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现代化的大都市。林立的高楼,硕大的广告牌,游荡的各色俊男靓女,尽显一个国际化都市的现代魅力。同时,悠久的历史又给这座城市留下的一点宝贵的遗产。偶,不仅是那些所谓的人文底蕴,历史风韵。还有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说,文化古迹,珍贵古董,又比如说,深埋地下的大大小小的古葬群。这些可都是宝贝,特别是后者,更是一群土大夫们养家糊口,发家致富的好门道。
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之间,有一个低矮的小屋子显得格格不入。在上班的白领眼中,破旧的木门,还有老式牌匾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我的天呢,还有牌匾?什么时代啦!更古怪的是,这个小破屋挂了个古董店的名头,却总是摆些破破烂烂的东西,像是刚从地底挖出来还没淘洗干净呢。总之,这个名叫青叶小轩的古董铺,给各位白领们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炎热的午后,是人一天中最困乏的时候,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比以往都要燥热一些,小轩门前热闹的步行街,也罕见的安静了下来,整个街上见不到几个人,街两旁的餐厅、超市也人烟寥寥。一个小超市的收银员正百无聊赖的盯着前面的街道发呆,突然看到一个人身穿黑衣,手里提了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不知装了些什么,鬼鬼祟祟的从门口经过。
“老板,老板,看这家伙,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个小偷啊!”。
店里的老板打个哈欠,嘟囔一句:“偷你个头啊,肯定是去那个古董店的顾客,睡觉,睡觉。”说完翻个身,马上呼声连天响。
年轻的收银员暗自嘀咕“真是古怪的古董店,古怪的顾客。
”吱吱吱,破旧的木门被推开,幽暗的小屋顿时明亮起来,“秦小子,快看看,你鬼叔给你带好东西来啦!”。鬼叔随手把蛇皮袋往桌子上一扔,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
“鬼叔,你怎么来啦?”,正躺在躺椅上的少年把盖在脸上的书一扔,懒散的问。
这个少年显然是刚睡醒,英俊的脸上还挂着点迷茫,一头奇异的绿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
“你小子还是这个德行,跟你老子一样,快看看我刚从地底淘出来的宝贝。”
“嘿嘿,鬼叔,你老不是因为我老爸抢了你第一盗王的名头不甘心吧,我能理解,能理解,哈哈。”少年嘴上挖苦这这个在地底圈子里赫赫有名的鬼爷,手上也没停,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落满灰的放大镜,一吹,麻利的解开蛇皮袋,掏出一件老物件。仔细研究起来。
“恩?战国时期的生铁冠。只可惜,锈的不成样子啦。”
“呦,韩官坊打造的青铜剑,怎么只剩个剑柄啦。”
“恩?呵。。。呦,好家伙。。。。不错,不错。就是有点。。。”
不一会,少年长出一口气,把最后一件古物放在桌子上。鉴定完毕。
一旁的鬼叔看着秦小子都鉴定出来啦,枯树皮似的老脸上也不由的泛起一丝微笑,至于那些挖苦话,全当是放屁。是啊,鬼叔从小看着秦叶从光屁股变成了大小伙,这小子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
秦叶搓搓手,干咳一声,问:“鬼叔啊,你到底倒的哪个斗啊,这么多青铜器。。。青铜,国器啊,你个老人家,宝刀未老啊~”
“咳咳,小子,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想掏我老底啊”
“您看您,把我想哪里去啦,我是那种人么?我只是怕您啊,碰了不该碰的斗,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啊”
鬼叔嘴角一扯,实在对这小子无语了。
“小子,这些东西可有来头啊,”鬼叔伸出根枯木般的手指,在桌子上轻划几下,上好枣木桌子划出几道划痕,仔细一看,分明是个潦草的“秦”字。
秦叶心中一跳,“鬼叔啊,这个“秦”可有讲究,你说的是哪个秦啊?”
“呵呵,普天之下,还有哪个秦?”
“秦皇陵?!”
秦叶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要知道,盗秦皇陵可是无数土大夫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但别说盗了,连进也很难能进去。除了20年前秦叶的父亲靠着过人的技艺胆识还有点运气进去一次后,便再也没人能进去。那次经历也让他父亲成了名副其实的“盗王”。不过谁也不知道他父亲到底从皇陵里拿出了什么。他父亲出来后便金盆洗手,收养了一个小男孩—就是现在的秦小子,开了家青叶小轩古董店,直到现在。
秦叶咽了口吐沫,“鬼叔,你可别骗我了,谁不知道秦皇陵里宝贝堆积如山,你这些东西虽说珍贵,可比皇陵还差点成色吧。”
“你小子眼倒挺尖,不错,这不是秦皇陵的东西,或者说,不是真皇陵里的东西”鬼叔叹了口气继续说,“这是假皇陵里的东西”
“假皇陵?”秦叶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不够用了,什么真假皇陵,鬼叔不会又犯病了吧。
“是啊,是假皇陵,我在皇陵外溜达半个月了,一点头绪没有,本想着又要无功而返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啊,我莫名发现了一个皇陵的陪葬区,哈哈”
鬼叔一指,“就是这些东西。”
秦叶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清脆的喊声“秦叶,秦叶。”
紧接着,半掩的木门被彻底推开,露出一张似喜似嗔的玉颜,小巧的琼鼻,似雪的玉肌,还有双因微笑而微微弯起的星眸。倾城玉颜上还挂着点点汗珠,似一路奔波而来。
“小玉”“玉丫头”两个不同的称呼分别来自秦叶和鬼叔。
“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还不欢迎我来啊,嘻嘻,鬼叔好。”
鬼叔显然是真心喜欢这个小丫头,脸上的笑容都成褶了。
“恩,好好,听说你明天就要嫁给这小子了,鬼叔我也没啥好送的,桌上的这堆破烂就送给你当嫁妆了。”
小玉是盗王的亲女儿,虽没秦叶与生俱来的鉴宝天赋,可眼力见还是有的。桌上的东西一看就价值不凡。一时之间反而有些扭捏了。
“小玉啊,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让鬼叔寒心呢”秦叶不停的向小玉使着眼色,“我先替你收下了哈。”话音未落,桌上的东西已一件不拉的塞回了袋子。
小玉嗔怪一声:“小叶子,你怎么动作这么快啊。”
秦叶一本正经的说:“反正鬼叔老人家一言九鼎,说送人哪还有反悔的道理啊。”
“你。。。”
“不错不错,我老鬼这点信用还是有的,虽说这小子是个王八蛋,可小玉我可一直当亲女儿看啊,女儿出嫁,我当然要送些嫁妆了。”
鬼叔被抢白丝毫不见生气,显然是熟悉这小子的混蛋了,“小玉,你找这小子有什么事啊。”
小玉吐吐舌头,“也没什么事啊,就是看看他准备好了没有。”说完脸上罕见的露出一点嫣红。秦叶一抬头,仿佛看呆了。小玉脸上嫣红更甚,红的好像能滴出水来。一声干咳,打破了这种的氛围。
“咳咳,你们两个小两口,在我老人家面前眉来眼去的,真的好么。”
秦叶马上眼观鼻,鼻观?的坐好,小玉把头一扭,津津有味的看起了木门,好像上面有花似得。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们小两口先腻歪吧。”鬼叔走后,小屋里的氛围又重新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那个,你别忘了明天的婚礼,我。。我先走了。”说完小玉便急忙忙的跑出去,仿佛屋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鬼叔,你等等我啊。”秦叶摸摸鼻子,傻笑起来。突然,他发现桌子上有个黑不溜秋的牌子
这是个什么黑牌啊,不仅黑漆漆的,连一点古朴的花纹都没有,并且牌身上还沾满了泥土,活脱脱一个扔大街没人要,垫桌子都嫌碍眼的货。
“这是?”,秦叶轻试去上面的泥土,迎着阳光观察着黑牌。
秦叶慢慢抚摸着黑牌,眼中越来越迷茫。南方的天际上红云翻卷,整个南方的天空被渲染的火红一片。空中忽然传来了轰雷阵阵,起初只是闷响,后来愈来愈响。片刻之后已经响彻天空。都市中的居民有的走出居民楼抬头望天,有的收拾天台上的衣服。只有秦叶一个人手举黑牌,茫然无知。
南方天空中的火烧云之海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了新的变化。一个由火烧云构成的脖子连接着云海,伸向了更高的天空,在脖子的末端出现了一个头,火红的凤冠,细长锐利的喙,还有眸中的火苗。无不证明它的身份——凤凰,亦或者是。。。朱雀。
云海也向下伸出了两道火柱,构成了两条萦绕着火烧云的鸟腿。转眼间,云海已经消失。只有出现了身体与火翼的朱雀。南方朱雀,诞生了。
此时秦叶屋中以黑牌为界限分成了两块完全不同的区域。靠近门口的是彻底的红,靠近货柜的是深邃的黑。秦叶的手穿过黑暗,在红的区域中轻举着黑牌。他的声音带着迷茫,带着困惑,又带着缅怀。在黑暗中轻轻的问道:“你,是混沌么?”
屋内的空间片片破碎,无数的空间碎片,泛着或红或黑的光芒,从秦叶的身边飞过。
秦叶的脚下,头顶皆是茫茫的虚空。只有前面有个暗红色的时空之洞。当秦叶从迷茫状态解除的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不了解的狭长暗红空间之中。他的记忆,从出生到现在,一副副画面在自己眼前滑过,然后被黑牌吸收个干净。秦叶只想到一张似喜似嗔的倾世玉颜,便昏倒当场。黑牌“啪”一声,落在秦叶的头上,好像溶解似得,慢慢渗透、消失,了无踪迹。而秦叶的身体也在急剧缩小,不一会便缩小成了一个粉琢玉砌般的小婴儿,跌进了时空之洞,消失不见。
空中的朱雀望着小屋的方向。发了个无声的长啸。慢慢溃散于空气之中。
冥冥中有个声音道:“朱雀就位。轮回,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