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
越发均匀起来的轻呼,那像是呼吸一般的声音,也确实只是呼吸而已。
以撒疲惫的睁开那双永远也不想再闭上的眼睛,外界仍是失明一般的茫然,但至少是真切的有着画面,有着自己还活着的画面。
他什么情绪都不需要产生,什么想法也都不需要去思考。
黑格勒斯扇他的意识一巴掌,狠狠的说道,“当你摔倒的时候,最先要做的是爬起来。”
以撒没有回话的机会,只是现实中,他努力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极为缓慢的站起来,动作慢得如同一台21世纪锈死的机器人构装体。
模糊不清的视野,也逐渐稳定下来,慢慢恢复了正常人的视觉,只是没以前那么清晰了。
以撒那双浑浊的眼睛,扫视了已经无法被称为房间的地方,那仍具备扭曲空气的黑色温度和地面狼藉。
目光终究还是落在了此地格外显眼的某具胴体上。
毫发无伤形容她身子的话,有些不确切。至少她右臂出现了大面积的腐蚀和烧伤……
仍保持着白皙的皮肤和惊艳的身姿,唯一让人心疼的地方,也就是着女人,仍保持着扭曲痛苦的神色。
她紧闭着眼睛,她的姿态像是锁死了自己一般的诡异,却流露出让人无法理解的美感,让人怜悯。
或许是人原始的美,亦或者是那焕燃在她身上的黑气与其搭配出了若隐若现的纯粹诱人。
“她还没有死……对吗?”以撒无关色欲的自问着。
他都有些不相信,充斥着这片空间的悖理需要全部拿去补救他的身体才能活下来,为什么一个力量丧尽的活尸仍旧完好无损的存在着。
“不但没死,而且重启更新了。”黑格勒斯用着奇怪的术语回答着,讥笑了两声。
以撒不需要如何的理解,他知道一点就好:没死……!
在他自己那副空荡荡的身体里,没有一丝丝的神秘力量。毕竟在一场持续尚久的毁灭之中,修复和破坏的速度近乎相同的存在,使得能量全部耗尽了。
并且得知了使用悖理需要消耗寿命之后,以撒有些感触着,看了看手里重新被唤出的扳手。
他闭上眼睛,觉得这种力量就像是在玩火,在焚烧未来……可一片黑暗的未来,烧就烧了吧。
“怎么了,你的手在颤抖?为什么!”黑格勒斯略做疑惑的问道。
“不……不太清楚。”
而事实上,以撒心里是有了答案的,那或许是因为来自人类该有的情绪,不安的兴奋着。
亦还有源于人类灵魂深处的那份悸动,对于未知力量和违背道德的预想。
“很壮丽吧,没错,这就是候选人的力量!扭曲现实、重塑自然、违背规则、忤逆一切。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已经在你的手里了……”黑格勒斯更为激动的张扬着自己的见解。
那时,他像极了一位熟练的传教徒,一位展现自己成果的疯子。
而在他的纯黑色之下,有着却是人格分裂般的又一思维。
[有着许许多多的人,在刚刚成为候选人,使用了那非凡力量之后,通常会狂喜许久,甚至精神失常、走火入魔]
黑格勒斯观察着以撒之后的行为,却诧异了。
以撒收起了扳手,转身欲离去此地。
“咳咦?你确定不斩草除根么……新生的人格,智力有限,她可是会像小朋友一样,非常的记仇。即便你现在不杀她,她也不会知道是某人‘手下留情’。即便知道了,她也仍是恨透你,因为你完完全全得罪了她,让她一点不剩的只留下了躯壳,如我一般。”黑格勒斯完全不在意,花费大把的功夫在言语上。
“弄到这种地步,难道不是她自己的锅?再者,报仇的话去找那个蜘蛛吧。”以撒说着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强推着责任,仿佛是不想和这一切扯上关系的漠然。
“嘿嘿,话可不能这么讲的。第一你要是好好的去死,那么她什么事都没有,若不是你,她也不需要如何的出全力。第二简单的思维让她当前绝对的将第一仇恨目标定为你。”
黑格勒斯挥手在意识空间中放出一块黑板,随后画出了小人图配合文字,让以撒更为清楚的意识到。
“……”怪我咯!因为我没去死……?
以撒转过身去,几步靠近了沉睡(待机)中的活尸,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面颊……
看着之后,扳手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以撒的右手。黑格满意的点了点头。
黑格勒斯:人类行走于大地,死者归于尘土。
以撒:死人就应该有死人的样子。
瞬间,某人举着那物,落下那物,砸爆了那家伙的头颅,并将其残破的脑袋一把扯着,再一下敲断了脖颈。
毫无感觉的扔掉脑袋,继续一下一下锤般的破坏掉所有骨头。仅仅让那家伙留着具无头的尸体,孤零零的、血淋淋的死趴在地上。
以撒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边缘越发诡异起来的扳手,才退散了这件悖理武器。
【谲色的扳手】
品质:普通lv3
攻击力:略强
特性:
[强度]似乎具有难以想象的强度
[爆头]似乎击打头部具有额外的僵直效果
[碾碎]似乎有一定几率打额外的碾碎效果
备注:似乎坏过一次,已经没有那么坚硬了
如黑格般的以撒黑影走出了那里。而在这层之下的教室里,已经展开了一场更为犯规的学生战场。
……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黑格勒斯有些诧异,宿主对于别的东西漠不关心,倒是求知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以撒没有回答黑格勒斯,倒是黑格勒斯先开口回复了。
“【终焉】、【战神】、【愚者】、【魔女】、【黑格】起始的五份权限人格,随后被游戏分成了十位系统正式版。天谕、神祗、守护、惩戒、智脑、ROOT、世界、神秘、谲影、罪狱。”
黑格勒斯还说明了他掌管着[谲影]和[罪狱],既然目前谲影已经“消失”,另外还有一位罪狱同样流窜到了现实,进行了发展自我的人格化。
“最好是将权限取回来,而不是跟这次一样——杀鸡取卵的一次性使用。”
“呵呵。”以撒只是笑了笑,那种情况完全不在他能掌控,做到或者改变什么的。
没有找黑格算账已经是天大的宽恕了,还敢提无理要求?
不过这种被欺负了,就埋到心底,也不怨别人的心态是以撒潜移默化中养成的。
哪怕这次是如此的恶劣而亡命,以撒仍保持了沉默,并略过了关于黑格勒斯故意害自己的过程和前后。
“既然如此,也就是说当候选游戏开启时,你们这些权限人格就分别被分离成两位个体,随后根据情况投放给候选人?”以撒扯了扯其他话题。他看出了十位人格与原权限人格明显的联系。
“没错。”黑格勒斯点了点头。
“黑格,你不觉得这样做代价太大了吗?”以撒了解到,分离两位人格后本体并不会消失,而是守在游戏旁边,用着上帝视角观测麾下的分支系统。
“呵呵,等你什么时候遇上其他几号人格,我再和你说说,那样是多么的无趣。”黑格勒斯背过身去,给以撒一种真实的、说不出的寂寞。
没有什么事,比站在旁边看人家玩角色扮演游戏还要来的无聊了。
黑格勒斯如是说道,而以撒却想起了某个白大褂男人的身影,一种淡淡的熟悉。
……
在黑影离去的时候,那个毁坏的房间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的角落,一个女生瑟瑟发抖的走了出来,她就那样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无法释怀得痛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