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楼上的房间几个门陆续打开,有几个男女走出门,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外面有人在向里面观看。
钱多多的脑袋从国画中伸出来,眼睛转了转,露出不屑的笑容,无声息的回到画中。
李斗元站立半响,便向外走,在小巷中,他看到一个俏丽的女孩推着一辆旧电瓶车从对面走来。
他看到女孩的眼睛的时候,心神一震,呆立当场。
归英从学校回来,看到小巷中一个中年道士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她,感觉到奇怪,回头看看后面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或物,便当做道士在想什么事情,推着车就要从道士边上绕过去。
李斗元突然开口说道:“小姑娘,你可愿随我去学道?”
归英一愣,她转头礼貌的问道:“道长,你是在和我说话嘛?”
“小姑娘,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李斗元恢复心态,温和的说道:“贫道李斗元,从蜀地阆中来,这是我的证件。你气质灵秀,根骨奇佳,是个学道的好苗子,我认为你不应该浪费了自己的资质。”他把自己的道士证拿了出来,也不管一般人是无法判别证件真假的。
归英半信半疑的接过证件,看上去和周符的差不多,有照片,有个人信息和编号。她把道士证递了回去,淡淡说道:“可是我并不想学道。”
“为什么?你的资质平生所见只有我的侄女可以相比,学道必然会有大成就的。你的眼睛证明你必须要走这条路才行。”李斗元殷切的说道:“贫道家门传承自唐代上祖李淳风,至今已经有千年传承,在道门中也是显赫门第,不会委屈你。在这小楼的杂家里面,只会浪费你的资质。”
李斗元察觉到归英身上小楼的气息,只是他认为自己和自己的家门有足够的吸引力。
归英有些莫名其妙,李淳风、杂家,这个她都晓得,李淳风是唐代的天文学家、数学家和道学家,在历史上上有这么一号叫得响的人物;杂家,那要追溯到战国末期的百家争鸣时期,吕不韦就是个大杂家。只是着两个联系到一起,就是那么怪异。
她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我不大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只是,你可以先告诉我,道,是什么?”
呃,李斗元噎住了,道是什么?
他的认知里,道是自然、是万物变化的变化规律,是永恒、绝对的形而上的存在,可是又是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说、不可思议的绝对实在。道就是道,你可以去想它,去悟它,但是,就是难以去诉说它。《道德经》开篇就说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老子都说道难以明说。
道既是宏大的,又是微小的,李斗元知道自己无法用语言简单将它表明出来,便认真说道:“你问的这个我无法回答,但是可以向你演示一番。”
他弯腰从地下捡起一朵蒲公英的飞絮放在手心,默默的运用法力催动,小小的种子裂开冒出一棵嫩嫩的小芽,然后小芽飞速的成长,长出四五片长长的锯齿绿叶,一枝含苞的小柄从叶中伸了出来,小小花苞很快绽放出黄花,然后接着花瓣凋零,有变成一篷飞絮,十几秒钟,一棵蒲公英走完了一生。
李斗元傲然说道:“这就是蒲公英的道。”他见过宏大的演示,日升月落、万物竞足,听说过星系的生成和毁灭,但是自己目前能快速做到的只有这个。
归英欢快的笑了一声,“那我现在回家吃饭就是我的道,谢谢你的精彩表演,再见。”说完,不理李斗元,直接推着电瓶车走进人间小栈内。
李斗元愕然的看着归英离开,自己费了不少法力的演示竟然被说成了表演,是眼光太高还是不识货?这时他想起守静老道昨天说的话,小楼里有个上高一的女孩,归英,年龄与刚才的相仿,应该是同一个人。那他是知道的,为什么放过了那?
而且自己说学道的时候,她很是淡定,并没有碰到了一个疯子的表情,应该对道也是了解的。造化钟灵秀,她就是小楼内的那位灵秀?那周符算什么?
不管了,先赶飞机回去,和家主交待一下,听从家主安排。
下午周符回到小楼,归英把中午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最后笑着说道:“那个老道表演了花开花谢,也不知道是我从小看腻了的。只是他看破了我的眼睛,我还以为是我的亲人那。”
“对你的眼睛和鼻子的屏蔽只是小手段,有点道行的人都能看破的。只是,他说自己是李淳风后人?”周符很是疑惑,这样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出现在一个地方的,那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是义父和他有什么恩怨么?
“是的啊,让我跟他学道,那不是要到蜀地去,也太远了。”
周符沉默了一下,“小英,你想学道嘛?”
“你那的书我也看过,道来道去的,没意思。”归英直接摇头,然后又点头说道:“要学的话,也该跟哥哥学啊,他做的那个,你不是也能做到嘛?”
周符开心的笑道:“嗯,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只要你说一声。对了,今天出去赚了一笔,明天我们去挑一辆漂亮的电瓶车,你有个自己的车子,到哪里都方便一些。”
归英小鼻子皱了皱,不高兴的说道:“不好,我就要哥哥带着我,你请我吃好吃的就好了。”
“那才是不好,每天让你坐那辆旧车子上,到学校的时候,那些小男生、小女生的眼睛和飞剑似得,把我刺得千疮百孔。”周符开玩笑似得拍了拍归英的脑袋说道:“嗯,就这么说定了,出去一天有些困顿,我去休息一下。”
周符回到屋内关好门,把钱多多叫了出来,“上午来了一个道士,他是干什么的?”
“就在外面看了半天情况,没有做什么事情,不用管他。”钱多多懒散的答道。
周符又问道:“他说自己是李淳风的后人,那义父以前和他们打过交道嘛?或者之前的先生们?”
“想知道?先把你的存额攒上去再说吧。”钱多多打了个哈欠,“没事了吧?我回去补个觉。”
周符对他明显的推诿行为无可奈何,自己的存额确实少的可怜,钱多多就是不告诉自己。
他躺倒在床上,想着这个李斗元老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可是想着想着,神思不自觉的飘到上午在孙天宇家里的那一幕,心跳马上加快,突然鼻子一热,一股液体从鼻子向外流,他用手一摸,竟然可耻的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