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听闻到水声,非夜猛然惊醒,警惕又迷茫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这里是哪里?我记得……”
“喵!”
“冰牙!你终于醒了?”一抹惊喜挂在非夜脸上,冰牙舔了舔非夜的左手,那里有一道半尺长的伤口,是之前拜十节蟒所赐,只是如今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这伤口依然结疤,轻轻一碰,血痂全数脱落。
非夜眼中闪过异色,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处天然洞穴,至于有没有主人就不是他能关心得了,因为……
地上躺着数具熊尸,间杂着两三头青狼,尸体从洞口绵延到远处。
见到这里,非夜的手不由自主摸上冰牙的猫头,心里暗暗庆幸若不是冰牙突然苏醒,那他就要填饱妖兽的肚子了。
刚要起身,在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呼……”
苦笑着摇了摇头,“反噬之力还在,只是没有之前那么疼痛难忍了。”
忽然冰牙拉扯着他的裤子,另一只雪白爪子指了指一边的水果,示意他吃。
见此,肚子不争气响了一声,非夜感激地看了冰牙一眼,伸手拿来,随意清理下上面的枝叶张嘴就吃,也不管上面干不干净。
这也是现在环境所迫,随身的东西在落水后大都遗失殆尽,如今身上只剩下‘苍冥’手环以及古恒的那枚芥子,至于那柄中阶灵器早就不知道扔在哪个旮旯角落了。
十余枚果子很快便被非夜三两下吃完,便开始打坐调息疗伤,凭借隐元决的特性,他地身体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当然,逆灵诀的反噬之力还是要依赖时间去消除。
…………
非夜有些郁闷的看着四周,视野中尽是茂密树林,“这里离南岚学院怕是有一段距离了,也不知道当时我随波逐流而下漂流了多久。”
嗖嗖嗖……
听到声音非夜反应迅速,摆出防御姿态,一气呵成,这也是他曾在深山中养成的习惯,哪怕再学院的三年也没有令他丧失警觉。
但很快便放下心来,但非夜脸色却是有些古怪。来者正是冰牙,此刻的它叼着一只野猪,但一只小猫嘴里叼着比它体型大上数十倍的野猪,怎么看都极为滑稽。
褪去皮毛,洗净野猪体内的脏器,没有油盐等调料,但非夜仍能保持着肉质烧烤均匀,很快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冰牙更是不断围着烧烤架发出愉悦的叫声。
填饱肚子后,非夜坐在一旁逗着冰牙玩,看着冰牙宛如家猫般萌蠢,不由得心生点点凉意。
“看冰牙的情况,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陷入沉睡,但为何我的心里感到些许不安。不管如何,当初冰牙的进阶被他们三人打断,如今冰牙体内血脉之力不断觉醒,但却没有任何突破二阶妖兽的迹象,这样下去,冰牙的灵智终究会被血脉吞噬,变成一只受血脉情绪控制的凶兽了,哪怕……我跟它有契约的约束……”
“必须要尽快替冰牙拜托血脉之力的威胁!”非夜心里打定主意,若是青云门中寻不得办法,他只能拜托胖子院长帮忙了。
这里不能久呆,不管是南岚的安危以及墨雪的情况还是为了尽快前往青云寻找压制冰牙血脉的方法,这些重重压在他的心头。
“这里的没有人烟,就连妖兽野兽等生灵都极少见到,长势极好的树木遮天蔽日,若是顺着河流逆流而上,却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要知道他可不是筑基修士能御剑飞行。”
…………
第五天,叶非夜终于看到一片刺眼亮光迎面射来,虽然眼睛被刺痛,内心却是狂喜,终于出来了。几里之外便有一条小河,叶非夜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三息之间便是赤条条地跳入河中洗刷这些天来自身积累的战利品!
至于冰牙,虽说身为上古异种本身便有清理自身污秽的神通,但叶非夜一时高兴过了头,便把冰牙也扔进水里,冰牙一入水一声惊恐的喵叫冲天而起,随后冰牙飞快的冲出水面落在巨石上,奋力的甩着身上的水珠,随后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叶非夜。
叶非夜尬尴的赔笑道:“倒是忘记你这只怪猫怕水了,也不知你究竟是何异种,毛皮竟有自动清污去尘之效,真是羡煞我也。”
不经意间发现远处一个小山坡上有炊烟正冉冉升起,心中一喜,正愁不知道身处何方呢!
走近才发现是一座小茅草房,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妇人在做饭,此外便没有第二人了。此情此景,令叶非夜触景生情,再次想起曾经的爷爷,此时爷爷怕是一个人在地下一个人孤苦伶仃吧,强忍着泪光,告诉自己要坚强,一定要实现爷爷的承诺!
老妇人转身要加点柴火时,见到一个少年站在门外,良久,无声。
“小伙子,可是肚饿?老身这里只有些粗茶淡饭,还望小伙子你莫要介意的好。”老妇人面带慈祥,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接着便出门拾取干柴。
老妇人似乎腿脚不便,走路缓慢,略微蹒跚,但不紧不慢,谨而有序,只是在弯腰取柴时脸露痛苦之色,这时叶非夜突然蹲下将干柴抱起,走向火炉添加柴火:“老奶奶,您看我四肢健全,怎能让您老人家为我下厨做饭,请您老静坐片刻,小子也是学过几分手艺的,让您品鉴一二。”
老妇人,望着叶非夜忙上忙下,愣愣出神,其沧桑的眼眸中渐渐的充斥着回忆。便不再说些什么,在木椅上坐下,继续盯着叶非夜发呆。
叶非夜七岁便开始自力更生,常在山林过夜,对于这等家常淡饭更是不在话下,虽然这里的条件更为简陋,可是相比前几日在深山老林中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好。不过一会儿,香喷喷的米饭已是新鲜出炉,不知去哪里疯玩的冰牙被米饭吸引回来,望着米饭又望了望老妇人,跳到叶非夜头上低声叫了几声。
老妇人看到如此通人性的小猫,起身在橱柜中翻出几个薄饼,颤巍巍的双手拿着薄饼递向小猫:“吃吧,吃吧。”冰牙疑惑的望着老妇人,鼻子嗅了嗅薄饼,随后便跳下叶非夜的怀中,疾奔而去,瞬息间便消失在两人视野中,令叶非夜颇为尴尬,赔笑道:“冰牙有些顽皮,老人家请见谅。”
老人家连连摆手,表示并不在意,艰难地转身将薄饼郑重地包裹好放回原位。
半响,虽然没有油,但叶非夜已是尽其全力将青菜炒得清香可口,正准备熄火上菜之时,冰牙不知从何处叼了一只野兔回来,跑至跟前将野兔放至老妇人脚下,随后摇着猫尾望向老妇人似在邀功,随后又看向叶非夜叫了一下。看得老妇人惊奇不已,不停打量着这只奇怪的小猫。
叶非夜苦笑不已,将野兔皮毛褪尽,洗刷干净,随后怕老妇人牙齿不太好,便细心地将野兔拆筋拔骨,取其脏腑,这一次有着盐等调料,定能将其煮得香甜可口,果不其然,待一锅野兔汤揭锅之时,清香四溢,哪怕是远在几丈之外的老妇人闻道亦是眼前一亮,缓缓咽了咽喉咙。
这一顿饭,叶非夜吃得非常开心,既有逃出生天的喜悦,也有为老妇人尽一份孝心的感触,不时地为老妇人夹菜添饭;老妇人从开始便是笑脸长挂,不管是因多年未碰肉食,还是真正感受到叶非夜的孝心,她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感动。
饭过三旬,洗刷完毕后,二人在在屋外闲聊。叶非夜问道:“老奶奶,您为何一人居于此地,您的家人呢?”老妇人哀叹一声,望着远方,半响才回道:“我有一个儿子,与他媳妇在城里定居,只是他身为商人工作繁忙,整日东奔西跑,半年才有空回来探望老身。”
听此,叶非夜眉头轻皱,奇怪道:“为何您儿子不将您接到城里安享晚年呢?”老妇人对此却是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叶非夜也只好作罢,只是临走前问了下城里的方位,以及老妇人儿子的姓名。
袁方,叶非夜嘀咕着这个名字,带上冰牙向城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