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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疮痈肠痈浸淫病脉证并治

诸浮数脉,应当发热而反洒淅恶寒,若有痛处当发其痈。

师曰:诸痈肿,欲知有脓无脓,以手掩肿上,热者为有脓,不热者为无脓。

注曰:诸疮痈之发,初时有类外感,然察其证,则与表脉相反,故浮数本为风热之脉,风热即应发热,而反洒淅恶寒,且有痛处,明是内有壅结之毒,致卫气为内热所抟,不行于表,而外反洒淅恶寒,自当发散结气,则痈自开。若既有痈肿,不热则脓未成,热则毒聚,故以手掩肿处,热为脓,不热无脓。然不出方,痈者,壅也,通其壅则愈,故以一“发”字尽之。

肠痈之为病,其身甲错,腹皮急,按之濡如肿状,腹无积聚,身无热,脉数,此为腹内有痈,薏苡附子败酱散主之。

注曰:前节概论疮痈乃荣气热胕,非表间病而为躯壳间病,故于脉数、不热、反洒淅恶寒别之。此论肠痈,乃肠胃之病,似宜只腹痛而不及外,不知痈乃血脉间病,肠为阳明,阳明主一身肌肉,故必其身甲错。甲错者,如鳞也。观《金匮》凡三言“甲错”,肺痈曰“胸中甲错”,肺虽主周身之气,不主周身之血,唯胸中为肺之府,热过于荣,伤其血脉,故甲错。又五劳有干血,曰“肌肤甲错”,盖干血者败血也,败血伤血,况干血所贮,非肠则胃,俱属阳明,故亦主肌肤甲错。但劳病必先伤阴,故多两目黯黑。肠痈之病毒在肠,肠属阳明,阳明主肌肉,故其身甲错。腹为肠之府,故腹皮急,毒热之气上鼓也。气非有形,故按之濡。

然皮之急虽如肿状,而实无积聚也。病不在表,故身无热。热虽无而脉数,痈为血病,脉主血也,故曰此为肠痈。薏苡寒能除热,兼下气胜湿,利肠胃,破毒肿,故以为君。败酱善排脓破血,利结热毒气,故以为臣。附子导热行结,故为反佐。

薏苡附子败酱散方

薏苡仁七分附子二分败酱五分(即苦菜)右三味,杵为末,取方寸匕,以水二升,煎减半,顿服,小便当下。

肿痈者,少腹肿痞,按之即痛,如淋,小便自调,时时发热,自汗出,复恶寒,其脉迟紧者,脓未成,可下之,当有血。脉洪数者,脓未成,不可下也,大黄牡丹皮汤主之。

注曰:肿痈者最苦在肿,不比肠痈之腹皮急,故即以肿名之。少腹痞者,内实而不濡也。按之即痛,有形之血为病故也。

如淋者,血分热则不通快,血分痛而气不病,故小便仍自调。然少腹虽主下焦,而不见膀胱与肾之证,正《内经》所谓开阖不得,寒气从之,陷脉为瘘也。但彼肠痈,热毒留腹中,故身无热,此独时时发热者,乃阳经荣热,故潮热自汗。唯热结在下,外热内寒,故复恶寒。但脉迟紧,是血未尽败,脉未变热,故迟滞而紧敛。知其脓未成,可下其毒气,毒气已在血之近下者,故当有血。若脉洪数,则毒热之气弥满不收,是脓已成,必须从皮肉间抉去有形之败浊,不可内消,故曰“不可下”。大黄牡丹汤乃下方也,牡丹、桃仁泻其血络,大黄、芒硝下其结热,冬瓜子下气散热,善理阳明而复其正气。然此方虽为下药,实内消药也,故稍有脓则从下去,无脓即下出血之已被毒者,而肿消矣。

大黄牡丹汤方

大黄四两牡丹一两桃仁五十个瓜子半升(即冬瓜子)芒硝三合右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一升,去滓,内芒硝,再煎沸,顿服之。有脓当下,如无脓当下血。

问曰:寸口脉浮微而涩,法当亡血。若汗出,设不汗出者云何?

曰:若身有疮被刀斧所伤,亡血故也。

注曰:此条乃详应汗出而不汗出之故,谓寸口为阳,浮似阳盛,然微则为阳微,是浮乃火盛非阳盛也。浮微而涩,血亏阴热,阴热则血为火抟,津为热脱,故当亡血。若汗出乃有见是脉,而汗反不出,故疑浮非因亡血。观其身有疮痕知为刀斧所伤,则先已亡血也。血夺者无汗,故汗不出耳。不出方者,重在辨脉与汗,不主论治也。

病金疮,王不留行散主之。

注曰:此非上文伤久无汗之金疮方,乃概治金疮方也,故曰“病金疮,王不留行散主之”。盖王不留行性苦平,能通利血脉,故反能止金疮血逐痛。蒴藋亦通利气血,尤善开痹,周身肌肉肺主之。桑根白皮最利肺气,东南根向阳生气尤全,以复肌肉之主气。故以此三物甚多为君。甘草解毒和荣,尤多,为臣。

椒、姜以养其胸中之阳,厚朴以疏其内结之气,芩、芍以清其阴分之热,为佐。若有风寒,此属经络客邪,桑皮止利肺气,不能逐外邪,故勿取。

王不留行散方

王不留行十分(八月八日采)蒴藋细叶十分(七月七日采)桑东南根白皮十分(三月三日采)甘草十八分黄芩二分川椒三分(除目及闭口,去汗)厚朴二分干姜二分芍药二分右九味,桑皮以上三味烧灰存性,勿令灰过,各别杵,筛合治之为散,服方寸匕。小疮即粉之,大疮但服之,产后亦可服。如风寒,桑东根勿取之。前三物皆阴干百日。

排脓散方

注曰:鸡子黄、芍药以和阴气,枳实合桔梗以通达周身之气,则脓自行也。人知枳实能下内气,岂知合桔梗则能利周身之气而排脓耶。

枳实十六枚芍药六分桔梗二分右三味,杵为散,取鸡子黄一枚,以药散与鸡黄相等,揉和令相得,饮和服之,日一服。

排脓汤方

注曰:甘、桔以开提肺气,姜、枣以和中上焦之荣卫,使内气通利而脓不凝也。已上两方乃为疮痈不能散者概治之方,不独为肠痈、肿痈设也。

甘草二两桔梗二两生姜一两大枣十枚右四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温服五合,日再服。

浸淫疮,从口流向四肢者可治,从四肢流来入口者不可治。浸淫疮,黄连粉主之。方未见。

注曰:浸淫疮者,疮之浸淫不已,虽属肌肉之病,实随藏府,为流转者也。故前仲景引为自藏入府,自府入藏,可治不可治之喻。而此以黄连粉主之,盖此本热毒邪气,自外而渐深,故以黄连清其邪热为主。因原方失传,故不载。然愚意度之,不过黄连一味耳,故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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