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牧刚吃完早餐就被宋军接走了,他坐在汽车后排座位上,宋军负责开车,副驾驶做的是宋军请来看玉石的刘师傅。
看着汽车驰离了市区,开往郊区,陈牧忍不住问道:“宋大哥,还有多远?”
“马上就到了,呐!看到没有?前面的棚子那里就是了。”宋军指着前面马路一侧,边把汽车停靠过去。
这次W市赌石大会,全名叫做“玉石投标交易会”,毕竟在国内跟“赌”字沾边不是特别好办事,虽然还是赌的性质,也要惯个冠冕堂皇的名义。
W市在2005年开始试办以来,风评不错,再加上中国一直对玉石相当推崇,吸引了中国以及缅甸的玉石商人蜂拥而至,场面一次比一次盛大,这次虽然只是玉石协会举办的,但是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
此处“玉石投标交易会”不但集中了来自全国各地翡翠毛料商人,就连缅甸老挝几家翡翠贸易公司,也纷纷在W市设立办事处,直接运毛料到W市来参加此次赌石大会,这样既能扩展业务又能减少中间商的费用,也方便了中国众多玉石商人对原石的采购。
主办方W市玉石协会租用了一个面积很大的露天场地,附近就是几处仓库,方便买卖双方货物的存储,,四周拉上了栏杆。宋军把车停在了规划的停车场区域,陈牧下车随意的打量着四周,在这块停车场的空地上,摆放着很多名牌汽车,大部分都是百万以上的价格。
看来能够赌石,没点身价还真不行啊,陈牧摸了一把口袋里的银行卡,估摸着自己的钱够不够买一块石头的。
在会场入口处的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鞭炮碎屑,门口还挂着一幅巨大的红色条幅,上面写着“第五届W市玉石投标交易会”的字样,陈牧他们似乎来的还真不早,现在门口处排了一条不短的队伍,都是拿着邀请函准备入场的。
正在排队等待时,陈牧看见几个人没有经过安检就直接进入了,小声向宋军问道:“宋大哥,那几个人怎么不用排队就进去了?”
宋军望了一眼那几个人,笑道:“那应该是这次赌石大会的毛料商人,他们昨天已经在准备阶段接受过安检了。”
幸好安检也没那么复杂,就是简单确认有没有带危险品,邀请函是不是真的,过程还是很快的。
跟随人流走到这次赌石大会的场地中,陈牧顿时被着宏大的赌石会场震惊了。
数百家毛料商人参赛,这其中还包括了缅甸老挝的几家翡翠商人,单是几百个临时搭建的棚子,就让人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更何况每个棚子里堆积如山的翡翠原石,更是让陈牧两眼冒金光,在他眼里这些都是钱啊。
“行了,小牧,今天一天都是明标,你是打算随便看看,还是跟着我们转?那些摊位上的工具都是免费试用的,可以现场解石,不过老弟,我带来是让你见见世面,可不是让你赌博!你悠着点啊。”
宋军虽然是做玉石生意,但也不怎么喜欢赌石,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来买别人开出来的玉石,可是看陈牧的神情,他知道不让他试两次是不会甘心的,自己当初也是如此,不过也没事,如果赔了,他就想办法把钱给陈牧补上。
“宋大哥,你跟刘师傅办正事去吧,我自己转悠看看,转完了,我去找你们就是了。”陈牧是抱着目的来的,当然打算自己单独走了,方便行事。
“那好,你自己玩吧,记得多看多听多学,别陷进去了。”宋军临走时不忘嘱咐两句。
不会亏是不会学乖的,抱着这种想法宋军决定放开让陈牧自己玩,拉着刘师傅钻入人群中。
陈牧虽然决定自己单独行动,但是在这个场合里面,依然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场面实在是太宏大了,偌大的场地之中搭建着上百个简易棚子,数不清的翡翠原石满满当当的摆放在各个摊位之中,简直就是一个石头的世界。
在每个摊位的棚子上面,都挂着一个条幅,上面写着摊主的所属公司,摊主名字,联系方式等等。
转悠了几家摊位,陈牧发现,这里的翡翠原石虽然很多,但是大多数赌石均是可过“小窗”或者可了“小门”,属于“半赌”性质,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毛料才是“全赌”性质。
在他走过的几个摊位里,大部分人都是围着“半赌“性的老坑毛料和老钟毛料转,如果是带翠更受欢迎,而全赌毛料几乎无人问津。
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很多人都拿着数码相机和纸张,在一些毛料旁边不停的拍照或者写写画画,甚至拿出个手电对着“小窗”又照又看的,观察半天就是没人报价。
由于对于玉石真的不了解,陈牧决定先看看别人解石,了解一下情况,玉石也分很多种类,要是买了一个不值钱的水货,自己真会有抹脖子的冲动了。
刚好经过一个摊位时,有一位中年顾客打算解石,据说是老坑料,开价直接就是八十万,听见报价陈牧就是一哆嗦,看着那块磨盘大小略带黄色的石头,怎么都看不出哪里值这么多钱。
在工作人员搬石头去解石区过程中,偷偷用“地势之眼”,查看了一下那块价值八十万的石头。
透过表层岩石,这块毛料的确有翡翠,大小有拳头般大小,不过对于翡翠不了解的他,也不能肯定这块玉石到底值不值八十万。
跟谁看热闹的人群,一起涌向解石区,也不知道是谁喊的这边有解石,居然呼呼啦啦围上了数百人,要不是大会保安措施及时,恐怕真有可能造成现场混乱。
看模样中间人应该是个赌石的老手,便起袖子走到切石机旁边,打算自己操刀解石。
原本还很喧哗的人群,突然之间寂静了下来,众人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切石器下面的那块毛料,好像石头里马上要蹦出来个孙悟空一样。
中年人满脸紧张的围着石头转了几圈,好像是在找下刀的位置,在过了大约五分钟时间,中年人把手放在切石机上,终于准备解石了。
随着锯齿和石头摩擦所发出的“嚓嚓”声,虽然这么远不可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但是围观的众人还是都把心吊了起来,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锯齿切下的地方。
“嗞,嗞”锯齿切了一半依然不见半点绿色,中年人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干脆一鼓作气切成两半,灰白的石头切面,映照的中年人脸色有些苍白。
“哎!垮了,没想到表象看起来这么好的石头,就这么垮了。。。”
“谁说表象好就能出玉石了,。。。。。”
人群传出沸沸扬扬的议论声,大都对中年人表示同情,提示下次自己买石头一定要小心。
听着周围的议论,中年人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他又对着剩下的石头切了几刀,把整块石头切成七零八落,不见半点绿色。
“这下真是完全垮了,八十万的料子半点绿都没有。。”
“谁能想到呢!我刚刚也看好这块料子的。。。”
“果然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啊。。。。”
陈牧也对中年人抱着极大的同情,你说你切了这么多刀,都刚好避开翡翠的位置,你运气要多差啊,要不是知道他不可能看得透石头,陈牧都快以为他是故意避开的。
看见没有开出玉石,人群轰然散开,各自继续各自的玉石探索去了。
陈牧走到被切废的石头旁边,翻看着这些石头,好像在研究着什么,抬头看着依然沉浸在失望中的中年人。
“请问,这些石头你打算怎么办?”陈牧对着中年男子问道。
“还能怎么办?扔掉呗!怎么你想要?”男子看着面前显得有些稚嫩的青年人,疑惑他怎么什么都不懂。
“那个,我今天是来见识见识的,看见这里的石头都太贵,我买不起,你能不能卖给我一块石头?我自己切,过过手瘾啊。”陈牧憨笑着问道。
中年男子仔细打量了陈牧,一身普通装扮,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应该不是拿自己开涮的,摆了摆手说道:“想要你就拿去,反正也是废石头。”
“那不行,你是拿钱买的,我也要买你的,这样吧!我也没那么多钱,只有五百,都给你吧!”免费拿虽然好,但是要是不给钱,万一自己开出翡翠,人家后悔怎么办,陈牧掏出打算交房租的五百元,直接塞在中年人手里。
见陈牧从口袋里掏出的现金,中年人有些好笑,这五百块在这个会场还真买不到一块石头,再结合对方的穿着,应该也不是有钱人,还真是来凑热闹的。
陈牧见男子手下现,从地上石头中间,挑挑拣拣的拿起来那块带有翡翠的石头,对着中年人说道:“我要这块。”
“行,随你的便吧!我走了!你慢慢切吧!”男子连看都不想看那堆废石头,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