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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结拜天地,王雨

距离上次的昏迷已经过了一个月,我不知道那次我是怎么逃脱出来的,每次向小乞丐询问这个事情的时候他都会使劲敲击我的头,真不知道他那么小的年龄力气为何如此巨大。

这一个月中,我们行走在前往甘州的方向,打算去投奔父亲生前的挚友老单,我们结伴而行,一路上都是他去寻找吃的,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是非常干净,这令我十分诧异。我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了他,也是由于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乞丐吧,况且还是救了我性命的乞丐。

我们再也没遇到过任何贼人,只是每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向前走着,我也从他嘴中得知了他的身世,他比我略小一岁,自幼父母双亡,唯一带他长大的乳娘也因疾病去世,自此便过上了乞丐的生活,被人打过,被人骂过,也被人用水泼过。相比于他的经历,我还有什么好丧气的呢。

在这一个月中,我们相伴于世,吃尽了人间疾苦,我跟着他乞讨,也被人打骂过,但是这并不能磨灭我要生活下去的希望,我还要给双亲报仇,还要给那些枉死的人报仇雪恨,所以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忍受的呢?

由于小乞丐不想再因为提起姓名的时候想起双亲和乳娘,我便没有询问他的姓名,只是称呼他为“丐弟”,他也没什么不满的想法,就这样,我们日复一日的生活着。

这天,我们来到了兰州,还是像往常一样,我去寻找能过夜的地方,他去乞讨,约定好在进城的地方相见便分开了。

我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好一派繁荣的景象,但是这却令我更加思念双亲了。走着走着,我看到了摆满琳琅满目的小物件的摊位;也看到了座无虚席的餐馆;又看到了人满为患的戏楼;更在不远处看到了被一脚踹出来的小乞丐,我心里不由一颤,远远地冲着他点头一笑,却没有走过去,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看到他一身的泥土与灰尘,我狠狠的低下了头从他身后跑了过去,在终于看不到他身影的地方我重重的跪在地上,用这双白净的手狠狠地捶着满是沙子的大地,我恨自己无能和自己身体的羸弱,每次都是他给我带来果腹之物,而我去乞讨的时日加一起还不足一手之数,仅有的几次也不过是因为小乞丐将自己的吃的都给了我,我去为他乞讨而已。

我无力的垂着那双沾满泥土与鲜血的手,漫无目的的寻找着我们今晚过夜的场所。

也不知走了多久,夕阳已经悄然而至,而我也成功在城的另一端找到了一间破庙,但是令我最为欣喜的则是破庙后面还有一棵桃树,这也使得我心中暗藏许久的想法终于可以得以实现:我要与小乞丐结拜天地!

在我欣喜异常的时候,小乞丐也很默契的找到了我(后来我才知道,这根本不是默契,而是小乞丐每次都很神速的找到食物,并在我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我所做的一系列举动他都看在眼里却从不戳穿,只是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而已)。

看到他回来了,我也顾不上看他所带回来的食物,就将其拉倒了屋后,当他看到这颗桃树的时候,用着不一样的眼光看着我,那种眼光直到他彻底离去的那一天我才明白真正的含义,而今我却没有顾及那么多,只是将他拉到树下一起跪在地上,我目光灼热的看着他,并且用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的语气冲他说道:“小乞丐,我们彼此认识了这么久,你救过我的性命,也一直照顾着我,还天天为我乞讨食物,你每次被人欺负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我却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你身边,但是今天我已经决定了,我们就在这棵桃树下结拜兄弟,以后我们的身份互换,你是的我弟弟,我是你大哥,以后我去为你乞讨,你来寻找住处,能否让我为你做些事情!”说到这里,小乞丐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泪花,我不知道此时的他是什么情绪,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只当作是喜极而泣吧。过了许久只见他重重的冲着我点了点头并轻声说了一句:“哥!”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更像是一个七八岁孩童的声音。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过了好久,我轻轻地伸出了布满鲜血的双手,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微微一颤,便争扎起来,目光一刻不离的看着我的手,我知道他这是想让我注意伤口,但是我没有理会,死死地将他按住,目光坚决的望着他说:“丐弟,我知道你不想说起你的姓名,但是今日大哥却想斗胆为你取一个名字,逝去的人放在心里记住就好,生活还要继续,今日为兄只想为你取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名字,你说好么?”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我,终于在一声叹息中缓缓地点下了头。我冲他微微一笑:“你就跟我的姓,姓‘王’如何?至于名字,我想给你取一个单字一个‘雨’,你觉得咋样?因为你每次都像雨一样滋润着我,在我难过的时候陪在我身边,在我高兴的时候也伴在我身旁,还在紧要关头救了我的性命,你就叫‘王雨’好么?”

他冲着我思考了一会便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嘴角微微凹陷的酒窝使我着迷,他长的实在太好看了,从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就这么觉得,尤其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如此令人着迷,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我是个女人,便一定会为之倾倒。看到他笑的如此着迷,我就明白了,他肯定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我不再多言,立刻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收拾整齐,他也如此,我们跪在树前,郑重的宣誓:

“皇天在上,厚土为证。”

“今日我王辰。”

“我......我王雨。”

听到他的断句,我看了看他,示意他的勇气,又接着说:

“愿结为同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人共戮,天诛地灭!”

念此,我转过头看向他,他也看着我随后起身对我作揖:“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

我也起身回礼:“贤弟,为兄还礼了。”

说罢,彼此相视一笑。

正所谓“雨辰之恩四海内,一生结义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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