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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

(1)

那一段时光,笑得很甜。

也是那段日子,撕心裂肺。

我有时候确实特别讶异,明明如此普通的一个人却既能让我喜怒无常。

我又回到了最初的那条街,又回忆着我和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学校拆除了,改成了悄无声息的图书馆,记忆封存…

慵懒的阳光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十一年多的奶茶店竟还是以前的模样。

“夏,枳…清!”

我没敢回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三年前,我与他们,所有在我青春有地位的人断绝了来往,因为那一年我放不下的那个他——崔轶珉,结婚了…我不是在躲避那些人,而是我不想再从他们的口中听到有关于他的话题。

毕竟是十几年来的好闺蜜,即使我不回头、不搭理,仅仅凭借我的背影,赵殊瑶就可以在茫茫人海中确定无疑找到她。感受到了肩膀上轻轻的触碰,我转头——还真是!

“赵殊瑶…”心情澎湃,却相顾无言。

“崔轶珉其实在两年前离婚了,他被他前妻骗了很多钱,和那个女的在一起的第一天一直到离婚的那一天他都在被绿,而且他也是被父母逼婚的,告诉你一个更让你揪心的事实——他早就真正爱上你了。明天同学会,请了很多和你相互认识的学长学姐,不仅是她们,我们都特别想你,你回来,可好?”

赵殊瑶不停地拧着自己的左袖,时光在走,人在变化,有些习惯却成了自然…

?“纪振逸、崔轶珉、宋诚怀他们去么?”总是刻意地躲着他们,理由,可能是曾经经历太多太多了吧!

“嗯,都去。”

她敲着桌子的食指霎时间顿了顿,都去?该如何面对呢?

“该面对了。”赵殊瑶盯着手中杯子里的水任意摇晃。

???躲躲藏藏这么多年了,不管以怎么样的方式或怎么样的形式总得面对的,既然上天之所以安排两个人见面了,最终总会躲不过。

“嗯,我会去的。时间和地点告诉我吧,我把我Q号写给你!”

????????????????(?2?)

不知道,多年后的重聚会如何?

从八点开始,我就一直在衣柜里面翻找、试穿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瘦了,不知道因为谁,从什么开始我已经没有了吃饭的胃口。

并没有打算把自己化妆成妖孽。

柠檬色的棉质卫衣,下身学院风的哈伦裤配上一双百搭不丑的小白鞋,斜挎一个黑色的小包。

〖缄默的双手一左一右空出了温柔。〗

重聚地点是KTV。

我还是没有立场,站在门口,握着门的把手犹豫不决。

门猛然间从里面推开,差点被夹到门里面。

“你…是?夏枳清?”

十几年没有联系,也许他——崔轶珉没有一眼之间认出,可是我,无论多久还是会牢记那张脸。

因为喜欢一个人,久而久之,就会对他的存在有所感觉。

“崔轶珉,别来无恙啊!”我倔强地把脸别到了一边,睁大眼睛想让眼泪争气一点。可能里面的人注意到了门迟迟未关,便三三两两地挤到门口看个究竟。

“嗯,别来无恙……”他好像极为惭愧地咬出这五个字。

“夏枳清…”

一霎那间,我被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夏枳清,十多年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好想你…”我听着宋诚怀的声音随着他泪水的降落越来越小,但是那抱着她的力气却未减弱。

在他眼里,我夏枳清就算是他的整个世界吧?

谁又注意到了那个曾经一直陪着她正坐在角落里,不肯看我一眼的纪振逸?

待他沉浸在寂静中时,我轻轻地推开了他的身体,步履维艰地走到纪振逸的面前,他面无表情,没有理睬我。“你好吗?我是夏枳清。”我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你在生我的气,我知道。”

我知道他,他并不是在意她为何一离开就是十一年,他真正在意的是我在这十一年间向人间蒸发了一样屏蔽了近乎所有的人。

“你留我孤独一个人,确实不好。”他说完,没有等我说什么,就拿来话筒唱完了《从此以后》我最喜欢的一句歌词——“从此以后我会记得人还海尽头,那个你我曾经勇敢爱过。”

“开心了吗?十一年躲过去了?可是又见到崔轶珉了,那十一年白费劲了。”他穿过我凝视的目光,他说过我的目光尖锐犀利,而他深爱着我的眼睛,一直。

“我……”我微微下垂的脑袋略显委屈,就像曾经的我扯着他的袖子卖萌。时过境迁,明明没有发生过什么,还是一样的关系,却没有了当时纯真美好的感情。

“喝一杯吧!”

宋怀诚缓缓地举了杯倒满的啤酒推到了桌面上离我最近的位置,因为太满,溢出的酒洒在桌子上而他则仰头买醉。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来了,同学会的氛围就变得如此诡异……

“都回座位来!继续嗨啊!”赵殊瑶很擅长调节气氛,可是,他们和我的经历除了当局者是不会有人真正体会的。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那个一直以来吸引着我目光的人匆匆离去,就如当面躲避我的追求那样。

“夏枳清,你还是哭出来吧!他已经走了……”纪振逸扶着我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坚硬的左肩上,很多人,会轻而易举地窥探别人的心,因为太爱。“唔…他结婚了?又离婚了?是吗?我不可爱吗?我不粘人吗?他不是喜欢可爱,粘人的吗?”左耳后边的几缕发丝散落在我的脸庞前,与眼泪黏在一起,我不断啜泣,在别人看来,如同绝望的怨妇。

他,有时让我笑颜常开,却又每天使我泪流满面。

我为他泪如雨下,可是我何尝不知道自己为这个男人的心痛是纪振逸和宋诚怀的心碎……

“嗯。”纪振逸他不会说谎话。

他唯一的谎话就是对我说,我不会再喜欢你了。当然,这也是我对崔轶珉说的唯一的谎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先走了,先走了,走了……”

我慌乱地站起身,疯狂地把脸上的碎发扯到另一边,一双平底的鞋因为我自己的心痛让我摔倒在地,久久不起。趴在纪振逸的双腿上痛哭流泪,对我而言,纪振逸是最重要的避风港。

室外微风扬起,领口穿过一股离别的哀愁。

身后匆匆跟来的纪振逸从我的背后揽住了我的腰肢,久久不肯放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他……

初中太短,没能好好把握。

我又开始想念起了那时候的她们,他们……

至此,掩面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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