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太阳有些西斜,秋天未深,所以还有些暑热,第一小学的门口已经有等在那里接小孩放学的老人。现在还不到放学时间,他们三三两两的坐在树荫下聊着闲话。
周符站在第一小学的门口,向门卫室里看了看。
门卫室里面正坐着两个门卫,他抬手向坐在里面的门卫老张打个招呼,老张是建宁社区的老街坊。
老张一看是周符,便拉开塑钢窗,脑袋稍微向外探了探,笑着说道:“小周啊,今天怎么是你来接小苗?来早了,现在离三年级放学还有一段时间。对了,这个时间你不是该在上课嘛?”
周符笑着答道:“请假了。小苗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干娘让我来接一下。”
“王寡妇怎么能这么办事,你现在是高三,学习正是紧张的时候,怎么能让你过来那?”老张替周符抱不平。
“我成绩一般,上课也学不出来的。”周符耸了耸肩膀,然后用手指了指门,“我可以进学校嘛?”
老张歉意的笑笑说道:“哦,那个是不行的。学校有规定,不能让外人进来,我也不好让你到里面去。”
说话间,门卫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另一个门卫接听了电话。
一个稳重的声音响起:“是我,郑文成,外面是不是有个叫周符的人?”
教导主任郑文成?那个门卫捂住话筒,问向老张:“老张,这个小伙子是不是叫周符?”,得到肯定回答后,回复道:“郑主任,他在的。”
“嗯,让他进来吧,他是来找我的。”
纵使学校有规定,但是教导主任已经发话,老张打开小门,让周符进到校园内,他有些殷勤的问道:“小符,你和郑主任很熟吗?”
“不熟,来找他是了解小苗在学校的情况的。”周符矢口否认道。
老张并不相信他的说法,只是和领导有关系那是个人的造化,不和外人分享也是应当,在他看来教导主任已经是很大的官了。
周符和郑宇成有过几次交集的,不过都是不好的事情。就郑宇成的话来说,他宁愿不认识周符,也不想碰到那些事情。
周符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在听到请进的声音后推门而入,“郑主任,下午好!”
郑文成三十多岁,身材矮胖,戴着一副厚眼睛,他警惕的看着周符说道:“小周,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周符看到他紧张的模样,感到好笑的说道:“郑主任,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嘛?嗯,顺便了解一下周苗在学校的情况的。”
郑文成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笑着说道:“这样我还放心些,希望如你所说,只是来了解周苗的情况。坐,我给你倒水。”
周符坐到了椅子上,郑文成给他倒了杯水后,坐到旁边。
周符先和郑文成聊了一下个人的情况,然后直接问道:“暑假里周苗玩游戏比较厉害,不知道开学后在学校里表现如何?”
郑文成直接答道:“那孩子你还不知道?聪明、活力充沛,除了好动一些,其它都不错。毕竟才是三年级,还是小孩,也不能要求太多。”
“还是要多要求些的,不能养成坏习惯。”周符笑着说道:“我干娘让我来了解情况,不知道周苗平常在什么地方玩,玩什么?”
“现在天还热,基本没有室外活动,都在文体馆做些文体活动。”说到这里,郑文成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来看。”他抬手指向窗外,“那里有棵大槐树,树荫下也凉爽的,经常有学生在那边玩耍,看到过周苗几次。”
周符顺着他的手指向外看去,窗外不远处露出一棵大槐树的绿色树冠,奇怪的是树冠从中间向两边分开。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发现槐树的树干从中间劈开了,不是自然分叉的,“这树是怎么回事?”
“哦,暑假的一个雷雨天被雷给劈成两半,生命力倒是挺顽强的,没有死。只是有些枝条垂了地,学生们抓着枝条爬到树上挺危险的,所以做了修剪。”
郑文成说到这里顿了顿,他想到了槐树养鬼的说法,呲牙咧嘴有些头痛的看向周符:“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昨天周苗病了,发烧、咳嗽、畏寒,像是感冒,可是我看过,不是。”周符目光炯炯的看向郑文成:“你问一下,是不是有其他的学生因为感冒请了病假。”
郑文成苦笑了一下,“不用问了,我们现在都自动化办公、信息统计,今天确实有十几个学生请假,校长亲自过问,如果是流行性感冒,学校需要停课放假的。就知道你来没好事,去看看吧。”
大槐树原本的高度应该在七米以上,树身直径在四十厘米左右,被劈开的地方能看到雷火的痕迹。
郑文成有些畏缩的距离槐树一段距离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槐树迟疑的说道:“真的是这棵树的问题嘛?”他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是不是,这棵树是不能留了。
周符伸手啪啪的拍了两下粗糙的树干,摇摇头说道:“树被天雷劈过,变成雷击木,就算有鬼祟也该避走了。”
郑文成这才放心的靠近,“人说屋后不栽槐,说槐树招鬼,小周,这是真的嘛?”
周符边看向周围边说道:“槐树本身是向阳的,只是叫成槐树后就变得不寻常了,文字是有力量的。而且疑心生暗鬼,人们都想着槐树招鬼的时候,就赋予了槐树聚阴招鬼的能力。这棵槐树因为聚了阴灵,所以即使在高大的建筑边上也糟了雷劈。找到了,就是那里。”他快步走向几米外的办公楼背阴角落。
郑文成心中一惊,他是找到鬼了还是什么?
办公楼的这个角落很是背阴,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那里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杂草和青黄不一如癞痢头一般的苔藓,走过去能感觉到阴凉的风吹过,郑文成不禁打了个哆嗦。
周符轻轻蹲下身体,面色凝重的看着角落里斜斜伸出的一枝蜿蜒曲折的小树,小枝拇指般粗细,上面带着几片树叶,槐树的树叶。
郑文成看到那根小树松了口气,“我说你找到了什么,原来是一棵槐树的衍生树,把它拔掉就是了。我要找那些校工来看看,这角落怎么乱成这个样子?”
不等周符回应,他上前抬脚就踩了上去。
周符忙说:“不要乱动。”并抬手去阻拦他,确是已经迟了,只见那根小槐树在郑文成的脚下颤了两颤,并没有断掉。
郑文成有些尴尬,连一根小树苗都踩不断,显的他太无用,他没有听从周符的话,正要加力,突然脸色一白,整个人跌坐到地上,抱着脚吃痛的龇牙咧嘴。
郑文成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深深的咬了一口,那疼痛深入骨髓而且越来越痛,让他无法忍耐,正要张嘴大叫之时,周符猛然伸手拍到他腿上,疼痛马上消失了,他合上了嘴巴。
看着短短的时间已经满头大汗的郑文成,周符没好气的说道:“叫你不要乱动,你不听,遭罪了吧?”
郑文成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那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现在他和没事人一样,他心有余悸的说道:“小周,刚才是怎么回事?”
周符淡淡的说道:“你被阴魂蛇咬了。”他用手指向了曲折的小槐树,让郑文成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