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文来到中山医院旁的茶餐厅时,贺威廉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
“贺叔叔。”意文亲热地与他打了招呼。
“小文啊,让叔叔看看,怎么还是这样瘦?”贺威廉高兴地看着意文坐下:“想吃什么?自己点。”
“嗯,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意文笑着接过侍者递过来的菜单。
笑眯眯看着意文埋头大口大口地吃东西,贺威廉道:“呵,以前看你吃饭像鸡啄米,现在怎么吃得这样香了?”
“长大了呗,知道了浪费可耻。”意文笑:“您怎么突然来上海了?”
“有个学术讨论会。”
“嗯,那您这次能呆多久?我陪您到处玩玩吧。”意文道:“上海我可熟了。”
“明天的会议,后天就要走,香港还有事。下回再说吧。”威廉道。
“嗯。”
“我寄给你的药,你定时在吃吧。”威廉看看意文的脸色,有点气血不足的样子。关心地问她。
“嗯,一天都不拉,您放心好了。”意文笑道:“我现在啊,和没出事前一样了,精力好得很。”
“我特意早来了一天,吃完饭,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我已与中山医院的院长说好了。”
“不用了吧。”意文道:“我感觉很好。”
“查一下放心。”
“学校里有例行体检的。”
“那个没太大作用,我知道。”
意文知道反对也没用,只能同意。
咖啡送上来,威廉喝了一口,看着正在吃冰激凌的意文道:“阿贞又给我来电话了。”
意文手中的勺子微微一滞,没有抬头,只是很快地问道:“她还好么?”
“听声音还精神。意文,她非常挂念你,提到你就哭。”
意文低着头不出声,威廉叹口气:“就算阿南对不起你,阿贞却待你如亲生,你就忍心再也不与她联系?”
杯中的冰激凌已被意文搅成了一团,她放下勺子:“贺叔叔,我去一下洗手间。”猛地站起来,匆匆走开。
还没走进洗手间,意文的泪水就已止不住滚滚而下,所有的往事,都随着威廉说出的那个名字——阿贞,全部涌回到眼前。她哭得哽咽,多想再听到贞婶的声音,多么思念她的怀抱。可是,她不能,如果自己只能是她的累赘,自己愿意永远消失。
好不容易,意文才平静下来,洗了把脸,回到座位上。
威廉看着意文红红的眼,叹了口气。唉,原本以为意文与阿南能白头到老了,谁知阿南那孩子竟突然提出离婚。当他终于找到意文时,意文号啕大哭,哭得他的心都快碎了。苦命的孩子啊。心里颇为后悔,不该提及淑贞,让意文又伤心了。
“贺叔叔,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都吃完了,现在就去医院吧。”威廉怜悯的目光,让意文心里更加不舒服,勉强笑着与贺威廉说话。
“嗯,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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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头的检查报告,贺威廉深深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
“贺叔叔,怎么了?”意文靠在休息室里都快睡着了,听到推门起,张开眼,贺威廉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心一沉,忙问。
“意文,你老老实实和叔叔说,这几年,你的生活是怎么过的?生活费哪里来?”贺威廉是真的生气了。意文一直说她有钱,阿南与她离婚时,给了很大一笔赡养费,拒绝他的帮助。可是,他拿着体检报告的手微微发抖,所有的指标都有问题,严重营养不良。意文一来,他就觉得她的脸色不好看,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我,”意文一时语塞,想了想才道:“最近在做社会实践,可能是累着了才这样的,有时候忙起来,就不太注意吃饭了。”她眼珠转转:“您也知道,女孩子都爱苗条么,我下回注意了。”
威廉紧盯着意文,审视着她的神情,意文闪烁的眼神全落入他眼里,“那好,我们去银行,我看看你户头上,有多少钱。”
意文舒口气,“好的。贺叔叔,我怎么会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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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威廉看着意文打出来的账户清单,两张,一张卡上有近二十万元。一张卡上也有三万多元。
“我还是要骂你,怎么这样不注意身体?你和别人一样么?再这样,你给我回香港,呆在我面前,让我看着你!否则,我没法向你父亲交代。”
意文眼眶发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