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浑身颤抖,女子冷冷下令:“把她带走吧,主人没见过这些场面,会难过的。”那些人偶一样的女人们抬起莫斯霞,消失在原地。女子轻轻拍着少女的背部:“不怕了不怕了,已经过去了……”
“落花,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主人大慈大悲,只是错手。”
突然,少女抬起头来,黑发被她撩开,露出那一张足以倾国的面容,露出一个极为甜美的笑容,十分平静的看向前方:“是啊,我狠毒,可是,如果我不对他人狠一点,那么受伤的就是我自己。我对不起那个人,但我学不会博爱众生,学不会爱天下,爱所有人,我的心太小,只能包容一个人的席位,所以,这是……活该。”
风落花一惊,伸出手想要拉住少女的衣袖,那轻柔的水袖竟是从她手里滑了去,周围顿时破裂,还是原样,只不过,这里,没有那么美,但是很真实。梦境碎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碎了?
只留地上那一滩鲜红刺目的血液在哪儿,风落花还是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轩辕辰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方才那甜美可人的绝世笑容,竟然和那一张粉嫩可爱的平凡面容重叠,那眉,那眼,那唇,似乎都一模一样。长公主无话可说,只能淡淡的拂袖,把一切恢复原状。
“参加情妃娘娘。”门口的丫鬟突然发出声音,碧青倩手里提了一个食盒,刚进来,就是蹙眉:“这里怎么了?”
碧青倩的目光看过每一个人,没有血,只有风梦不在场,反正轩辕辰不会让她受伤的,那空气里的血腥,又是谁的?
“生为人,最苦不过求不得,身为神,最苦不过千年一瞬,你为人,你想要的始终得不到,你身为神,你永远只会活在痛苦之中!”
“生为人,最苦不过求不得,身为神,最苦不过千年一瞬,你为人,你想要的始终得不到,你身为神,你永远只会活在痛苦之中!”
“生为人,最苦不过求不得,身为神,最苦不过千年一瞬,你为人,你想要的始终得不到,你身为神,你永远只会活在痛苦之中!”
“生为人……”
这句话,一遍遍的在她脑海里重复,一次次的警告她,她的难受,心像是被人用刀子割开,一点点的割开,让她的心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人,神,是一个天地的差距,神魔,是一个信念的差距,只不过人离开了神,他们还是那样生活,而神,却是因为魔而滋生出来的。
风梦只感觉沉溺在痛苦的海洋,都是痛苦包裹着她,那些鬼怪在她身下嘶吼,那些奇怪的句子不断有人用尖锐的嗓音说着,那些古老的故事,有一个很清脆的声音讲述。所有的痛苦中,那个清脆声音很好听,很温暖,很轻柔,是她唯一的温暖。
那些古老的故事,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只是眼前逐渐出现一幅十分唯美的景色。
白纱绕梁,紫衣倾城,一名女子一头黑发用一根簪子固定,一身的紫裙异常华丽,笑的像是包含了世界的明媚,女子手执一把长剑,赤足而行,飞快的越过层层纱幔,扑到里面书桌前的男子身上。
“我突破下仙了!”女子的声音里听得出她十分高兴。
“恭喜。”男子似乎不喜说话,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但是那唇角边的笑容,显而易见,眼底的宠溺与温柔,异常明显。女子扑在他怀里撒娇,柔声道:“讨厌啦,都不陪我去玩,人家肚子饿死了。”
“好,就去。”男子一口答应,女子肆无忌惮地絮絮叨叨的啰嗦着很多东西。风梦看着他们很温馨的吃饭,男子会给这名女子夹菜,剃掉鱼骨,照顾的无微不至,这名女子会笑的天真无邪,说着很多有趣的小事。
风梦总感觉,哪里不对,女子很倾国绝色,男子很高大英俊,哪里不对劲了?
午后,女子慵懒的趴在男子的大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腰身,笑嘻嘻的往嘴里叼了根草,一副调戏人的模样:“很快,很快我就可以突破上仙了,我会成神,配得上你!”
“你真的很想成神?”男子反问,眼底不起一丝波澜,看上去那么平静,不为女子所动容。
“对啊,你不也常说,人可以有私心,没必要那么博爱,不是吗?我很容易满足的,我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只想成神!”女子笑嘻嘻的回答,笑容里的苦涩极难察觉,却还是被风梦感觉。
“那么,你可是做好准备了?”男子终于有所动作,微微蹙眉,拿掉女子口里叼着的野草,“不要弄些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准备?”女子反问,随后很可爱的嘟起嘴巴,看到男子蹙眉的样子,更是不甘心的又折了一根草在嘴里叼着。
“成神的准备。”男子理所当然的回答,不带丝毫别扭。
“要什么呢?我不知道哎。”女子突然咬了咬下唇,很苦恼的鼓起脸部,很可爱的抱怨撒娇,依在男子怀里,语气十分甜腻,“人家不依啦,快说快说。”
“神,天地齐寿,仙,万年不死,神那么强,站着最高峰,别人敬畏她,尊敬她,所以,他们更苦。生为人,最苦不过求不得,身为神,最苦不过千年一瞬!”
那一瞬,女子一怔,随即神情变得悲伤,压抑,却又包含幸福:“没关系,哪怕千年一瞬,我可以留住你们就好了,听说神是最强者,大不了我看着你们一次次转世轮回也罢。”
仿佛是一场代入,风梦明明是一个旁观者,手想要拂过女子面容的哀愁,手却是直直穿过,她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到女子的所有感情,喜怒哀乐。女子笑的很甜,但幸福中还有一抹苦涩,这种感觉,她不陌生,一点也不陌生。
就在她知道这不是她身体的时候一样,感觉很不舒服,对人笑起来,也是这样不易察觉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