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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桃李芬芳(1)

俗话说,身子正不怕影子斜。其实不然。自古以来,人们总难免相信无风不起浪的格言。周龙昌挺身而出,拯救了艾力伟、钟国疆和孙家烈,一切化为春花秋月,烽塔民谣添了新内容。

烽塔的山,烽塔的水,烽塔有个钟政委。雅号香辣红,能保十八美。举起千钧棒,专打捣蛋鬼。鬼儿想诬陷,败给周铁嘴。边防军威胜,和平鸽奋飞。

令钟国疆、孙家烈格外高兴的是,经另案侦察,诬告他们的原因还是他们太出众,成为恶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乐书记和修政委说的好,这次诬陷案也是恶势力捣乱破坏的一个部分。

据安全得交代,黑狼皇后和三侯爵狼狈为奸,纠结卞火平燕、苟一刀、翟三刀、边关鼠一伙,伺机报复。他们也吸取教训,前面几次硬来都吃了亏,还险些被一网打尽,这回绞尽脑汁,想出了借刀杀人,从内部攻破堡垒的阴毒计谋,先用色相和金钱手段拉拢腐蚀了安全得,再利用何、乔二人的忌恨心理,演出了诬告艾、钟、孙的丑恶之剧。当然,又遭到一次惨败。安全得锒铛人狱。何、乔二人幸亏及早撤出,孙家烈听钟、周二人意思,睁只眼闭只眼,容忍了两人,等待他们回头是岸。

但是,负面影响还是像春种一样播撒在了烽塔大地。尽管数不胜数的人们坚定地认为艾、钟、孙都是好领导,却不能应是尽是,人多嘴杂,偶有不三不四的风言风语传人两人的口耳,大体上说是无风不起浪,现在的官没有好东西之类。艾力伟因为和杨水花来往过密,心中有愧,听了这些话语,自然不是滋味,要求调整工作岗位。省委乐书记正好觉得他在烽塔已十年有余,是该挪个窝了,便把他调到了天仙市,到省委当了教育厅党组书记,没过几天,改为省政协副主席,当他的闲差去了。但是,成了副省级,他也心满意足。

钟国疆这儿有所不同,部队就是部队,边防军就是边防军,闲言碎语没有多少,对他的声望仍然高居榜首。遗憾的是,他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见艾力伟这位相敬如宾的第一书记都调走了,他也朝秦暮楚起来,给修仕国打电话,请求给他调整一个更好的位置。

修仕国心中自有一盘棋。对钟国疆,他打心里看中,认定是个先进人物,是他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是很有发展前途的边防军政委,接班人就要选择这样的根红苗壮者才最为可靠。前面三次提升都被打断,他这位上司心中实在觉得亏了钟国疆,也亏了边防官兵们。现在,钟自己提出挪窝子,不是要挟组织,这当然确切无疑。但能否如他所愿,还得再三斟酌。

修行事向来稳健,电话打到了柴政委办公室。柴的回答很直接也很巧妙:“老修啊,小钟是被蛇咬怕了,寒了心,为了避免他十年怕井绳,最好让他出去走走的好啊0”

首长话中有话,态度明确了。修仕国心中有了谱,又向郭司令请示,再和两级干部部门协商,最后决定下来,送钟国疆进国防大学学习半年。他离职期间,由大疆军区从国防大学回来待分配的后勤部副政委李才高代职,以保烽塔分区良性循环。

钟国疆就这样获得了一次涑造的机会。他给周龙昌开玩笑说,也是一次喘息的机会。周却正儿八经地对他说:“机会难得,机不可失。你要百倍珍惜。你想啊,你机关当过领导,部队当过主官,再披一层最高学府的光辉,三全其美,下次不提都不行啦。

钟国疆嘿嘿一笑:“跟老兄说心里话,跟你相比,老弟我知足啦!”

“知足嘛,都应当有此心理。可是,人总得按照国家意志行事,知足分大小,也有高低。你爬到了高枝上,再也别想当小小麻雀。”

事有凑巧。钟国疆到国防大学报到的当天上午,国防大学政治作战研究部部长关照起不无紧张地走进了学院政委宗法尚的办公室。

宗政委正和校长史家秀一起商量事情。见关进来了,两人都叫他坐下,告诉关,校里决定进一步研究政治作战的问题,需要调査研究,有的放矢。关随即报告说,正是为此事来请示首长的。研究部拿了一个初步方案,其中就有下部队调研的内容和方法。专家教授们提出一个问题,边防政治作战需要加以特别研究,建议作为一个重要方面突击抓一下。研究部的意见,派一个有这方面基础和经验的教授去烽塔军分区调研,请两位首长定夺。

宗、史二位上将相视一笑,点头表示准了。宗笑道:烽塔的山烽塔的水,烽塔有个钟政委。他到啦!关部长,你把他先叫来,听听这位香辣红政委的看法也好啊。

钟国疆还在宿舍打理,见关部长来到,以为是同窗,见关戴着少将牌牌,起身敬礼。关客气地说:“钟政委,我们校首长有请!”

“是宗政委吗?”钟国疆顿时兴奋起来。扔下手中活计,跟着关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一边给他说道:“首长是个好首长,是我们的老首长,会关心部下,我跟首长当了四年警卫处长啊。”

关部长呵呵一笑说:“怪不得你一到首长就点将呢,原来如此。你可要给老首长争光哦。”

“我是小学生,而且是临事抱佛脚。看首长给我出啥试题喽。”

“边防政治工作的范围,应该是你的强项。你就放心大胆地讲。我们两位校首长都是豁达豪爽的人。”

进了宗政委办公室,宗热情地与钟握手拥抱,史校长笑眯眯地看着钟说:“早闻大名,原来真是风度翩翩啦。请坐!请坐!”

分宾主坐定,便进人正题。一听要讲边防政治作战,钟国疆顿时精神抖擞,如数家珍般,掰着指头,一口气说了八条办法。两位校首长频频点头,不时地叫好。关部长沙沙沙,不停地记录着。

听完,宗政委满意地说:“关部长,钟国疆同志在烽塔开了金矿,身上全是珠光宝气,你可给我好好挖掘呀。”

史校长风趣地说:“这要感谢修仕国同志,他把宝贝疙瘩送给我们了。关部长,宝贝疙瘩就交给你了,可要给我看好了。不然,我拿你试问。”

关部长也很机敏,起身敬礼,一边说:“两位首长尽管放心,我向娘老子保证,万无一失。”

关部长是个走在时间前面的人,当天晚上,就把钟国疆叫到他办公室,两人越谈越投机,竟然通宵达旦。

钟国疆本以为到了国防大学就会轻松许多,正好借机调养一下身体。八年多的边关辛劳,他的身体已从完全健康弱化为亚健康,胃肠不那么好使唤了,精力也不如以前旺盛了,最头痛的是耳鸣,动不动就像蛇一样窜出来,又叫又咬,整得他像遇到魔鬼一般,双手捂住两耳,不停地开合。没想到,平空落下一块铁饼来,非要叫他咀嚼。他竟然还很想吃掉它,一份任务分成了两项工作,不加班加点,也得多花心血了。

过了几天,关部长又把钟国疆叫到他的办公室,给他引见了马克伟教授。

马克伟教授前几年曾到过烽塔,了解过边防政治工作,主要是研究法律战、心理战和舆论战如何在边防部队开展和深入,回校写了一篇论文。钟国疆也拜读过了。一回生二回熟。两人都有些激动,拥抱过后,就听关部长作指示。

关部长说没啥指示,就是要请两位精诚合作,为学校赶写一份边防部队政治作战大纲来。

两人一听,这谈何容易?顿时面面相觑。

关部长笑了:“你们别害怕。这回时间比较充足。校领导都说了,也别把钟政委搞得筋疲力尽,首长要保证他学习圆满成功,其次才是为学校做出新贡献。马教授,钟政委,你们两个都想想,不管好赖,先整个粗线条出来,有了靶子,就好瞄准了,瞄的准不准,那是后头的事。”

接下来,三人一起商议。钟国疆提出,马教授是专家,以马为主,他为辅,让马先下部队跑一圈,搜罗一些感性材料,他在学校也琢磨一个草稿,然后两合一,形成线条。关部长不等马表态,就说:“正合吾意。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马克伟教授便飞到了烽塔。先到边防观看了边防十四香,游览了红色巡逻线,察看了小白杨哨所,阅读了烽塔分区史,再找梅高洁、郭大成、邵兴邦、辛辉超、百奋滔、明月光各个层次上的官兵座谈,可是开了不少集体或单独的座谈会,光是笔记本就用掉了五六本,最后,与分区常委们交换了意见,满载而归。

马教授特别敬业,回到家就把一份草稿呈给关部长看,关问与钟讨论过没。他说还没有。关不高兴了,说:“为啥不给他看,是不是小视人家是基层的?”“没有……”马教授受不了,面红耳赤地说:“部长,你就别趁机刮我了。我现在就去还不行吗?”

马捧着稿子找到课堂,硬是叫教员把钟叫了出来,逮着他来到他的办公室,一起改写草稿。一连改写了几稿,关部长还是不满意,马就建议先给院首长看看再说。

宗、史两位院首长看过了,没有全盘否定,却也没有肯定多少。宗政委把关部长叫到办公室,狠狠克了一顿,说是一看就知道全是闭门造车,为啥不相信实践出真知?关部长免不了做一番自我批评,回到办公室,把钟、马二位叫来,要两人再做努力。

马却当面表示,他尽力了,这是全新课题,不可能一口吃个大胖子,建议请钟国疆来写这个稿子,也由钟来讲这一课,或许更有说服力。

钟一听,不由叫苦不迭,推辞再三,关也不同意,却把他们两个带到宗政委办公室来,当面汇报了新想法。使钟国疆非常难受的是,宗政委竟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史校长也二话没说,大笔一挥,在呈批件上签署上大名,叫关抓紧办理。

晚上,宗政委把钟国疆叫到他的家中小酌,语重心长地说:“小钟啊,事在人为!学校决定,请你先给将军培训班讲一课,再给师以上政委培训班讲讲,和大家讨论讨论,抛砖引玉嘛。你懂了吧?”

这话是暗示钟国疆,讲好了对他自己的提升有很大帮助,老首长也为老部下几次搁浅而着急呀!钟自然心知肚明,举起杯子,闷了一口白酒,坚决地说:“首长放心,拼了命,也要打好这个政治仗!”

宗政委哼哼一笑,纳闷地问:“你不是香辣红嘛,怎么喝开白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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