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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惨胜

蛮族的这一次进攻十分猛烈,东门,图勒拜克命令投掷手投出了最后一批火药罐,可是这一次不起作用,蛮族士兵们依旧嚎叫着冲击着山贼们的防线,图勒拜克不得不把预备队派了上来,他挽着盾牌握着剑,准备随时冲上前去。

北门,图勒拜克留在这里的投掷手早已经用完了火药,他们拿起短矛投枪,临时充当起了标枪手。弓箭手在卡普尔的催促下,努力地用脱力而肿痛的胳膊射出一阵无力地箭雨,基洛文等人也冲了上去,卡普尔身边只有乌鲁切里西两个人孤零零地站着,他驻着那把大铡刀,乌鲁切里西也拔出了佩剑。

西门的战斗最轻松,那些蛮族士兵早早就进入了打酱油的状态,他们时不时佯作出攻击的姿态,图密度终于恍然大悟,这帮蛮子根本就没有进攻的心思,他们只是想要拖住自己手下的这帮人。可是图密度不敢把兵力再调走了,他的手下人数本就不多,再抽调的话,防线就守不住了。

最危急的时刻终于到来,血淋淋的战斗永远是新兵接受洗礼从而成长的最好方式,东门的新兵们终于适应了残酷的战场,在他们的带动下,增派而来的预备队新兵也不再那么慌乱了。

图勒拜克敏锐地感觉到这一次的进攻有些不寻常,他觉得这帮蛮族似乎想要退却了,于是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喊:“坚持住,蛮子们就要退走了,不要害怕,用尽你们最后的力气,击退他们,杀光他们!”他身边的护卫们也跟着大喊了起来。

西门外的蛮族骑兵们终于退却了,图密度再三确认之后,连忙带了一支队伍赶往东门支援,他带着手下高喊:“西门的蛮子已经撤退了,他们害怕了,被我们打败了!”

首领的鼓舞和头领的高呼,给了新兵们莫大的勇气,他们咬牙坚持着,死死地抵住盾牌,狠狠地刺出长枪,终于,蛮族士兵们退却了,看到撤退回去的蛮族骑兵们抢回了一部分战友的尸体上了马,山贼们忍不住欢呼起来,东门外的蛮族也撤退了!

欢呼声从东门传到北门,卡普尔耳朵很尖,知道一定是蛮族撤离了东门,大声呼喊鼓舞着手下的士气,还没等图勒拜克等人赶到北门,那里也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图勒拜克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他觉得有些发晕,连忙扶住了身边的一间屋子的外墙。许多山贼们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这是黑风寨的第一场硬仗,他们已经到了极限,然而终究还是支撑了下来。

凯鲁亚克很是恼怒,因为统计的伤亡结果,蛮族已经损失了超过四千人,这个比例早就引起了众多蛮族将领们的愤怒,只是军队上下等级森严的规矩,他们不能随意质疑自己的主帅,即便这个主帅并没有赢得太多人的尊重。

凯鲁亚克简直要气昏了,他原本还鄙视邦金洛维托,现在突然觉得自己跟那个被鄙视的家伙没什么两样,看着小小的戈多镇,以及镇子土墙内飘扬的黑风寨的大旗,他决定发起最后一次攻击,说什么也要再找回点场面来。

他的决定让蛮族将领们炸了锅,这TM根本是拿蛮族士兵不当人啊!将领们对山贼的火药罐印象深刻,如果没有时不时丢过来一炸一大片的火药罐,或许他们早就攻克了这个该死的小镇,然而痛快肆意地屠杀起来了。

凯鲁亚克拿出主帅的权威,强力要求蛮族将领再发起一次进攻,并且表示,如果攻击失利,那么他就撤军。他的本意是很不愿意妥协的,但是伤亡如此惨重,看到蛮族将领们愤怒的眼神,他有些害怕了。蛮族将领们无奈地回身指挥军队,一个个嘴巴里骂骂咧咧的,有许多人心里打好了主意,一旦返回邦察城的大营地,他们就要向王子殿下进言,控告这个诺多人叛徒对高贵的蛮族士兵生命的漠视!

在西门外的蛮族将领是第一个撤退的,他的部队面对着图密度的防守束手无策,最关键是,他们需要渡过那条河,这条该死的小河刚好从戈多镇西边和南边的土墙外流过,他们没有其他可以选择的攻击道路。

既然攻不过去,蛮族将领也就做了做样子,很快就带着手下撤离了,他的撤退引起了连锁反应,于是凯鲁亚克无奈地看着还在坚守的戈多镇,下达了撤离的命令。

蛮族士兵走在撤离队伍的最前方,马奴、奴隶组成的辅助兵在最后方,凯鲁亚克已经知道这帮山贼没有骑兵,单靠步兵,他们是追不上来的,他垂头丧气地走在队伍的中间,看着渐渐黯淡的天色,觉得自己的心情同样晦暗。

队伍后面突然传来喊杀声,凯鲁亚克大怒:“那帮该死的山贼居然敢追过来?”说着调转马头,准备去看个究竟。

索伦汉原本是一名东北第二军团的骑兵小队长,他为人凶悍,作战勇猛,可惜因为是喀士刚人,在东北军团这个大小军官基本被呼尔德人把持的军队里很受歧视,即使有诺多人军官很是看重他,但他就是得不到重用,因为他不懂得溜须拍马请客送礼的花样手段,数次提拔他的建议都被军部压了下来。

蛮族攻克第二军团把守的要塞时,索伦汉坚持抵抗,可惜他手下不过二十个人,在混战之中翻不起丝毫的浪花,于是很不幸地被俘了。也因为他官阶低微,本人又是个壮汉,所以被蛮族留了一条命,每天带着镣铐,负责给马厩铡草。

这一次凯鲁亚克出征,他同样被带了出来,虽然他呆在营地后方,但是听到前方战场的爆炸声,还是不免心惊肉跳。凯鲁亚克带着残兵回营整顿,虽然有执法官到处巡逻,要求营地内的人看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巴,他还是看出了蛮族军队的大败。

他不知道对面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但是敢跟蛮族对战并且取胜,说明是自己人。借着起营时的混乱,他藏起了一把匕首,并且悄悄地用铡刀把早已经偷偷用锉刀磨细了的脚镣铡断,然后故意拖拖拉拉地落在了最后面,因此挨了一名蛮族士兵几马鞭。

看到天色渐暗,蛮族士兵们点起了火把,他悄悄地靠近一名骑兵,趁着他不注意,一把把士兵从马上拽了下来,接着一匕首戳在士兵脖子一侧,跳上了马,就朝道路外面的麦田逃去,其他的奴隶顿时聒噪了起来。

图勒拜克正坐在镇子的北门前的高台,看着山贼们忙碌地抬着战死的同袍的尸体,受了重伤的山贼们被抬往设置在旅馆的临时医疗营地,他的心情很是沉重,根据各小队长、各头目统计来的数据,这一战黑风寨的损失可谓是极其惨重,目前能确认的死亡人数超过两千,大多是东门驻守的第四营的新兵,不算那些因为临战逃跑被执法队砍头的逃兵;重伤两千多,估计其中三分之一捱不到明天早晨。

也就是说,戈多镇一战,黑风寨损失了三分之一以上的兵力,这个比例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一般的军队伤亡超过10%就要崩溃了,如果不是平时训练的严明纪律,军法营下了狠手,再加上投掷手的助攻,蛮族士兵们一直未能突破土墙,恐怕山贼们也支撑不到最后。

蛮族的伤亡无法统计,因为火药罐把许多蛮族士兵炸得粉身碎骨,再加上被抢夺回去的一批尸体,卡普尔粗略地估计,蛮族伤亡应该在三千以上。图勒拜克叹了口气,守城方与攻城方打成将近1:1的比例,这TM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啊!

实际上蛮族的损失远超过卡普尔的估计,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凯鲁亚克也不可能立刻撤离,他害怕山贼们再对他搞一次夜袭,所以不顾一些将领们的反对,执意到撤退到二十多里外的一个村子去。

远处突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喊声,是蛮族军队撤退的方向。图勒拜克站了起来,喊道:“图密度何在?”一个护卫马上出门去找图密度,等图密度赶过来时,图勒拜克说:“带着你的人手去北边看看,TMD这帮蛮子还想搞事情吗?”

图密度立刻点起了几百人,骑着挽马出发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图密度带着一个人回来了,对图勒拜克说:“这是个东北第二军团的好汉,被蛮族俘虏了,他杀了一名看守逃了出来。”这个人正是逃跑的索伦汉,他上了马之后,虽然不熟悉地形,但是辨明了方向,直直地朝戈多镇而来,一队蛮族骑兵追了上来。索伦汉作为一名骑兵队长,骑术也是相当不错的,他伏在马背上,用匕首狠狠地戳着马屁股,受痛的马儿狂奔了起来,把追兵远远地甩在身后。

等到图密度等人赶过来时,他用诺多语大喊着,借着山贼们点起的火把,快速地把经历说了一遍,那些追兵看到有山贼接应,悻悻地撤走了。图密度对索伦汉半信半疑,带着他返回了戈多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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