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的深山市颇有另一番的美感,整个天际都被通红和湛蓝给瓜分了,一条轻轨在城市中间飞驰而过。
“六点二十七了,差不多可以去上班了!”李小安看了看时间,从操场上的看台跳下,拍拍屁股,很是潇洒地就走了,这个习惯由来已久,每一次李小安被人打了还是心情怎的不好,都喜欢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场下红色的塑胶跑道上时不时的跑过满头大汗的学生,抬头就是无边无际四季天空。
走出操场,安远山正靠在一辆鲜红色如同骏马般的法拉利旁边,现在全校人都知道了他李小安身份神秘,就连英国转回来的安大少都是他的管家,同学们看向他的眼神总带着一丝敬畏,时不时的还有女生红着小脸,上来低声细语地问微信,这完全就是他每天做的白日梦里的场景啊。
“上车吧!”安远山见李小安走了过来,拉开车门说了句。
“砰砰”两声,随着车门被关起的瞬间,跑车的马力被提高,原本还静止着的法拉利忽然就像是一匹鲜红色的汗血宝马一样奔腾了起来,威压瞬间横扫整个这条两侧种满梧桐的校园小路,惊起无数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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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开始浓重,城市里金色涌动的河流像是宇宙外缓缓流淌的银河的倒影,就连泛着黑水的深江都被人类所吹嘘的伟大科技点缀地像是浓妆艳抹的舞女,而同时,无数人叫嚣着要回归田园的乡间,却被黑夜淹没。
青云山办事处,白日里原本氤氲的白雾缭绕,无数善男信女点起的香而升起的袅袅青烟此刻就像是整个天空被破开,吸走了这一切。
老刘提着一个矿灯,照了照窗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晚上太静了,让人慎得慌!”
“你操那个心干什么?我们就是拿着死工资的,晚上好好呆在这,吃点花生米,喝点小酒,嗑嗑唠,这日子,就是给个皇帝也不换啊!”老陈倒是看的很开,呵呵笑着往嘴里丢了一个花生米。
“哎呀,老陈,你没有听说过咋们这青云山的一个传说吗?”老刘转头脸,昏黄的矿灯只照亮了他半张脸,语气阴森恐怖,似乎还有点害怕。
“老刘,你就是封建迷信!现在是新中国了,你还拿着以前那一套啊!你倒是说说这里还有什么传说!”老陈原本被风吹日晒的脸上此时皱纹都笑的舒展开了,完全就是一副听戏的样子。
“你忘了吗,以前咋们村的李二蛋是怎么死的!”老刘声音幽幽的,听不出来喜怒哀乐,倒像是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鬼魂对生平的自诉。
老陈一听,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僵在了那里,苦笑起来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忘掉二蛋的死!说起来还都是怪我们啊!”老陈摇着头,不知道那个笑容是苦涩的笑还是凄惨的笑。
“是啊,要不是我们当年玩什么捉迷藏,他也不会躲到那个棺材里!”老刘声音愈发地阴冷,老陈这个时候甚至觉得他的鼻子都在喷着阴气,“那个棺材你难道没听到村里的老人说过吗?”
“你是说那个棺材的事情!”老陈的眼睛里瞬间就呆滞了,像是就在那片刻之间被人抽走了魂魄,只剩下了一种叫做惊惧的表情和颤抖的动作。
“老人都说,那个棺材是当年满清入关时…………”老刘继续说着。
“你别说了!”老陈忽然把桌子上的矿灯,装着花生米的碟子还有一小壶酒全部都一把推到了地上,眼神发红,凶恶地就像是一个陷入困境的孤狼一般。
“那个九贝勒……”
“我叫你别说了!”老陈忽然暴起,一把踢飞那张破旧的四脚桌,红着眼低声喘着气,就这么和老刘对峙着。半晌后,一言不发的老陈上前一把夺过老刘手里的矿灯,“我出去转转!”冷冷丢下了一句话,也不顾老刘的阻拦,直接走进了无边的黑夜里。
老刘站在门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老陈提着一个矿灯在黑夜里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身影,他的眼神闪动着矿灯那微微跳动的火苗,还是说他闪烁的眼神,这都不得而知,只是知道,他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很冷。
“什么僵尸,什么传说,都是骗人的!老刘还真是的,这都信!”老陈一边走着一边腹诽着。
青云山白日里的景致时很不错的,算是深山市著名的景点之一,上面无数的道观和佛庙都是香火极为鼎盛,此刻却山风呼啸着,他走在栈道上,似乎随时都会摔进两边的悬崖里,但是老陈却走的很是平稳,原因无他,毕竟已经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在危险的路都已经轻车熟路了。
虽然白日里这条路上来来往往无数的信徒香客,但是谁会知道在这片春季桃花遍野,落英缤纷,夏季浓绿满山,清冽如同天上而来的甘泉,秋季红黄落叶铺满上山的轻轨铁路,冬季满山都是蒙着森森白雪的美景之下,居然有葬着一个千年僵尸的传说。
那个传说他当然知道,而且还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那是从明朝末年开始的一段故事……
那是一个战乱的年代,清太祖努尔哈赤借着非凡的军事才能灭亡的明朝政府,但是传说努尔哈赤的九贝勒却因为轻敌冒进而战死,他努尔哈赤当然很不甘心,随后就找到了一个萨满教的巫师,那个巫师告诉他,只要按他所说的做,四百年之后,九贝勒蒙巴太就会以真仙的形态归来,守护大清江山世世代代。
努尔哈赤当然信以为真,按着那个巫师所说的做了,但是,没想到,在清康熙二十三年,乾隆十七年,嘉庆二年还有民国十五年,都出现了骇人听闻的灭村惨案。
听老人们说,都是那位九贝勒爷干的。
想到这里,老陈紧了紧上衣,但是在拐角处,却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