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山丘绿野,坦荡微风。灌木丛和小树林摇曳起枝条,在风和日丽间之中,跑出一队骑马的蒙古人。马蹄飞起,马脖子上飘起长鬣鬃,一阵威猛气势,一声长嘶,赫然而立。
今天巴音打猎没发现猎物,他远远地看见一头水牛正在低头吃草,他手搭弓箭,开始射杀这头水牛。一箭射出,水牛脖子上中箭,一阵哀嚎嘶叫……几个蒙人围拢过去,刀砍枪刺,血溅荒草,场面血腥……
一个放牛娃被吓跑躲进树丛,他十几岁感到很恐怖,树丛中露出带泪的眼睛。
韩力带着几个弓箭手,他们哈腰从灌木中闪出,一排箭雨飞过去……几个蒙古人中箭落马,哭爹叫娘乱喊起来:“巴音,公子快救……”
“跑吧!”
巴音此时拨马要逃,只见一个怒目而立的男人,朱重八横在路上。他策马挥刀,向朱重八砍去。
朱重八以为可以像静广师兄那般,迅雷不及掩耳一样,弄巴音一个马失前蹄,巴音这匹白马是马之上品,嘶叫一声,腾空而起,窜过他头顶。惊险万分,他在倒地瞬间,单手用刀子向上一挑,马的后踢,正好碰上刀锋……
巴音见马差点没把朱重八踢死,在马上一勒马缰,他想回来杀对方一个回马刀。马蹄子受了重伤,前腿刚离开地面,后退一落地,马屁股一歪,人马顷刻横着倒向路边,摔得他两眼直冒金星。
朱重八怒目喝道:“巴音,死期到了!”
巴音在草丛里打了几个滚,他爬起来张牙舞爪,怪叫一声:“老子和你拼了!”挥手一看,蒙古刀不知摔到哪去了。
成吉思汗怎么会想到,他的铁骑八旗已经腐化最终成了纨绔子弟。巴音只见一阵掌风袭来,胸口“砰”地发出一声沉闷声音。他嘴角发咸,一口鲜血从胸腔喷出。巴音身体摇晃了几下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眼珠子瞪得溜圆,一缕阳光照进来。
韩力带着弓箭手去收拾几个苟延残喘家兵,他们手中挥舞起弓箭在灌木丛中发出胜利的呼喊:“狗娘养的!一个不留!”
韩力欣喜万分,九玄门第一次出手大获全胜!他正要去找朱重八相互祝贺,在草窝里只见巴音的尸体,却看不见朱重八的人影。
朱重八沿着青草遮掩的小路,穿过灌木丛走到河堤上。塔娜背着朱重八的布袋,她面对河水,水面上映出她的清影。今天,塔娜没带蒙古姑娘的帽子,她秀发乌亮,梳起汉族姑娘的发式,她柳眉上齐着流苏,身条流畅,脚上一双双绣着红花紫缎子鞋,俨然一位汉族姑娘。从装束上看,她很显然已经开始和自己的过去彻底决裂。
小河的旁边有一个村落,一些人家的石墙和青砖下边爬满青苔,房屋建筑的结构也似乎在叙诉历史久远。
塔娜眼角挂出泪珠,巴音死了,死在最爱的朱重八手掌之下。她认为巴音该死,因为哥哥作恶多端。在她记忆的中巴音似乎没干过什么好事。
朱重八身穿便装头戴斗笠,是她的主意,这样,她感觉总比与一个和尚走路方便。几天来,他们哪都没回,一直在郊县之间转悠。朱重八没忘初衷,他希望多走几个地方,寻找汪芹的下落。
村口,有两条狗在争抢—块猪骨头。几个孩子在一旁看着起哄,两只狗急红眼,疯狂争夺……。狗吠,孩们笑,引得大人们也跟着乐。
几天之后,朱重八和塔娜回了腾格庄园。腾格见他们回来,拄着拐杖迎过来,他很兴奋地告诉二人说:“告诉,你俩一个消息,巴音叫人杀了。”索亚沉着脸对腾格责备说:“哪是当外爷说的话,巴音,那孩子是没干好事,也不至于,他死的那样惨吧。”
腾格把朱重八拉到一边:“我打听过,有人说,是九玄门的人干的。”朱重八低头唱诺:“阿弥陀佛,贫僧,也听途,巴音坏事干多了,他遭了天谴。”
塔娜进屋见娜仁在床上躺着,她小脸发白忙问:“妹妹,你是怎么了?”娜仁脸一红,抬起眼皮看着塔娜说:“格格,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肚子里长了一个大泥鳅。所以,今日一大早,肚子里就不舒服,吃了饭,还吐了。”
塔娜屈指一算,她与朱重八怀孕还不够日子,她八成是想怀孩子想疯了:“告诉你吧,你的仇,朱重八给你报了。”
“听腾格外公说了,说庐阳出了大英雄!我怀疑就是他干的。唉!格格,这事儿,让我想起来,觉得,很对不起你。”
塔娜坐在娜仁身边,心酸起来:“当时,我就在树林附近,朱重八下手真狠,只一掌,就要了我阿哥的命!”
“你恨他?”娜仁一脸惊慌。
“不恨。我恨额娘,她从小怂恿阿哥干坏事,如今,弄得他没命了。”朱重八进来见娜仁正躺着和塔娜说话,便问:“娜仁,你病了?”塔娜眼眸一闪,少有一笑,告诉朱重八说:“她呀,给你怀上,一条大泥鳅。”
朱重八听后脸色发白,先是一愣,忽而,哈哈,大笑起来说:“泥鳅,不是一个龙形吗?她给我怀的是一个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