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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雪媚狎娇

“不回去?”厉皓东眼中光亮一闪而过,“你是认真的?”

“嗯。”依贝点点头。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一定是疯了,大好前景就这样亲手毁了?依贝唇边溢出一缕苦笑,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后悔。

厉皓东默然片刻,指着远处的一棵树:“你要是能跑到那里,我就同意你不回去。”

那棵树目测距离最少在两里外,理论上并不算远,但对于依贝目前强弩之末的体力而言,不由让她心生畏惧。但是她咬咬牙,什么话也没说,从树下爬起来就向前跑。

厉皓东望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跑步跟了上去。

依贝两条腿如同灌了铅,心恨不能跳出胸口,甚至肺叶都在隐隐疼痛,视线变得模糊,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不过在最后关头强行稳住了,她明白,如果真的倒下去,她绝对站不起来了。

孤零零的大树沐浴在金色的朝阳下,仿佛那么亲近又那么遥远,依贝终于抱住了它,随即眼前一黑,一头栽在地下。

依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怀抱里。他强壮结实的双臂托起她,有节律地大踏步走在广袤的草地上。她的头枕在他胸口,他均匀的呼吸就在耳畔,她甚至听得见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

“将军……”

气若游丝的嘤咛让厉皓东垂眸,见她醒来,水汪汪的眼睛带着放松脱力后的慵懒与迷离,别样娇弱,竟不由心头一颤。深吸一口气,排除掉这难以把控的感觉,他低声道:“你很有勇气,也很有毅力。”

他在表扬她?依贝小小吃了一惊。认识他以来,对她不是嘲讽就是挖苦,要不就是冷冰冰的命令,这可是第一次,得到他的肯定。依贝的心里漾出一丝甜意,“我……自己能走……”既然表扬她了,她当然不能更娇气。

“得了,别逞能了。”厉皓东笑道,“等你磨蹭回去,该吃午饭了。不过,不用着急,耐力是可以锻炼出来的,只要你坚持下去,跑个来回不成问题。”

“在大漠里过冬,一定要会长跑吗?”依贝仰起脸,天真地问。为了让他抱得更轻松,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勾住了他的肩头。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她的脸蛋贴在了他的颈窝,清冷的空气中,他肌肤的热度让依贝有种莫名的微醺。

“你猜呢?”感觉到她的依偎,少女气息若兰,厉皓东心头再度漫过奇异的****,不由锁住她的明眸,微微一笑。

他的目光不见底的深,却已没有幽冷,深刻的五官因为柔和的笑容舒展开,有着颠倒众生的魅惑,依贝一时失神,仿佛那样一个人,并不陌生,在她某个生命旅程中早已驻足。她想抓住这种感觉,却又遽然而逝。

厉皓东见她恍惚不语,便问道:“你见过匈奴女人么?”

依贝摇摇头。他道:“为了适应大漠的生活,匈奴女人个个都有剽悍的体格。在寒冷的冬天,她们进食大量的肉类补充体能,保证生育的需要,在必须的游牧迁徙中,她们背着幼小的子女健步如飞,追得上男人的步伐。所以……”他脸上的笑容愈深,目光从她秀丽的脸庞扫到盈盈纤腰,声音低沉,“合格的大漠女人,才能跟着我……”

依贝听得心慌,他说……要她跟着他?生育……子女……都说些什么呀,羞死人了,她脸上燥热起来,不敢接话,只将脑袋往他颈窝里缩去。

“没胆子?”见到她的窘态,厉皓东心情大好。

“我才不要……变得五大三粗的。”依贝小声咕哝。

厉皓东朗声大笑,“我又不嫌弃。”声音从胸腔里发出共鸣,依贝耳热心跳,他是不是忘了,她是被他打入冷宫的一枚……弃妇?不过,标准的弃妇不是应该灰头土脸向隅而泣么,又怎么会在初升的朝阳里,被他拥入怀中……

依贝不由自主去捕捉他的目光,四目相对,厉皓东似乎突然有些许尴尬,别扭地转过头去。

那天后,陪着厉皓东晨跑成为依贝每日的功课。仍是以一棵树为标杆,虽然腿酸腰痛,但依贝都咬牙坚持到底,不过,只要一到那棵树,她必定瘫软下来。此时,厉皓东总会有默契般将她抱起来,一起往回走。依贝懒洋洋舒服地在他怀里休息,看一路的风景转换出秋的金黄。

厉皓东原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所以他们之间对话仍旧不多。依贝也习惯了,她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换取自己最惬意的姿势,像只乖乖的树熊。有时候,她也会故意让自己乱乱的鬓发蹭得他痒痒的,见他瞪眼睛,却假装不知道。

有一次,她又瘫倒在树下时,厉皓东握住她的手腕,淡淡地说:“你脉搏跳得不太快,试试跑回去?”依贝突然红了脸,像做错事的小孩被抓住一样,躲闪着他的目光:“……人家……就是累死了。”厉皓东于是笑而不语,将她抱起来。这一路,依贝本来不快的脉搏却越跳越急了。

依贝的脸蛋一天比一天红润起来,腰身一天比一天健美起来,尽管仍然不盈一握,却不再孱弱,变得柔韧圆润。她的胃口也一天天更好,原先嫌肉油腻的她,现在闻到热腾腾的羊肉汤,也会食指大动。

猎隼再次来过,并带来了王爷的回信。依贝对王爷的口气感到吃惊,因为王爷在信中对她大加称赞,说她笼络住了厉皓东的心,难怪厉皓东对她宠爱有加。王爷为她高兴,鼓励她安心留在大漠,再接再厉。

宠爱?依贝有点纳闷,王爷为何会这么说呢?他们分居的事,就算她信中未提,估计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厉皓东每天将她抱回来,王爷也不可能看见啊。宠爱……依贝一边烧掉信函,一边想着那人深邃的眼眸,捉摸不透的神色,心里一阵酸又一阵甜。

草原降下了第一层霜。这天,他们晨跑回营后,依贝拉住厉皓东,神秘兮兮地要带他去看一样东西。

厉皓东跟着来到她的住处,只见依贝跑到营帐后面的一个角落,开始往地下挖土。“你在刨什么?”厉皓东直纳闷。

“等下你就知道啦!”依贝快乐的声音。随着土层剖开,依贝从地里取出一个油布包。她将他拉进营帐,这才打开布包,里面是个食盒,捷开盖子,但见一个个白白粉粉的小团子,晶莹透亮,欺霜赛雪,煞是可爱。

“这是?”厉皓东疑惑地瞅着她,这丫头是在变戏法?

依贝得意地搓着冻得冰凉的双手,笑道:“它们叫雪媚娘,是用米粉和牛奶做的。屋子里温度高,奶油会化掉,所以必须等天冷以后,埋在冻土里,牛奶凝结成冰霜,口感才会特别好。快,抓紧时间吃,别等化了!”

“唔,这么好听的名字。”厉皓东眨巴着眼睛,莞尔一笑,“既然叫雪媚娘,应该娘子先尝啊。”

这一声娘子,虽然听起来很随意很淡然,依贝还是羞红了脸,她听话地用手指轻轻拈起一个,张开贝齿,小小一口咬下去,雪白的面粉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齿印,露出馅里霜化的牛奶,依贝欢喜地叫道:“将军你看,真的结霜了哎!”

厉皓东握住她的手,拿过她指间的粉团儿,看了看,赞了一句不错,就塞进了自己嘴里。依贝惊叫:“这个……我咬过了……”不好意思地要去抢回来,一双手却被他紧紧裹住动不得。

厉皓东摩挲着她纤细的手掌,微微皱了眉头,“就为几个团子,手都冻成冰坨子了。”他的掌心有着十分舒适的温暖,十指相扣,他徐徐揉过她每一根手指,细致而轻柔的动作擦过指肚,宛若引来阵阵电流,令依贝血液上涌,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恍惚中,时间似乎停滞,依贝以为是错觉,总觉得他这个动作持续了很久,他的神情也好像有一点点波动,但是,轻微到稍纵即逝,仿佛仅在刹那间,潜藏在深处的情绪已经历了风云变幻。

就在依贝忐忑之际,厉皓东忽然将她向前一拉,整个人捞进自己怀里。毫无准备的依贝承受着他近在咫尺火热的呼吸,承受着他如苍狼一般带着掠夺性的沉默凝视,羞怯中感觉到强烈的不安。他怎么了?她的心越跳越快,自己做错了还是做对了什么?女子敏感的直觉他变得不一样。

这时,厉皓东复又拿起一只“雪媚娘”,不动声色地抵在她唇边:“再咬一口。”惶惑中,依贝听命咬下一角,还未吞进嘴里,厉皓东忽然一低头,从她唇间含住那粉团儿,拖到自己嘴里。这个动作是如此暧昧,依贝霎时血液直冲头顶,脸颊绯红,厉皓东却将手指轻抚上她因为紧张无措而发抖的樱唇,邪笑道:“学会了么?要喂给男人吃,才不辜负了这么好的名字。”

依贝从未与男人这样狎昵过,以她有限的认知,这么不正经的事只有市井流氓和青楼客才会做,虽然又羞又窘,可是她不敢抗议,他是她的夫,是这片大漠的霸主。

颤笃笃地再启朱唇,厉皓东依前不客气地到她唇间取食,少女甜美的气息里他的呼吸略略急促,男子的热唇轻拂过她的贝齿却始终若即若离。

用这种方式享用她和她的美食,依贝的脸蛋益发红的似血,渐渐地,又觉得他并未真的碰到自己而有种奇怪的空虚。属于他的气息并不陌生,还很喜欢,一想到这一点依贝更觉得自己不可饶恕,天啊,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轻佻了……

“报告将军!”

“什么事?进来说。”

匆匆跑进来的士兵被眼前美人在怀的场景吓得一愣,依贝想躲,偏偏抱着自己的男人一脸的不在意。“快说啊,你哑巴了!”厉皓东呵斥愣神的小兵。

“将军,陛下……陛下赏赐的东西送到了!”

厉皓东闻言笑起来:“我说呢,宫里办事的效率真差,走这么久!”望了望依贝,牵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带上你的妆奁盒,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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