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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好久都没再回从前的那个家,那个有爸爸,妈妈的家。城北的小院子,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小院,门前还有棵老槐树,夏天的时候在院子里就闻到那清香的槐花的味道。斑驳的影子落在老墙上,就是一整个夏天。
邻居安叔叔总是会给他甜甜的糖果,安晓年总是笑的很欢的站在树下,他爬着梯子摘满满一袋子的槐花,那时候,那么好,他以为,会一直一直那样安逸的生活下去。
许天言的目光那么温柔,院门开着,那棵老槐树依然挺立,初春的天气,枝干还干枯,但这并不打扰许天言的回忆。安晓年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她多想抱住那个男孩子,告诉他没关系,他还有她。可是如今即使他依然对她很好,可她知道,有些事,早就不一样了,可她还是想留住,那个男孩,是她的整个年少时代。
坐在院子的竹椅上,安晓年觉得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不由自主的开口,“天言,你还记得小时候就在这里,有一次我们两个争一块槐花糕,我一不小心磕到桌角,你还被你妈骂了好久。”
“是啊,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一定会被我妈训多久。”许天言低低笑了起来。
“还有一次学校的小混混拦住你,要你手里的零食,没想到你死活抱着不放手。”许天言又想起了小时候的安晓年,语气不觉得温柔了许多。
“那是你买给我的啊!”安晓年自然的脱口而出。
“所以才说你傻啊!万一被揍了怎么办?”他说教的口吻就像个大哥哥。
“阿姨还没做饭呢吧,我带了一些零食呢,本来打算等会儿去你家给你呢,你等一下,我去拿来。”许天言忽然想起来的路上买的安晓年爱吃的零食。手机忽然响起来,任施打来的电话。
“天言,爸爸出事了!”任施颤抖的声音传进耳朵。
许天言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医院看许敬。任施只是告诉他,许敬公司出了问题,许敬在开车赶去参加一个竞标时出了车祸。
即使是再仇恨,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在任施告诉他的第二天,他就赶去医院。当看到许敬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病床旁的仪器显示屏上的折线起起伏伏,他忽然就原谅了许敬,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任施站在他旁边,只是看着。
“爸爸他最近真的有很多事,你能回来看他,想必他会很开心。”任施顿了顿,“爸妈早就在谈离婚,那张照片不过就是个契机,有没有,他们都会离婚。没有爱情的生活,他们过了二十多年,天言,这对他们来说都不公平。”
医院里多的是生离死别,他只能祈盼,期盼许敬快些醒过来,他想告诉他,他只是觉得他好像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他早就原谅他了。如果,如果他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