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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蛮族入侵

皮坦纳似乎早就有了思想准备,知道图勒拜克会这么说,他笑着点点头:“确实应该改一改了,我们拿得太多,贵寨分得太少,我觉得一面通行旗一千金币的价格很公道。”他看了图勒拜克一眼,继续说:“另外我代表鄙帮帮主每个月赠送价值8000金币的货物,表示对贵山寨的尊敬。”

图勒拜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对方突然送出一份不小的礼物,必然是有所图,他等着皮坦纳提出要求,然而皮坦纳什么也没有说。既然现在不说,说明所图不小,图勒拜克点点头,送来的钱不要白不要,至于背后有什么图谋,那就看情况再说吧。

卡普尔和布莱克不断地把暂时处于山寨控制范围内的小镇、村庄的居民向梁山迁来,苏法拉和阿荷鲁是最忙的,他们俩一个要管理越来越多的人口,一个要解决这些增加人口的住房问题,而每新来一批人,就有更多的青壮成为士兵接受训练。

当天气越来越暖和,转眼到了四月初的时候,多斯皮坦纳带来了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由于刚刚过于的冬天实在过于寒冷,北方的草原遭受了大面积长时间的雪灾,大量的牛羊在持续的大雪中成批地冻死。十多天前,十多万饥饿的蛮族骑着马挥舞着刀,硬生生地冲垮了东北第二军团的防线,进入到了占陀罗郡的东北部,那是也是萨里森王国的最东北部。

坐在一旁的阿荷鲁脸色变了,他原本是来找图勒拜克要图纸的,恰好遇到皮坦纳拜访,就坐了下来,谁知道会听到这样一条劲爆的消息!图勒拜克脸色平常,自从萨里森王国丢掉三叶草关之后,他就有预感王国会受到入侵,他原本以为会是薛勃彻王国冲破三叶草关前的王国防线。然而经过了这个冬天异常的大雪天气,他就笃定东北要出大事了,中国历史上雪灾之后北方游牧民族入侵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而且作为一名吟游诗人,也算是半个历史学家,传唱的诗歌还真有那么几首长篇,就是描述蛮族入侵的。

皮坦纳注意到图勒拜克听到这个消息后显得很平静,似乎这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不等图勒拜克再次询问,他就直接介绍起三叶草关外的情况来。

去年邦金洛维托从北方前线返回之后,卢伽尔伯爵的手下又补充了五万左右的部队,还是从中部几个郡抽调的郡兵。千万别觉得五万人很少,在王国与薛勃彻交界的整个北方,王国军队在近几年不断拉长的战线中,已经派出了20多万人的军队,前前后后的伤亡差不多也有这个数字了,也就是说,两年前派出的军队,如今已经完全更换了几乎所有的士兵。

卢伽尔伯爵又向国王请求,在占陀罗郡内召集了两三万人的新兵,兵源主要来自于从费希干盆地逃出后暂居在占陀罗郡的青壮。他不断地维护着聂斯托礼公爵建好的那条防线,加紧物资的归集和对士兵们的训练。

这个冬天的大雪同样让卢伽尔伯爵有所警觉,于是专门去信给东北第二军团的长官,要求他们密切注意北方蛮族的行动。图勒拜克听到这里,越发地肯定“轩尼诗小子”帮会势力的庞大,他们已经渗透到了军队之中了。

他不确定薛勃彻王国的北方是否也面临着蛮族的袭击,但如果他是薛勃彻王国的国王,那么一定会联合蛮族,一起南下抢劫的。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他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送走了皮坦纳之后,图勒拜克继续把心思放在山寨的建设上来。假如薛勃彻王国真的和蛮族联合起来,那么整个东北三郡就会大乱,作为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势力,他首先得有稳定的后方和一定的实力,这样才能在大乱的局面里浑水摸鱼。

砖厂修好了两座大砖窑,试烧了两次,其中一座砖窑又出现了欠火砖,是那种颜色灰白,普通人用力一捏就能捏碎的残次品。一座砖窑一次可以烧制5万块砖,目前存了15万块。

布莱克也找到了石灰矿,这玩意儿目前人们还没有发掘出有什么广泛用途;火山灰也找到了,图勒拜克在信里对火山进行了很详细的描述,布莱克也是询问了折罗漫山下的很多老人,确认了山脉之间有几个山头在口口相传的故事里,是那种会冒火、喷黑烟的,民间已经变成了山神发怒的神话,他派了人手在向导的带领下前去挖取火山灰。石灰岩和火山灰跟随着前来山寨的大队伍,前前后后运了近百车。

图勒拜克立刻修建了煅烧场,把石灰岩和黏土混合煅烧磨碎,掺和上火山灰和从宽车河里挖出来的砂子,用牛力搅拌成了简单的“波特兰水泥”,然后水泥、粗筛过的河沙和水以1:3:0.6的比例再次搅拌,制成了水泥砂浆。

他带着一帮人,在一块提前挖好基坑夯入细小的鹅卵石作为地基的土地,拉好线绳,亲自示范,砌出了一道砖墙。阿荷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盘算了一下,这种盖房子的方法并不见得比木屋快,但是省力,如果工人能像图勒拜克这么熟练,一下午砌起高一米长五米的墙不在话下。

图勒拜克其实也没怎么干过砌砖的活儿,建筑工地除了地基修建一圈砖胎膜之外,大规模地用到砖的情况相比之下并不多。关键是砌砖这个活儿看一会儿就能上手,所以很快有工人们好奇地跟着学了起来。

第二天,他带着阿荷鲁检验了砖墙的强度,于是没有废多余的口舌,工人们都接受了这种盖房子的方法。木匠们松了一口气,建木屋他们是最累的一批人,现在总算可以减轻劳动了。

铁匠们紧急制造了一批瓦刀、灰铲,图勒拜克也从阿荷鲁手下抽调了一百多人前往砖厂修建第三座砖窑,同时抽调了更多的人前去煅烧场。

这样一来,运输力就成了个大问题。伐木队、山寨日常生活品、各项物资、原材料等等的运输,还不能占用已经确定好用作开垦荒地的耕牛耕马。皮坦纳送上山的通行旗分成,几乎都交给了胡瑞尔,让他四处购买粮食,现在粮价一直走高,图勒拜克觉得再过一个月会更高。

既然这样,图勒拜克决定要去抢安切波耶那。上次送给他的勒索信一直未见回信,那么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图勒拜克找到鲍恩,他正在训练场训练新兵。因为考虑到很有可能发生的大乱,所以图勒拜克不得不把招收士兵的要求再次降低,山寨目前已经有两万余人,6000余人的士兵,这简直是丧心病狂的兵民比例!

卡普尔和布莱克各自带走了一千余人,如果只靠着布莱克的兵力,他觉得打下安切波耶那有点儿不够,于是前来找鲍恩。

训练场只有三名头领,再加上苏克里班和谢宁。图勒拜克对他们说出了自己对未来局势的预测,谢宁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以前就在东北第一军团,面对的敌人就是薛勃彻王国,知道这个国家的野蛮作风,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本来他心里对图勒拜克说要抢劫安切波耶那还有些抵触,觉得如果继续让首领这么干下去,黑风寨就真的成了不折不扣的山贼。现在一想,为了极有可能的混乱之中保全山寨,只有继续抢劫,尽可能地抢到更多的山寨急需的东西。

图勒拜克问鲍恩这里有多少可以出战的山贼,鲍恩苦着脸,倒是有几百人可以用,但是他不放心,那些可都是俘虏后归顺的维托子爵的士兵。图勒拜克说:“现在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多积蓄一天的物资,就多一点实力,我估计最多半个月,北方就有消息传来。”鲍恩一咬牙:“好吧,这次让我跟着去吧。”苏克里班一听,跳起来说:“我对安切波耶那熟悉,我也去。”

图勒拜克说:“还是让苏克里班跟我一起吧,鲍恩你得留下,赶紧把士兵训练出来。”鲍恩无奈地点点头,然后四人出了屋子,来到了训练场。

鲍恩找来手下的教官们吩咐了几句,很快从各个小队中出来了一些人,聚在了指挥台前,排成了勉强算是整齐的队列。图勒拜克数了一下,大约有五百人左右,看到鲍恩轻声请他训话,他走上前一步,大声地说:“兄弟们,你们上山已经有一个月了,你们接受了山寨的训练,现在,我需要你们,跟随我出去打一仗,你们愿不愿意?”有士兵迟疑地问:“是去打维托子爵吗?”图勒拜克笑着摇摇头:“邦金洛维托苟延残喘之辈,我会去收拾他的,但不是这一次,我们要去问候一下安切波耶那地主老爷。”有士兵热切地问:“首领大人,缴获真的会按照您之前说的那样,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份吗?”图勒拜克点点头:“是的,我从不说假话!”士兵们都高呼着:“我们愿意去!”

打败了邦金洛维托之后,图勒拜克就在扩大会议上提出,粮食分配按照之前的设想正式实施,不再集中由公共食堂提供饭食,而是把粮食分到户,由山寨的成员们自己做饭;其他的生活必需品也按照粮食的规矩,由山寨发放凭证,各户按照需求前往仓库领取;下山作战的缴获不再统一归公,而是分发一部分作为对参战山贼的奖励;实施军功制、抚恤制等等。

这些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毕竟大锅饭式的制度不可能长久,而且山寨以后的作战基本在外,一旦胜利就会有缴获,再强迫士兵把私藏的战利品上缴,什么都落不着,肯定会引起不满和怨气。

讨论了很久,终于制定了一套制度,凡是参战的队伍,胜利后的缴获集中起来,经统计之后60%分配给参战的人员,10%分配给头领,剩余的30%归山寨公库;这60%也不是平均分配,而是统计评定参战人员的功劳,按大小分发,即使是未直接参与战斗的后勤保障人员也会得到一份奖励;战死的山贼则由山寨出一笔抚恤金,家里有子女的,山寨负责养到成年,老人则养到送终;受重伤的除了能领到一笔抚恤之外,有山寨帮助提供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

总之,在谢宁的建议下,林林总总一大堆条例,尽可能地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制度制定完毕之后,立刻向山寨所有成员发布宣传。

这一次对安切波耶那的抢劫行动是制度颁发以来的第一次,所以有士兵要发问是否真的能够按照制度执行。得到了图勒拜克的肯定,集结的士兵们都很高兴,大家从士兵转为山贼,都是给人卖命的,给谁卖不是卖呢?不如挑一家条件好的!

图勒拜克知道现在给自己的手下讲荣誉有些为时过早,他不可能指望着一帮山贼追求什么大道理大光荣,那么只有用“利”诱导,才能让他们真正地为自己卖命。

于是第二天一早,图勒拜克和苏克里班带着队伍出发了,谢宁配置了军法队,再加上鲍恩挑选出来的小队长,一共有六百多人。这些“前士兵”“现山贼”们非常高兴,自从得知他们成为第一批能够得到缴获战利品的参战队伍,训练场里的其他新兵就充满了羡慕。

来到图密度的营地时,接到消息的图密度迎了出来,表示希望能够跟随一起去,图勒拜克觉得官道也确实不需要这么多人看着,便答应了。他随口问起了最近的情况,图密度说:“最近北方来了不少避难的人,官道上的马车越来越多,我还带着手下拦住收了几次过路费呢,都是那些商人、小贵族和大地主的家属,收了不少呢。”他看到图勒拜克脸上不对,连忙说:“其实更多的都是些平民,我也不会去抢的,全都放行了!”图勒拜克来了兴趣,说:“咱们去官道边看看。”

一行人来到官道旁,道路经过图密度的手下山贼再次简单地修葺了一遍,当然,是向那些商队们又征收了一笔“养路费”。官道上南下的人果然很多,图密度的手下,一支大约60人的队伍在道路中间摆上了拦路的木栅栏,过往的行人一个个接受着搜查,大多数都是简单看一眼就放行了。

图勒拜克看着在等待检查的这些人,大多赶着马车,车厢简单没有什么纹饰,一看就不是有钱人会坐的车。他朝一个刚过了栅栏准备跳上车辕继续赶马的中年人走去,问到:“你们是从那里来?准备去哪里呢?”那个中年人不想答话,图密度瞪了他一眼,说:“问你呢怎么不回话?”中年人这才说:“我们从占陀罗郡南部来,准备去南方。”图勒拜克听他说话的口音,知道他大概是三叶草关南部的人,看来这些人家境至少比较殷实,所以能早早逃离。

他对图密度说:“估计很快就有难民沿着路朝南方逃,你尽量把那些人吸引到山寨去,咱们缺人手。”图密度说:“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吗?”图勒拜克嘿嘿一笑:“用尽所有的办法,尽量多挑青壮。”图密度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图勒拜克本来是想现在就拦住这些南逃的人,想一想还是算了,这些人虽然不都是有钱人或者贵族之类的,想来也是他们的亲戚朋友,所以能够提前就逃走。贸然强迫他们上山,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了一想,他又对图密度说:“让咱们和皮坦纳联系的人多注意,‘轩尼诗小子’的消息来源很快,咱们得及时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消息;你这边的斥候要派得更远一些,胡瑞尔忙着其他事情,没有太大的精力继续往北去,如果真的有大批的难民,能留住多少就看你的手段了!这一次你就留在营地吧,给我派几十名手下。”图密度拍着胸脯说:“放心吧,老大,看我的吧!”

向图密度交代了事宜,图勒拜克带着手下越过官道,继续朝西边走去。这一次他没有再钻森林,而是沿着森林边缘的村庄道路前往与布莱克等人会合。一路上遇到很多空了的村庄,村民基本都被布莱克送到了梁山附近。

只是可惜了田地里的庄稼,没有人照顾打理,相当于彻底荒废了。但是看今天的情况,再加上过去一些日子传来的情报,他觉得等不到六月,蛮族的骑兵们就能冲到这里,与其等着被烧杀抢掠,不如早早离开。

昨天派出去通知布莱克的斥候想来也快到了,他听说布莱克“劝降”了几股人数不多的强盗团伙,自己这一路上至少安全了。带着队伍在天黑之后赶到了一个废弃的小村庄过了一夜,第二天午饭过后,布莱克带着十多名手下,骑着马迎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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