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应该被称为血,是吧。
和善从未发过怒的Z班长就啪嗒一下,倒了下去。引入眼帘,遍及视野最显碍的位置,血不断的溢出,从他的脖子上扑哧扑哧的一颤又一颤。
那个样子就好像是他躺在了血滩上,那划破的口子里面依稀可见的某些血肉,仅仅是看着就容易让人产生反胃的不适。
我们应该恐惧吗?还是应该持有怎么样的心情。
又或者……
面对那震碎开裂的地面,惊叹那夸张的铁棺和被损坏的上门框梁。那是让人恐惧的力量?
也并非如此,因为心底总是有一种感觉,这股力量所有人都存在着。
亚瑟本以为刀刃相向的一幕,会就此拉开。
不论是处在碎门那头的茫茫然学生,还是位于碎门这头,外边的学生。
也许都应该拿出自己的悖理武器,展开一场恢弘而声势浩大的战斗。
但这确实只是他狭隘的、不合理的猜测。
人们无暇去恐惧那满视野里的鲜血,也没有时间去感叹那悖理破坏地面的威力。只有慌乱、混乱诞生了。
而这所谓的惊慌竟然只存在于“我们”这边……
有几个在四秒内跑向了走廊的另外一头,又有几个在更短的一点九二秒里,扔下了自己的悖理武器哭泣起来。还有的在那五秒整的时间里,他们逐渐互相靠近着后退了。
远离了黑尺的主人,远离了那个日常里的学习委员。
这原因约莫只有一个,贝尔想到,那正是因为Z班里的那些学生还认为这仅仅是所谓的科技虚拟;而他们这个班级,确实知道、相信“愚者”口中的候选是真实的。
“毕竟我也是没见过科学(现代)之外的未来。已经让他们不明觉厉的产生了这仍是学院测试,不可能会真的死人的想法。”贝尔也不知道这样子对于Z班的学生们是好还是坏。有些时候,无知也可能并非是坏处,但是……
有一点是知道的,任凭是谁,都将经历那个黑尺男生所要面对的事情,所要付出的行动。
贝儿自己也不例外。这是他既不愿意面对和想象的未来,悖理、候选……这些东西真的是让人无比讨厌,但又具备一点罂粟花的“美丽”。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上?退什么啊,一起杀了他!”亚瑟已经很镇定的、很稳的握住了自己的十字剑,但双腿却不止的因为什么原因抖动起来。
我在害怕?这……不正常。
不……这才是正常的。
……
Bong!轰!一阵轰鸣,水泥、石块等各种混杂的粉末碎片就炸裂而四溅。
门口边上的陶瓷墙壁直接被铁棺砸烂,而这几乎没有缓冲一点他的攻击,庞大而看似沉重的铁棺就像是什么重武器,挥砸而来。
先是破坏了门边墙,然后是一股带动的风劲,紧随的便是……
呲呲——!
两种神秘的物质碰撞和切割的声音,摩擦而出的是黑色的火花。
喃学委已经在为自己的生命而做出行为了,黑尺就像是一柄更加浑浊厚重的玄铁,面对那沉甸无比的铁棺,丝毫没有分上下优劣的。
只是,结果上,喃学委直接被那口铁棺拍飞了数个身位,一下子砸在了走廊墙壁上。
他的表情很奇怪,是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奇怪,嘴巴扭曲出奇怪的形状,仿佛那是在疑惑。
眼睛睁着一大一小,与整张脸产生一种违和,让人无法轻易看出喃的心态。
那是在害怕吗?不,或者那是一个笑容?不对……那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神情面容。
亚瑟看不懂了,他突然看不懂这个朝夕相处的学习委员了。或许,他也从来没有懂过那个学习优异,兼任班长一职的喃学霸,在日常面容之下的到底是什么鬼。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本应该属性相同的力量,为何会产生差距。
这无疑是来自各自悖理的特性问题,而当时也确实存在着属性差。
不过属性上显然是杀过人的喃更高一些,在数秒之前,若是有人能用“凝”聚在眼部,便能观察到,Z班长死去的时候,他身上会浮现出定量的光点全部飞向了喃。
至于为何,面板上优势的喃,还被打飞出去。
因为……
“喂!你受伤了吗?”亚瑟此刻就像是反应迟钝的愚者,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身旁……
在他自己两秒零二之后,意识到的时候,连他都觉得会不会太晚了。
那口铁棺的壮汉特长生刚刚还和喃学委交手,此刻,那铁棺应该会从上而落下来吧!
“X的。”亚瑟极为绝望后悔自己这种作死的行为。
明明以为应该是安全的,明明极为胆怯的他,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放任生命安危的事情,赶赴“前线”!
答案是有的,但是这次还不需要说出来。
当亚瑟僵硬着扭转自己脖子,转过头去的时候。他所看到的确实是即将的死亡,但这死神的收割并非是要带走他。
“死”带走了眼前那个无比壮硕的男子,那口铁棺材就像是为他准备的一样。
Z班体育特长生笔挺着靠在铁棺上,几乎遮掩了整扇门的出入,也肆意的挡住了外面的阳光,仅仅在他们的教室里留下了一个不倒的身躯之影。
唯一让亚瑟所惊叹的也并非是左侧大面积损坏的墙体,而是一点五秒前,所发生的那一幕让人、让人无法说出话来的“异”。
亚瑟事实上是看到了,也正是因为看到了那“异”,所以才变得迟钝,才显得有些忘记了什么。
他完全不想让那种东西变成记忆,存在自己脑海里。可在迟疑的的时候,亚瑟明白这种东西早晚都会面对的。
所以,他才如此的漏出了人(学生)该有的恐惧和那个。
原本那副轻松、洒脱,将杀杀杀、人人人挂在嘴边,要延续时效的亚瑟,难以恢复过来了。
现在又过去了零点二五秒,可视网膜上浮现的影响。不,应该说是大脑里重新呈现上来的记忆,亚瑟仍不敢去面对的,描绘出来。
他就像是被绑在十字剑上的异端,眼睁睁的看着被处于人“死”的悲凉。
头被谁强硬的扣住,不算长的头发就像是当初他揪着着贝尔长发那样,脑袋被拎着抬起来。
看向那一幕处决的样子。
在空中旋转着,人眼无法判断转了多少圈,大脑便已经逐步进入僵化的缓慢思考。
然后坠落在地的是,曾经名为“Z班体育特长生”的物体(尸体)的上半截。
也正是此刻,所见到瘫在Z班教室里,靠近讲台边上的、那摊红色之上的“上半截”。
而徒留在原地的的下半截,则像座活喷泉。
有什么东西比灰与尘更加明显的洒在了人的脸上、衣服上和心里。
一样是红色的,但这次却更加让人难以体会,他当时承受了怎么样令人近乎昏厥的疼痛,还能站立着(下半截)。
那种东西引入眼帘,根本没有办法避免看到。
当时,仅仅这么一句话让人深刻。
也只有那样形容,才能描绘那教室里学生们的心情。
“这、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