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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猎杀进行时

普通妖魔的力量算不上强大,正面作战能力当然比普通人类强得多,但是进行过一定程度的训练的人类未必无法战胜妖魔,最为棘手的却是他们隐蔽在人类之中的能力,没有感知妖气能力的人类完全无法分辨。

当然,也有例外。

“妖魔......妖魔又出现了!”

扭曲变调的妇人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小村,阿克夫妇遇难的四天后,再次出现了牺牲者。

“大剑,村长快请大剑来除魔吧!”

讽刺的是,这次妖魔的口粮正是上次阿克夫妇遇难时拒绝请大剑的那一家。带着淡淡的嘲弄,亚琳站在人群的边缘,身高的限制使她看不到人群中央的尸体,而她的眼神也没有看向人群,而是一直盯住人群外围一个人。

村长表情严肃,这次他没有再征求村民的意见,“仅仅四天就出现了第二起事故,看来这一只妖魔的食欲相当旺盛,不能再拖了,马上联系大剑!”

这次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反对,意见马上就被村长镇压下去了。面对如此嗜杀的妖魔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受害者,因此只能咬咬牙凑够高额的金钱请大剑来除魔。亚琳因为并非阿克夫妇亲生所以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对他们的财产没有继承权,阿克夫妇留下的除了房子和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全部被拿走换成钱添在里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亚琳在帮助村子里的人葬下了新的牺牲者之后,就貌似不经意的缀在了一个人的身后。

库索是这个小村子里一个很普通的单身汉,人长得不帅也不丑,将近三十岁还没有结婚,依靠砍柴和耕种维持生计。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过他的田里了,不过虽然最近深居简出的略有些反常,但一个单身汉上无父母下无妻儿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今天,情况有些不一样。

“小妹妹,你跟着我一路想要干嘛呢?”

已经走到家门口的他转过身来,看着一路跟到他家的小女孩,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问道。

此时街上还有许多行人,不过两人都算不上多么受人待见所以也没人理他们。

“没什么,顺路而已。”

亚琳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就是他(她)了!

转身的同时,他们两人脑海中出现了同样的一句话。库索的笑容逐渐扩大并开始扭曲,看着女孩的背影,身体都不自然的颤动起来,而亚琳平静的面孔之下,深沉的怒火也开始燃烧。

能够感觉到妖魔的存在亚琳也觉得不可思议,事实上她确定库索就是藏在镇子里的妖魔完全是因为一种奇异的直觉,每次靠近这个人的时候就可以感觉到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那种极其强烈的带有指向性的感觉让她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极其刺耳的尖叫。

这种感觉,还有刚才那个眼神,肯定是妖魔没有错了。

“大剑会在三天后前来除魔,这三天大家请务必提高警惕,尽量不要出现新的牺牲者了。”

这是村长召集全村人之后宣布的消息,听了这话后亚琳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家里,整理起接下来需要的一些东西。

她没有生活来源,也并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除了前年她给阿克夫妇画的一副小小的肖像画之外不会带走任何东西。小小的屋子空荡荡的,只留下一些食物和简单的桌凳家具,以及阿克大叔打猎的时候留下来的一些勉强可以称作武器的柴刀铁棍之类。亚琳面容上看不出过多的悲伤,稍微在屋子里做了一些变动就开始静静地等候。

阿克夫妇过世后,他们以前的朋友没有一个再次踏入过这件房屋。

然后在第二天的晚上,也就是村长通知的大剑到来日期之前,终于响起了等待已久的,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哪位?”

在询问无果后,亚琳心中基本上有了底,静静地坐在屋子角落的床沿上,盯视着木质的门板。因为只点了一根蜡烛,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下一刻,门板被一双手硬生生的扯破,压抑的嘶吼从一个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人的嘴里发出来。昏暗的光线让库索狰狞的表情显得略有失真,他的眼睛中散发着妖异的金色,嘴巴微张,露出野兽一样的尖锐犬齿,时而有涎水流出来。

“小妹妹,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吗?”

“果然是你。”

面对着以人类为食的怪物,亚琳的表情上看不到一点慌张,只是冷冷的打量着库索,表现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少女。

“这就是妖魔吗,和野兽也没什么区别。”说着她握住了倚在床边的一米多长的铁棍,“还是说,你还没有露出本来的面目?”

“嘿嘿嘿。”扭曲的笑声令亚琳皱了皱眉毛,“已经习惯了呀,以这种姿态来进食,乖乖的交出你的内脏...呃!”

话还没说完,库索就感觉到脚上一阵刺痛,一个利齿型的捕兽夹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脚上。即使妖魔的皮肤比人类硬的多,这个捕兽夹也成功地对他造成了伤害。

“果然呢,对付野兽的方法也可以用来对付你。”

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还有一直坐在床上的看似悠闲的姿态瞬间激怒了库索,即使捕兽夹已经影响了他的行动,但他依然狂吼一声扑了上来。

好快!

出人意料的速度让亚琳瞳孔一缩,本来就紧绷的身体瞬间做出了反应,以毫厘之差向旁边躲过去,扑击的劲风带断了她的几根头发缓缓飘落。

而一击不中的库索眼前出现的是,一直被亚琳小小的身躯挡住的,一根手臂粗的削尖了的木刺!

“你这个...混蛋!”

妖魔显然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女孩会有这样处心积虑的设计,剧烈的前扑带来的反作用力使得尖锐的木刺深深地扎进了库索的腹部,不过仅仅是腹部受创完全不算是致命伤害。亚琳瞅准机会快速翻身到库索身后,抡起铁棍朝着他的后脑狠狠一击!

这一击意外的沉重,完全不是十岁少女的力道。库索一时疏于防备,被打得眼冒金星,居然连妖魔的体质都隐隐有些扛不住,当然也有部分人类姿态的原因。

妖魔头部受到重击正昏沉的时候,亚琳毫不迟疑再次蓄力挥出一击又一击。比人类更坚硬的头盖骨几乎被打碎,怒吼也逐渐变成了哀嚎,然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深紫色的血染满了整根铁棍,还有一些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终于,结束了......”

收起本就深藏眼底的悲伤,小小的女孩面容冷漠,身染鲜血,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幅比较诡异的画面。

这个时候亚琳突然浑身一冷,脑海中传来危险的信号,一个愣神之间就听到窗户的破碎声,下一刻一股巨力就拍到了她的身上,小小的身体直接飞撞到墙上,仿佛骨头都要碎了的感觉让她张口咳出一口血。

一只完全变成怪物样子的妖魔站在了屋子的中央,粉碎的窗子使妖魔的力量展露无遗。

原来,根本就是有两只么......怪不得食欲显得如此旺盛。

对付一只妖魔已经让亚琳费尽心思,而且是攻其不备。面对着这突然冒出的第二只她再也没有其他办法,即使另一个捕兽夹嵌在了妖魔的脚上,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妖魔带着狞笑把夹子拔出来,然后一步一步逼近。

“但愿,刚才的那只就是吃掉大叔的......”

亚琳浑身的痛感让她放弃了反抗的欲望,静静地闭上了眼睛。而这只妖魔从出场以来就没有说过话,此时也是沉重的一爪拍下!

“嗤!”

利器切入肉的声音在亚琳耳边响起,溅到身上的散发着污臭的血液让亚琳睁开了眼睛,首先入眼的是失去一只手臂正在一边后退一边惨叫的妖魔。

“本来还在奇怪这么弱的两个家伙为什么让我来,没想到却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清澈的声音略带笑意,在亚琳耳边响起。

什么,时候来的?

亚琳这时才发现一个人身材高挑的丽人站在了自己身边,金发银瞳,披风战甲,正是标准的大剑配置。虽然亚琳从来没见过其他的大剑,却也能明显的感受到这种强烈的气势和存在感并不是普通大剑能够散发出来的。

“大......剑?”

带着玩味的笑容,丽人摇了摇头,“我个人是不怎么在意称呼的问题,不过你们给我们强安上的这个大剑的称呼也太难听了点。”

这个时候妖魔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它也没有逃跑而是再次嚎叫着冲了上来。前冲之势在亚琳看来很快,不过还没冲出两步,头就飞了起来,而她完全没有看到身边的大剑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瞬间仿佛有一瞬间被撕裂了。

真厉害。

亚琳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她有这种身手,就不用去安排那么多只为猎杀一只掉以轻心的妖魔了。而这轻轻的叹气动作,却让她受伤的身体一阵抽痛。

身边的大剑把她痛苦的神色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表示,斩杀了妖魔之后就要转身离开。

“喂,既然帮忙了就帮到底吧?”

这一句说得并不连贯的话让大剑再次露出了笑容,她停下脚步,脸上的笑怎么看都带着些许嘲讽。

“帮忙?不要跟我开玩笑,这只是我的工作而已,同样我的工作也只有这样而已,斩杀了妖魔你的死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听了这话大剑感到了一丝疑惑,当然脸上依旧是嘲讽的笑,“为什么求我,这里是你的家,请邻居帮忙找个医生很难?”

亚琳表情很平静,平静地完全不像是只有十岁的小女孩,“他们巴不得我死呢,带我走吧。”

这句话说的平静,却真正触动到了眼前这个大剑。她收起笑容,站在原地凝视了亚琳好一会,语气低沉下来。

“让我带你走的话治好你的伤不难,不过你以后的生活可能还不如今天死在这里,你不要后悔。”

亚琳忍住浑身的痛楚点了点头,看着大剑走过来抱起她。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如果不是以惊人的毅力忍到现在她早就昏过去了。而在昏过去之前,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问。

“既然不是大剑,那你的名字是?”

“希斯特里雅,如果你能一直活下去。迟早会知道关于我的一切。”

声音里的自信和高傲谁都听得出来。

“我叫亚琳,记好这个名字,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死的。”

希斯特里雅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笑容来,极轻极浅,却让人如沐春风。同时她心中也打消了在外面找个医生的念头,而是定下来把怀中的女孩带回组织的想法。

此时从亚琳怀里掉落一张小小的肖像画,希斯特里雅弯身捡起,看到上面三张微笑的脸庞,又打量了一下亚琳,仿佛就连声音也温柔了几分。

“是吗,那就太好了......”

亚琳没听到最后一句就昏迷过去,而在昏迷之前,希斯特里雅温柔的眉眼和清浅的笑容已经深深地印入了脑海,以后经历无数的苦难,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一直一直占据着她心中的一个美好的角落,永远不会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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