他从牛背上扯了下来,也不计较他身上的污垢,摸摸这,又摸摸那,眼中透露出晦涩的紧张,嘴里不时还喃喃道:“山神保佑呐。”

云长风嫌弃的推开云薄天,心中有些许感动,无奈的笑了笑,轻声道:“大胡子,别忘记你刚刚说的话。”

云薄天摸了摸云长风的脑袋,傻傻一笑,转眼又是另一副恨恨的表情,抬起手来欲抽云长风,臭不要脸道:“小兔崽子,老子说话什么时候算数了。倒是老子刚刚说过,你敢回来老子绝对不抽死你,瓜娃看招。”

云长风微微一笑,这才是你嘛!于是,松开拉住大黄牛的绳索,慌乱逃跑,时不时回头放狠话道:“驴操的,言而无信的大胡子,明天云大爷就去山下给你招妻。”

最终,云长风又被体态壮硕如山的大胡子高高的抗在肩上痛抽屁股,一掌更比一掌重,像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严父形象,嘴里嘟囔着骂道:“混帐小子,才半天不见,溜的倒是快了些。不过就你这瘦弱的身子,想从老子的手心逃跑,还早着呢。

哇哈哈……

让你给老子惹麻烦,老子不把你打的躺在床上半个月,老子跟你姓。”

云长风鄙夷的翻了个白眼,看来大胡子是要下狠手了,嘴里不服的还击道:“大胡子你敢打我,莫不是以为我真不敢给你找个媳妇。”

云薄天一听,顿时来气了,牛目一瞪,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哼着大鼻子,怒道:“他娘的,小兔崽子,你若是真敢给老子找媳妇,看老子不给你找十房、八房小妾。”

云长风一听,顿时焉了,以大胡子说干就干的无赖秉性,指不定还真就干出这般的混账事来。

于是,饱读书经三千的云大爷眼中含着泪,心中怒骂粗俗的大胡子,心中又是一阵忧伤,云大爷的一世英明,就这样被这粗胚给毁了。

找了一夜终于寻到了这处溪岸头的山寨里的厮杀汉子们举着火把,乐呵呵的看着武功高强的大寨主追着少寨主暴打,能打到这份上,寨主和少寨主还真是父子情深呐,让人好生羡慕。

山寨里的汉子爽朗的哈哈大笑,赞许着寨主教育自家娃的法子是相当靠谱,一旁的大黄牛很人性化的眨了眨眼睛,晃着硕大的牛头,哞哞的低吟了两声,像是在呢喃什么?

……

牛头山寨里,自从两天前,少寨主云长风意外走丢后,狠心的大胡子非嚷着要给他说门亲事,说那说不见就不见的行为,他很不满意,指不定哪天就翘辫子了,还不是绝了他的后,所以打算从山寨里给他找一个惠外秀中,样貌可人的媳妇来。

山寨里的汉子们、婆娘们听说了,可没理会寨主似有威胁和玩笑的话,每天一有空闲就守着云长风,这个腻歪劲啊,云长风有点怀疑,指不定他正在哪个角落里读书,就被他们连拉带托给绑到家里给生米煮了熟饭,成了他们的贤婿了。

要清楚,他们真的是一群土匪啊。

云长风相貌清秀,五关端正,柳眉画玉,英俊秀脸颇为惹眼。虽说这小子经常被山寨里的大爷们抽,但身上总透露出一股挺赏心悦目的气质来,怎么说在这良莠不齐的牛头寨也算是第一美男子。

虽然不乏有山寨里的汉子们大多长得是一副五大三粗的粗犷样子原因在里面,可这小子当真无愧是牛头山的第一美男子。

被迫无奈躲在牛蓬里的云长风,瞥了一眼正一脸傻像吃草的大黄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混帐的大胡子,云大爷是你亲生的?还绝后。山寨里的人,唉~想想这几天在山寨里被强行拉到各家大叔大婶家的经历,还真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他娘的说不清楚啊!现在也就只能躲到这间还算干净的牛蓬里,和不知为何变得异常勤快的大黄牛呆在一起。

说起这只大黄牛,云长风总会多看这憨货几眼,懒得成性的大黄牛是真的要逆天呐。

自从三天前从大鬼洞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山鬼,这货自个每天不慢悠悠的走上了个几十里山是不愿停下的。更为奇异的是也不知这货乱吃了啥玩意,这几天拉的牛粪,臭的那是臭的可以熏死个人。不过效果确实很显著,这才短短的三天,这只又懒又肥的大肥黄牛又给瘦了半成。云长风不由得想到,不知这懒货以后会不会真的变成一只能下田耕田的好牛,这还真是神奇。

不过现在想来他也有些奇怪,他那瘦弱的身子骨倒也是一天比一天强壮,每天都是精神饱满,若是不把他自个折腾个大半夜,肯定睡不着。而且每天睡觉的时候,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骨头在发痒,不知为何?按寨中的老人所说,他是要长个了。

难道在大鬼洞真的遇到了山鬼,云长风使劲的摇了摇头,目光呆滞的望向远方,如今当下很忧伤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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