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亚拉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大捧香气四溢的百合花,花丛中露出的笑脸,灿烂得比花还夺目。这个人,真的是帅得能让人看得窘息的。
“玛亚,你好。”
说话的声音也好听,玛亚脸红红地看着李天培,心里想着,“太太命可真好,先生的气质,好得不能再好,这个人,又帅得不能再帅,哎呀,让我来选,也真的不知道要选谁好呢。两个都要才好呢。”
淑贞推了玛亚一把,玛亚才从花痴癔想中清醒过来,叫道:“太太,有人找你。”
淑贞皱眉:“你来做什么?”
天培顾不得淑贞的冷脸,鞠了一躬道:“贞婶好,我是来看意文的。”边说,边探头向里望。
淑贞侧开身,道:“看到意文了?”
天培看到意文躺在病床上,眼睛蒙着厚厚的纱布,顺口应了一句,“看到了。”
“那你可以走了。”淑贞推开他:“我们意文刚做完手术要休息。”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可以见客人的。”天培赔着笑脸:“贞婶,我就和意文说一会话,不会影响她休息的。”
“意文睡了,你明天再来吧。”淑贞不为所动,顺口回答。
意文听到外面争执的声音,从闻到香水百合的味道起,她就知道来的人是天培。以前,贪恋百合浓浓的香,大而艳丽的花型。曾经疯狂的喜欢这种花呢。
懒懒地躺着,听到天培坚持要进来,也听到淑贞的阻挡。不想开口,把头扭到了一边。突然心酸失笑,命运总是这样无常么?当年盼着念着,天天想在一起的人,突然间,就变得无足轻重了,那个盼着念着想一面的人,早已不是他了。只是,那个人,有那样急切地想见她么?能确切握在手心里的,总不是最想要的。
“就看一眼,我不与意文说话,绝对不打扰她休息。”天培几乎是哀求了,眼角的余光里,意文似乎翻了个身,她是醒着的吧。那她是存心不想见自己了?手中的花垂了下来,脸色一下子黯淡了。
玛亚看得心软:“老夫人,就让他进去一下么,贺医生不是说可以见客人的么。”
“你插什么嘴?”淑贞狠狠瞪她一眼:“什么都不懂,去去去。”玛亚委屈地走开。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天培这句话,好像是对淑贞说的,扬起的头,面对的方向却是意文的病床。
意文叹了口气,该结束了,总是这样纠缠不休,对他对己,都不好。
“妈,你让他进来。”意文坐了起来,向门外唤。
淑贞赶紧走到床前,低声道:“阿南一会就该到了。他在这里,总不太好吧。”
“我就和他说一会话。”意文算了算时间,阿南哥没那么快就到。就算是到了,自己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阿南哥向来大度,不应该会计较这些吧。
“意文。”天培站在意文床前,真进来了,看到意文,他一时倒说不出话来了。
“天培,谢谢你来看我。”意文微笑,转脸对着淑贞的方向:“妈,我和天培单独说会话。”淑贞无奈,走到门口,不放心地回头:“意文,说会话就可以了。”
意文点点头:“放心吧。”
淑贞离开,将门轻轻带上。
天培将手中的花凑到意文鼻子前:“意文,你最喜欢的百合。我在江南花店里买的。老板还问我,怎么好久没去买花了。”
意文淡淡地推开花束,“天培,花你带回去吧。”
“什么?”
“我不喜欢百合花。”
“不喜欢?”天培愣愣的:“你最喜欢就是百合了。”
“人的喜好,会变的。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百合花,花香太浓,花朵太大,热烈得让人窒息。”意文淡淡地说。
“那你现在喜欢什么花?我去重新买来?”天培急急地问。
意文叹口气:“不用了,天培,我想跟你说的话就是,当年喜欢的东西,我现在都不再喜欢。人是会改变的,感情也会变。。。。。。”
天培手中的花,缓缓掉落到地上,他弯腰拾起来,强笑着打断意文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都明白。只是,不甘心。”
“过去的,都过去了。甘心或不甘心,我们都已经错过。所以,天培,不要再执着了,你固执地不肯向前看,事实上,我们永远回不到过去。我可以不恨你,但我不能再爱你。那份感情,早就烟消云散。我早就与你说过了,在我生命里,有了另一个男人,我父亲把我的手,交到他的手上时,我与你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意文说得平静。
天培哽咽着将脸埋进手里:“意文,你要公平,不是我要离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当时我在,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握住你的手,我会为你承担一切。”
意文苦笑:“你向我要公平?有些话,我真的不想说,就算我不公平吧。生活,什么时候对我公平过?你也去偿偿不公平的滋味吧。只不过,我偿到不公平的滋味时,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我希望你不要这样。”她想了想,淡然一笑:“其实,生活还是公平的,她总会夺去你所有时,又送给你其他的东西。而且,让你看清楚,什么才是最可贵的。天培,向前看,没有了我,你还拥有其他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