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她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可是被大家当作神话的那个人，其实就是自己，被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爱慕的执政官，成了自己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些，说的都跟自己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真是种很微妙的感觉。
长歌喊那一声算是试探，但她之前就有所感觉，脑子里隐隐约约的记忆也给了她一定提示，这会儿得到确切答案，倒是没多惊讶，只是很奇怪：“时间为什么对不上？”
华韶显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传送舱出了问题，你穿越了两年时间。”
穿越？长歌一愣，却是秒懂。传送舱是联邦伟大的研究成果，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跨度无法准确定位，两年倒还算好，科学家们给的范围是零跨度到五年跨度。
可是……
“我为什么在传送舱里？”
长歌有些懵。传送舱的这个毛病，决定了它不能推广使用，各地的政厅都安有一个，只不过是当个摆设而已。这还是在与虫族战争最频繁的那几年，才要求各地政厅安装的。
除非为了保命，丝毫不在意那几年的跨度，不然一般是没人会启用它的。
所以长歌问完就明白了过来，当年那样的惨烈，他必定是为了保全她性命，才把她塞进传送舱里。
然后她就穿越了两年。这两年里，他独自从屠杀里浴血归来，独自报了远东军的仇，独自挑起整个远东的天，独自等着她归来，她却完全忘了他……
她低头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么多军人……”
华韶答得简单：“你说等我。”
长歌蓦地抬头。他说的轻巧，表情也淡定，甚至没看她，默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瞳眸倒映着水面的光起起伏伏。但好像有千军万马的震天吼声从记忆里奔腾而来，血的铁锈味道令人作呕，他最终活着，居然只是因为这句话？
原来如此。那时游戏里杀她那一剑，她就恍惚，白衣的剑客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冷漠和说不清的尊严，如同冰封千年的王座。
长歌一时默默。虽说是传送舱的问题，但要是换了她，承受了这么多东西，还被遗忘……别说戳一剑了，只怕蹲守着轮杀都不解恨……
她低头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衣角。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但还是心脏一阵钝痛，在两个人的沉默里越来越愧疚，最后突然决定冲过去抱抱他，于是腾地站了起来。
华韶瞥她一眼，“坐下。”
长歌又乖乖坐下。
他显然知道她要干什么，偏偏不同意。长歌可怜巴巴盯了他半晌，觉得执政官是在傲娇，知道她满心愧疚，但为了报复她的遗忘，故意不给她讨好的机会。
在长歌眼巴巴的视线里，华韶依然表情清冷，长歌一时间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或者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流云长歌了。他却突然问她：“你为什么会失忆？”
长歌微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