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通货膨胀的厉害。大家都穷的不要不要的，连猪肉包子都吃不上。
我顿时没猪可杀，关二也就没有猪肉包子吃了，整天蹲在包子铺门口，默默的啃着枣子。
老刘每天唉声叹气的，肩扛着草席，在野区瞎转悠，逮着人就问，要买床草席吗？
那阵子他还有句口头禅：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几十号弟兄……嗷嗷待哺啊。
是的，老刘交友广泛，这些年就忙着到处喝酒搞基吹牛哔，不务正业。所谓“与母贩履织席为业”……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上”网。据史书误载：好交结豪侠，年少争附之。
也不全是误载，确实有一群地痞跟着他混……吃混喝。
结果被吃破产的却是我……这真是个难以理解的事情。
然后有一天，老刘找到我和关二，说，我想到一个好项目，很适合我们。
我问他，什么好项目？和你一起卖草席？
老刘神秘一笑，卖草席是我的事，你们不专业……老张，反正你现在也没有猪可以杀了，不如改行，跟关二一起杀杀人，就你这手杀猪的功夫，杀几个人那还不是犹如探囊取物……
探囊取物……关二眼睛顿时一亮。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老刘问。
关二没搭理他，眼睛又眯了回去，摇头晃脑，昏昏欲睡的模样，口中喃喃念叨，探囊取物……这个成语好……吾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耳……
他没有问题了，你呢？老刘转过头来问我。
我说，我没有问题，问题是我们都去杀人了，你干啥？
我卖草席啊！
这个……你卖草席……和我们杀人……有某种必然的联系吗？
嗨！老刘一拍桌子道，我给你分析一下，你看，你们杀了人家，人家总要把自己埋了吧？这年月，买棺材多奢侈啊，总不能直接果埋吧？裹张草席总是少不了的……你想想，你们一天杀一个人，我就卖一张草席，你们杀一百个人，我就卖一百张草席，你们杀一万个人，我就卖一万张草席……我一张草席只挣他一块钱，一天我就能挣一万块钱，哗哗，想想就不得了啊……将来我再把草席批发给曹操孙权他们，大家杀来杀去的，哗哗，想想就不得了啊……
一天一万，三个人分，三七二十一，四八二十二……随便了，反正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不过，杀头猪都要花个把钟头，杀人就算简单点，也得半个钟头吧，这一天从早杀到晚，不吃饭不睡觉……累死累活的，又能杀几个人？
你傻呀！老刘又是一拍桌子，杀人又不是杀猪，不用杀的那么艺术，也不用分肥瘦排骨，你随便杀一刀就行了……你算算一天能杀多少刀。
我算算……我算个毛线我，就算随便杀一刀就杀好了，一天也杀不了那么多啊……一万个大活人啊，尸体连起来能绕地球两圈了吧，就算是一万头猪站那给我杀，我也杀不……我更杀不了……
这工作量太大了，要么就多请几个工人……我可以看他们杀，想必是极好的。
你怎么一点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都没有呢，我们现在哪有钱请工人啊！老刘痛心疾首，你还想不想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额……这么大个理想，我还真没想过……我就想杀杀猪，吃吃猪肉包子什么。我忽然有点惭愧，有一种理想都被狗吃了的感觉。
借啊。
啥？老刘没听清楚，看看我，又回头看看关二，，是关二在说话吗？关二？关二？睡着了？
借啊，鸡……夜……借啊，借荆州的借啊。关二捋着胡子，慢条斯理的说：找人借钱，先借着，将来……那啥……的时候再还给他们！
老刘顿时大吃一惊，关二啥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得了，我马上去召集我那几十号弟兄……
三天后，一群马贩子经过涿郡。
据史书误载，中山大商张世平、苏双等赀累千金，贩马周旋于涿郡，见而异之，乃多与之金财。先主是由得用合徒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