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最后一个天使
第三十九节：孤独的观测者
我躺在地上，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刺眼的光射入我的眼睛，让我有些头晕目眩，脚步声由远而近，我眼前的景象也清晰了一些，那个多次在梦中见过的身着橙色长裙的女子又出现在了我身前，只是我依旧看不清她的面孔，这仿佛就像诅咒一样。
“你是谁？”我再一次问到。空荡荡的殿堂里，只有我和她两人。
“非要我回答的话，我只能说我谁也不是，或着说我就是你。”女子给出了这样哲学般的回答，老实说我不是很懂。
“那我又是谁......？”这世间有着很多难以解释的东西，你解释了一个问题，就会产生下一个问题，每一个答案都是新的疑点。我可以设定很多的参照物，比如说我是一个生活在地球上的人，又或者是小雨的哥哥，但是当这些参照物都消失不见时，那我又是什么？解释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的时候，答案反而无关紧要了，往往只需要说一句“我就是我”或是不予回答。
但是当有人当着我的面说着她就是我的时候，我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患有精神分裂症，或者是她有病了，这让我很是困扰，因为对于她的话，我是深信不疑的。
这世界上，很少会有人因为“我是谁”这样的问题而困扰的，也不是说没有这样的人，只是很少而已，而我便是其中一员，这和我的能力有关。
祖上的人相信心灵感应这种东西，其实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对于我而言，则是精神波的交流，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一个人拥有精神波，几乎所有人都拥有这种东西，而只有像我一样的少数人能够操控精神波，这些得益于那个天体的出现。
而且平时普通人也会无意识地产生精神波爆发的状态，这些有可能是情绪造成的，也有些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气场，但是普通人之间的影响都是间接的，对我而言，我无时不刻会听到各种声音，是真真切切的脑内的声音，只要我与对方目光交汇的时候，他的一切都将被我看穿，通过精神波的交汇，我能改写别人脑内的信息，从而达到误导或是催眠的效果，甚至能直接让人精神错乱。
或许有不少人会羡慕这样的能力，其实这对我来说只是种负担而已，入侵别人的大脑，也在我的脑内留下了别人的记忆，这些破碎的片段一直折磨着我，直到我从学院那塔上坠落，摔成了半残状态后，能力因此削弱，才缓解了这一状态。
3年后，我见到阿紫的时候，第一眼的感觉只是同情，大概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她和我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但又有些许不同，我的内心世界是灰暗的，但是她的心里充满了阳光，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可是，个体与个体之间是有隔阂的，你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真实，我朝下方望去，此时阿紫正握着那把雷枪，像抓着不可计量的火药桶的引线一样，仿佛下一秒，一切就将化为焦土一样。
橙色的身影站在我身边说到：“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她曾决心要毁掉这个世界，她坠落以后，神殿出现了缺口，她的仆从也追随她而去，为了封印她的力量，我抹消了她的记忆并给她戴上了枷锁，左翼名为戒律，让她无法使用神力，右翼名为博爱，使她无法产生憎恨。”
“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才想毁灭这个世界呢？”
“因为我”她回答道：“那孩子与我生活在这神殿上已经有很久了，后来我触犯了戒律，因为不想伤害我，所以她才逃离了神殿，她以为只要我所观测的世界不存在，我的罪名就不会成立了。”
“因为先有世界，才会有观测者吧？”我问到：“那你呢，是什么事情才使得你触犯了戒律？”
“3年前，神殿的戒律部分突然塌陷，作为观测者的我私自离开神殿，张开了结界帮助了一位和我拥有相似力量的少年。”
“那个人说的不会是我吧？”
“正是你哦”
“也就是说，你在那个地铁附近等了我3年？”
“嗯。”
“那神殿塌陷的原因呢？”
“是因为那个孩子的离开，她的仆从雷之使者带着审判之枪击碎了戒律的部分结构。”
“等等，这不又陷入了死循环了吗？你是在3年后的今天才触犯的戒律，而导致了3年前阿紫的离开，而3年前离开的阿紫，又是你如今触犯戒律的原因......”
“噗，”女子笑了一声说：“你没发现引发这件事的人，就是你吗？3年前你坠落的那一天，那个孩子感受到了不寻常的精神波，才离开了神殿，因为你们两个，有着比较特殊的联系”
“因为我和她的DNA序列一样吗？”
“改造后的你拥有控制他人精神的能力，已经饱含了戒律上的所有条例，根据神殿的法则，你已经有资格成为新一任的审判者，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改造后的人被视为不洁之人，没有资格获得神职，直到那个孩子将自己的血液换给了你”
我不解地摇了摇头，女子向我解释道：“人是无法感受神的，只有两者处于一个能够相互理解的平面，彼此才能够交流，为此，神要舍弃原本的身份来到人类世界的法则之中，人类要有一定的神识才能感受到神的存在，当一个人直接越过这一平面取得联系的时候，就是两者更替的时候，虽然你满足了成为审判者的资格，但是至始至终你都没能感受到那个孩子，反倒是你和我，建立起了唯一的联系，也就是说，你即将取代我成为下一任的观测者，引导你接任我的位置是我的任务，只是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赌气离开了神殿。”
“那你呢？”
“我既不是物质，也没有意识，我是否存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对！”我反驳着她，我指着神殿下方的阿紫说：“如果没有关系的话，那个孩子为什么要为了你变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现在和我说话的人又算什么？”
“就算，就算我想改变什么，一切都会按照记录好的剧本发生，我只是，我只是一个负责记录这一切的人而已，什么都不会改变，不管我做什么，事情都会朝着已经记录好的结果发展，我只是......”
“够了！那个孩子不是已经把戒律弄坏了吗？那为什么不遵从她的意愿，去做一做自己想做的事呢”我抓住她的手说：“如果要让我待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地方，我的答案是拒绝，不过要是带着你到那个孩子身边，我倒是很乐意哦。”
女子笑了笑，就在我快要看到那流着泪的笑脸的时候，我猛地从床上坐起了身，又是梦吗？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呢？镜子里的大脸把我吓了一跳，我居然又被自己给吓到了，该不会是这镜子对着床放，才让我经常做噩梦吧，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熟悉而又有种说不清的距离感，随后我将柜子挪开，换了个地方。
“砰”的一声，我的门被粗暴地踢开了，一位娇小可爱的女孩子正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她昂首挺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说到：“笨蛋哥哥，怎么还在睡觉，现在都几点了！”
“就算你努力挺着胸，那里也丝毫没有料哦”不知为何，我非常熟练地说出了这句话，并且迅速地拿起枕头挡住了飞过来的背包。这少女给我一种很温暖很熟悉的感觉，我却想不起她是谁了，不过照这样的语气猜测的话，应该是我的妹妹了，但是奇怪的是，我脑袋里却一点映象都没有。
“明明约好的今天带我出去逛街，好不容易的星期天，笨蛋哥哥居然还在浪费时间！”
“啊~马上马上，说起来你怎么不快找个男朋友啊，这么大的人了，还在赖着自己哥哥，害不害臊啊。”
“额嗯~”她气的直跺脚的样子惹得我暗暗发笑，“你以为那么好找吗！我们班上一个男生都没有，连附近电脑店的修理工都被人霸占了。”
“去什么交友网站之类的看看呗”
“你以为我没试过”她卷起手掌，食指对食指地不停地戳着“网上不仅帅哥不多，还尽是些伪汉子的说，一到了见面的时候都是妹子！全都是骗人的说”
“哈哈，别气馁嘛”我安慰着她，“不过还是不要随便地和网上刚认识的朋友见面哦”我一边拿着牙刷一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和她说着，她一脚踩在我脚背上，痛的我差点把嘴里的泡沫吐出来。
“不要一边刷牙一边和我说话啦”她插着腰，生气地吹了吹自己的刘海。
出门后才发现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一路上，妹妹尽情压榨着我的口袋，并且把我当做苦力来使，不过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这大概就是家人吧。我不敢把自己现在的情况暴露出来，只是尽量地让自己表现得自然点，好在我之前似乎和她生活过很久，这副躯壳已经记住了和她在一起的那些习惯，我抬头望了望那明媚的蓝天，不由自主地苦笑着，到底是谁给我开了个这么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