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罗素素回宿舍的时候，韩笑正风风火火往外走。
今晚韩笑是二线听班医生，本来不用去病房，可急诊科来了好几个急诊，一线处理不了，只好给她打电话。也奇怪了，只要是她值班，急诊室就忙得不可开交，最累的时候一个晚上抢救10个病人，她一个夜班都没闲着的时候。
韩笑冲进急症室，正好救护车送病人到门口，她直接参与救治。一下子来了三个病人，几个男医生和护士忙的就像一个八爪鱼一样，恨不能把脚都当手用上。
三个病人年龄都不大，二十岁左右，和同学去三里屯酒吧街玩，言语不和就打起来了。
一个伤的很重，一个伤的很轻，伤的比较重的一位是下肢刀刺伤患者，刀砍倒后背扎进去7公分深，隔着棉衣毛衣衬衣还扎进骨头缝里拔不出来。两个男医生一个按着肩膀，一个拿着刀蹭一下把刀拔出来，那血一下子就冲出来了，韩笑赶紧拿着止血海绵纱布迅速按到伤口，白大褂上全是血迹。
另一个伤口比较轻，只需要伤口清创缝合就可以，韩笑马上安排了主治医生过去。最后推进来的小伙子最严重，像是一堆瘫软的稀泥一样摊在急救床上，脸色白的没有血色，耷拉着眼皮，连喘息声都很微弱了，加上病人的右侧眉弓皮裂伤，右眼睑裂伤，满头满脸都是血，连容貌也看不清楚。韩笑在耳边问了他几句，小伙子已经无力回答，没有意识了。
韩笑说：赶快送急诊抢救！
那个医生都不愿病人死在自己的班上，一定要奋力抢救！第一时间先稳定病人的生命体征，先救命后治病，这就需要医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慧眼一扫就能知道对病人的判断需要马上什么样的治疗。
今夜无人入眠，每个手术间都是忙碌的，左手边的手术间是骨科手术，担任术者的主任忙个不停，台上的教员递纱布、送钳子忙得不亦乐乎。右边的手术间在做腔镜下微创手术，主任、医生都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经过一番的努力，男孩终于清醒过来，慢慢地睁开眼睛，动了动嘴唇。中间一个手术间手术很复杂，病人病情十分危重大动脉血管有随时破裂的危险。考虑手术风险太大，韩笑想到血管外科的特级专家宋主任，她急忙给医院的协调中心打电话请求支援，宋主任还穿着睡衣就跑过来直接换了手术衣进手术室。之后各路人员紧急而有序地准备着，输血科紧急备血，麻醉医师、体外循环人员，手术室护士备皮……，真是血战、夜战、大战！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手术，病人被抢救过来了，医生护士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是每个病人都有这样的好运气，前几天一个外伤病人，一台手术做7-8个小时，大家困的都不行了，两眼迷离了，但那个病人血确实太严重了，最后不幸没救过來。
急诊科工作这么多年，韩笑总结出几条远离死亡的经验，不要站在车后，小心提防在井盖，大风天高空坠落物体，过马路看手机，还有就是不要和陌生人打架，意外事故往往就是一瞬间，死亡离每一个人不遥远，一转身，防不胜防，还有一防再防。
韩笑刚走出手术间，回到办公室，回病房准备交完班之后换衣服回去休息一下。病房跟以往一样安静，突然从7号房间传来“护士，不好了”的喊声。一个护士跑过来说是一个患者老人进餐时因饭粒呛咳导致食物反流误吸引起窒息，病人进入中度昏迷状态，出现呼吸困难，压眶反射消失，血压下降。大家赶过去的时候病人已经失去意识、口唇紫绀、全身瘫软。在韩笑的带领下，大家分工协作，推急救车、给氧，接通负压吸引、拍背，只见从病人嘴里吸出的全是饭粒，负压吸引管换了好几根。5分钟过去了，病人有了咳嗽反射，病人的血氧饱和度很快从38%上升到90%，慢慢恢复了意识。经过20分钟抢救，病人最终得救了。
急诊室的医生护士忙得四脚朝天，即使这样还是有一个病人没抢救过来。这是一个车祸病人，一个司机开车时候看手机，不小心撞上隔离带翻车，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撞到压在车底下，中年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
韩笑迈着站了一夜双腿肿胀，足尖手臂酸疼，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她每次回宿舍的开门声都把大家吵醒，干脆不回去就在就诊大厅沙发上眯一会儿吧！
偌大的诊室像是午夜幽灵般灯光暗淡悄无声息，所有的东西包括桌椅都好像也已经沉睡了。只有她一个人，或行走，或站立，或坐在那一间小小的值班室里发呆，没有人和她说话，陪伴她的只有冷清、寂静和她自己的孤单的影子。
韩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手术室里，病魔就如同长着精灵古怪的精灵在空气里飘荡，哼着歌引诱它身边的人。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雨来势汹汹像是大水倾盆一般，天空更像是一团黑布被一道白光撕扯一样，“啪”的一声像是被炸开一般在窗外轰响。
奇怪北京比南方的雨下的比南方还频繁，这是南水北调吗？
韩笑从小就害怕打雷，一个人惶恐的缩在门诊值班室感受着雨声雷声闪电的淫威。她拍了一张窗外夜雨发在微信群里，她从小就怕雷声，于是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一个消息。
韩笑想，谁能24小时守候在你身边，你发一条微信他马上跟贴或点赞，这个世界上恐怕唯有许天了。
上次韩笑躺在宿舍床上看书，看到一个情节，女主人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勾起了她的口水，馋了，就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一条信息，我想吃栗子了，埋头咬着松软的栗子，壳上黏黏的粘手，芳香四溢，我喜欢躺在床上咀嚼栗子的感觉，温暖人心的除了栗子，别无他物。
就是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半小时以后，宿管木兰姐就喊韩笑，说有人给你送糖炒栗子啦！
不用说，当然是许天了。
许天属于比较不起眼的那种男人，中等个，矮矮胖胖，没有突出的优点，也没有突出的缺点。韩笑和许天熟悉还是因为他一次次的找韩笑看病。
许天找到韩笑说：“老家来了一个人看病，你说看病这事对咱来说是小事，对病人来说是大事。”
韩笑打断他说：“对你来说是小事，你还来找我干嘛啊？”
“哦…..，对不起，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说这事对我来说也很困难，但对你来说是小事，想请你帮帮忙，下不为例！”
“每次都是一句帮帮忙，每次都说下不为例，还有下次怎么办？！”
“这次真的是下不为例，要是还有下次我就以身相许！如果看不上我的身，我请你吃饭！”
“你每次都知道耍嘴，上次答应请我吃海参鲍鱼现在还没见你付诸行动呢！”
这次看完病，许天真的请韩笑吃鲍鱼了，还请了冀林羽凡一块儿。点菜的时候他点了自己爱吃的红薯，不管是吃火锅，还是炒菜，他都希望上一盘红薯。
羽凡说：你这么爱吃，就叫你红薯王子吧！
韩笑说：什么红薯王子，你看他那副长相，充其量也就是个地瓜！
大家愣了一下，随后轰的一声大笑起来，羽凡姑娘也憋不住哈哈大笑，捂着肚子，笑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许天圆圆的脸也涨红了脸，呵呵的跟着笑，一副没心没肺百依百顺的样子。
韩笑把许天当做蓝颜知己和小兄弟，和他相处的方式就是没心没肺、鸡蛋里挑骨头、挖苦，这都是经常的事。韩笑越是这样看不上他，偏偏许天还喜欢有事没事就往医院跑，一来就去找韩笑，像跟屁虫一样。
看到许天，韩笑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阶级的，这个阶级是由财富、权利、学识、眼界共同构成，缺一不可，这个阶级有一座墙，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就像病房里的那些有钱有权的人，她走不进他们的生活，他们也看不上她的生活虽然表面上都过得去，但心里却都是不屑的。也正因为为如此，她更同情许天，像同情自己一样。
从气势上，许天跟在她后面像跟班打杂的小伙计，在学历上的差距就更不要说了，博士是随便能考下来的吗，学历上的优越性让她更加看不上许天，二本，真不知道他当年学习有多差。许天也不争气，只读一个本科就和书本说拜拜了，他说不愿意看书，一看书就头疼。
韩笑对另一半的要求就是一定要智商高，第一次和一个男孩约会，男孩约了她看盗梦空间，结束之后男孩居然说没看懂，不停的问为什么，怎么回事呢，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呢，男主角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场电影导致了他们分手，她真不能容忍和这么笨的男人在一起。
韩笑和许天在一起，许天总是她打击的对象，说你读过书吗？要么就说你白读书了，语文是英语老师教的吧？许天好脾气的无限仰慕的看着韩笑，也不生气，说，你就是我崇拜的文化人，高级知识分子。我不能看书，怕和你的差距缩小了!
韩笑有一个病人在出版社工作，每次来看病都给她带一堆书，她送给许天看，他一脸苦相，还强词夺理，说不看送的书，只看买的书！
韩笑语重心长的劝许天从古至今都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学习是一个人一辈子都要去做的事，求知懂道理，了解人生。你一定要多读书，体验大师精神世界的同时，滋补自己的精神生活，在体会别人的睿智时候，对比自己心智的不足。
许天是一个直性子，说我能说实话吗，经典太枯燥哲学太深奥，我看不进去，一拿起书就困，一看看见字就头疼，一听你说看书就晕，我宁愿给你做一顿饭也不愿意坐下来看一会儿书。说完作势晕倒状靠在韩笑肩膀上。
韩笑叹口气，这就是所谓人与人的差距，但也不能强求他，不是每一个人都要求他去考博士，但她仍然鼓励诱导他，看书要沉下心，一个人的心安静的像水一样，这种时候阅读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而且一定要坚持不懈，保持一个恒心，一股韧劲才能真正的爱上书。
韩笑伶牙俐齿能言善辩，许天根本不是对手也争辩不过她，做无语状乖乖的听着，转身到图书馆找罗素素借了两本书，一本哲学和一本心理书。许天拿着两本书，同时看，一手一本。韩笑说，你干嘛呢，哲学和心理书一块儿看，你这是要疯啊！
韩笑拿着书照着他的脑袋敲了一下，接着就是一大堆数落，
韩笑足足数落他一个小时，一小时过去了，许天说，你说累了吗，累了就喝口水。一边说一边端起一个茶杯。真是让她半点脾气都没了。
韩笑虽然看不上许天，但她的心里真是幸福甜蜜的。这个男闺蜜就像是她穿了一件随时可以脱掉的马甲一般，还是有点不明不白的，内心里还是觉得许天配不上自己。
两个人的家都不在北京，北京没有一个亲人，她也经常和许天分享一些不愿意跟宿舍里同事家人不愿意讲的事.比如有时候工作不顺利了就给许天打电话吐吐槽，或者工作压力大心情不好的时候约她出来喝酒吃东西.说白了，其实他俩的感情就跟难兄难弟一样。
果然，韩笑刚发了微信，许天就捧着一杯红红的鲜榨石榴水过来了。
许天每天都潜伏在微信朋友圈里，关注韩笑的一举一动，只能窥探，无法触摸。因为他就是发信息她也不回复。许天心里也有一个女朋友的目标，这个女孩就是韩笑。虽然韩笑没有罗素素漂亮，可他就喜欢韩笑的强势，他宁愿匍匐在她的脚下做她的忠实臣民。但他心里知道，韩笑是博士，自己的二本，差着几千里呢，他就是一个搞推销的。再说自己在北京一没房而没车，家庭条件一般，家里有父亲母亲和两个已经成家的哥哥，一共种着几亩地年收入也不高，时不时还要接济一下家里，他知道，韩笑肯定看不上他。只是默默的关注他，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许天为了给韩笑榨汁用的是冀林新从日本买回来的果汁机，他研究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把果汁榨出来，看着韩笑喝着他的劳动成果心里分外的开心，他显出一种卑微的谦和的讨好的微笑，抿着嘴看着韩笑喝果汁。
韩笑刚抿了一口，许天就急切地问：甜吗？
“甜！”
“你也喝一口？“
“我不喝，我不渴。呵呵“
许天看着韩笑，发现她的头发里隐隐约约出现了白头发。
“你都有白头发了，你为什么会长白头发呢，你这么年轻？”
在这样的一个行业里，每天的工作强度大，压力大，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牲口用，何况当前医患关系这么差，外科医生头上顶着一把刀，头上张几根白头发算什么呢，几根白头发也算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女人听见有人说自己长白头发会影响到心情，但看着单纯直白的许天，他的眼睛里都是一种焦虑，她担心这个不够聪明脑瓜还不知会蹦跶出什么她跟不上节奏的话，就简单的应付回答了一下。
“累的呗！”
许天问：你天天在诊室里坐着还累啊？
“能天天坐着就好了，我一晚上抢救了四个病人！“
许天想象着韩笑跑来跑去进进出出，经过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全力抢救，硬是从死神手中夺回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不由得被韩笑浑然忘我的工作状态所感动，被她不顾自己奋力为病人的牺牲精神所感动，被她的正气和光芒折服，对这个弱女子无限的崇敬，他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任何事。许天怜爱的、满含柔情和崇拜的盯着她。
这眼神很受用，韩笑累到不行的时候，也需要一个男人给她些光合作用的照耀让她能正常的生长。
许天：你真是超人医生，可再忙也不能不睡觉啊？
韩笑说：没事，都是这么过来的！到了千钧一发刻不容缓的时候，一点困意都没有。我们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医生就是这样特殊训练出来的！有的科室比我们还忙，每一个人都这么辛苦，都这么累！
看见韩笑每天工作那么辛苦，许天比自己苦还难受。他多希望有一盏灯，温情的慰贴的等着她，早晚都要给她泡一杯她喜欢的蜂蜜柚子茶水，给她烫脚，让她好好休息，她太辛苦了。
许天说：我要租一套房子，就近租，让你一下班就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好好的休息。我给你做几道可口的饭菜，我已经想好了，去买几本菜谱，学几样你喜欢的菜，一板一眼的做给你吃。
“说你真神经病，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
“我是当真的，你几点下班，几点上班啊？”
“0点上班，24点下班。”
“这是一个医生的上下班时间，我问你医院文件上规定的上下班时间？”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反正我是随叫随到，要不病人躺在床上，总不能不管吧！”
“你这么忙，我真是心疼，以后你的三餐饭，营养我包了。”
“你会做吗？你可别去学，男人天天做饭多没出息！”
“我也有同感，男人做饭是没出息，但是为了你，我情愿去学，这点苦不算什么。有个同学说想去厨师学校学习，我也去厨师学校学习将来伺候老婆，现在的男人不会做饭是不是就落伍了！既然你没时间，我就克服吧！有困难要克服，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克服。我不仅想学做饭，还想学按摩，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做。”
许天这么说，韩笑能不感动吗，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韩笑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转变，与许天的话语也慢慢多了起来。
一切无需寻找答案。有时候，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答案。
在许天的面前，韩笑随便的很，穿着一身绿色的手术衣，脚上塔拉着一双不分男女都能穿的灰色不露脚趾头的肥大拖鞋，头发胡乱扎在一起，手术帽子一摘，像是被撕扯过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肩上。
许天看着韩笑，木呆呆的说，你穿手术衣，比你穿便装更漂亮！
韩笑拿着手里的手术帽打了许天肩膀一下，哈哈大笑说，你小子，终于有人承认姐姐我有色了！
韩笑也隐隐约约知道许天的心意，可是和爱情还隔着一堵墙呢，她可没有那种特别的感觉。但她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一起嘻嘻哈哈的聊天，肩并肩去吃饭，两个人经常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感受争辩中两个人之间的那种默契的欢悦。
许天真是说到就做的，第二天韩笑上早班他就把早点送到诊室的桌上，一杯暖暖的蜂蜜柚子茶，他把杯盖子拧开送到她的手里，一口气给韩笑煎了10个鸡蛋，说，吃了我给你煎的鸡蛋，不但能提高你做手术的技能，还能让你的手术做的圆圆满满。你一定要多吃点，嘴不能停，多吃多补！
韩笑吃的时候，许天很自然的把她肿胀的双腿放平，来回的按摩。为了给她按摩，他悄悄学了按摩的手法。
此这件事之后，许天特意到门诊大厅抄了一份韩笑的出诊表放在贴身口袋里，再去的时候总能错开她的工作时间。许天这种自然而然的巧合并没有让大大咧咧的韩笑多想，反正一个人吃饭也没有意思，每次许天接她吃饭都会爽快的答应，之后渐渐地成了一中依赖，到了吃饭的时间就会相互作用
每次韩笑加班，许天就会以各种借口想方设法的陪在她身边。单身的时候许天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喜欢独来独往讨厌被束缚，只从喜欢上韩笑之后，就事事以韩笑为中心，以韩笑为先，时时刻刻跟在韩笑身边，变成小跟班了。怕错过她的电话，他就连半夜上厕所还拿着手机。
别人的爱情如同向日葵一样热烈而奔放，许天的爱情好像雏菊一般胆小且羞涩，他忍不住要帮助韩笑，在许天眼里韩笑就是一个生活的低能儿，他虽然比韩笑小几岁，却像一个兄长一样为她操不少心。
韩笑彻底没脾气了。她看过一个故事，有一天，柏拉图问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老师就让他先到到麦田里去，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来，期间只能摘一次，并且只可向前走，不能回头。柏拉图于是按照老师说的去做了。结果他手空空的走出了田地。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期间即使见到最大最金黄的，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更好的，所以没有摘；走到前面时，又发决总不及之前见到的好，原来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已错过了；于是我什么也没摘。老师说：这就是“爱情”。又有一天，柏拉图问他的老师什么是婚姻，他的老师就叫他先到树林里，砍下一棵全树林最大最茂盛、最适合放在家做圣诞树的树。其间同样只能砍一次，以及同样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柏拉图于是照着老师的说话做。今次，他带了一棵普普通通，不是很茂盛，亦不算太差的树回来。老师问他，怎么带这棵普普通通的树回来，他说：“有了上一次经验，当我走到大半路程还两手空空时，看到这棵树也不太差，便砍下来，免得错过了后，最后又什么也带不出来。老师说：“这就是婚姻！”
韩笑和柏拉图心照不宣，许天不是她的麦穗，是她的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