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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归来的人

林南没有回话,指了指那白衣人的方向,便将手里的千里眼递给他,王昶却没有接过,到了他这个境界,哪里还会需要这些东西。

林南早已下令让船只靠近,所以,王昶一眼望去,自然是更加清楚。

只见那小船之上,一名白衣人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下颌有不短的胡须随风飘扬,他的手里拿着一壶酒,背上背着一个用布包起的长条物什。

那是一张沧桑的脸,邋遢的脸,更是王昶在脑海中盘旋十年,恨不得饮其血吃其肉的脸。

王昶等这一天等了许久,终于到了这一天之后,王昶激动的内心却突然平静下来。

“将军,麻烦您,叫船只靠近,邀请他上船来。

林南见他脸色怪异,不知是喜是悲,也就没有答话,下令让船只靠了过去。

石决明将酒壶放下,一下坐在了船头,远方密麻的大船上,有人在窥视着自己,这一点,从林南将千里眼放在眼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觉,那些大船在靠近,不知有什么企图。

可是不管他们有什么企图,自己都不想理会,他现在的世界和眼中,便已只剩下手里的这一壶好酒。

林南见那小船已经清晰可见,便让船只停止前进,看着小船上那人叫道:“先生,海上本就危险,你驾着一条小船更加不安全,如不嫌弃,大船宽敞,也更加安全!”

喊声在平静的海面上传出去好远,林南不信对方没有听见,除非是聋子,可是等了稍许,却没有听见回应。

所以他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是聋子。正想着,忽听旁边王昶的声音传了出去。

“石决明,故人相邀,你不敢来吗?”

林南看着船上之人动了动,随即听见一声厚重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能费这么大力气来海上寻找石某,恕我无礼,石某故人中,愿意做这样事的可没有你这样的声音。”

王昶一声冷笑,又说道:“不是故人,便是仇人,你敢不敢来船上一叙。”他的话音刚落那一瞬间,只见小船周围平静的水面荡起涟漪,大船船首之上,多了一个穿白衣的青年人。

船上瞬间响起刀兵出鞘之声,此起彼伏,是船上官兵见船首突然出现了一名白衣人,做出的自然反应。

林南向一众官兵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无需惊慌。

只听那长须胡子白衣人道:“你是谁?”

王昶冷笑回道:“神刀王昶!”

白衣人忽然闭上眼睛,从他紧皱的眉头来看,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稍时。

白衣人睁开眼睛,问道:“我与你,有何仇恨。”

王昶面色一僵,继而又变的满面怒容,道:“石决明,十年前你在南山之巅杀我妻儿,今日不敢承认了吗?”

听王昶充满怒火的话语,石决明面色微苦,眸中尽是回忆与痛苦之色,南海之巅,是一座如云高山,也是他最不想回忆的地方,他忽然一声长叹,叹道:“当日之事参与的人太多,三教九流数不甚数,也至于让我连自己到底有了多少仇人都不知道。”

王昶一声大喝:“今天,你给我拿命来吧!”他空空的手里忽然出现一把细窄弯刀,刀身明亮,此时天色已经黑暗吞噬,只有弯月发出微光,刀刃在着月光下,闪耀着点点寒星。

石决明不禁叹了一声:“好刀。”但见王昶提刀冲来,石决明却并无任何情绪波动,他刚刚纵身跳到甲板之上,王昶的刀便已随之而至。

刀身锋利,吹毛断法,刀法精湛,岂不惊人?

石决明犹如醉汉一般,脚底飘飘摇摇,轻而易举躲过。

王昶刀身不停,一连斩出十八刀,刀罡织成一张巨网,将石决明笼罩其中,石决明面色不变,反手抓住背后长条物什,随意于胸前挥出,一道剑气横空而出,将刀网从中劈碎。

王昶纵身一跃,在空中翻滚起来,刀身随着他身子的旋转,犹如小儿玩的陀螺上的刺刃,凌空劈来,这一刀力道之大,连石决明也面色凝重,他有心躲闪,却已被锁定,无路可退。

长条物什猛力一挥,巨大一道剑气划出,只听铛的一声,剑气斩断神刀,去势不减,将大船侧边打出一个缺口之后,飞入海中激起长长海浪惊人。

王昶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弯刀,他不敢相信,不过区区两招,自己就已经败下阵来,忽然又死死的盯着石决明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石决明看着天边明月,神色迷蒙道:“我要杀你便杀你,不杀你,便不杀你,那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哈哈!”

王昶忽然模样凄惨的大笑起来,他喃喃的看着天空,说道:“我王昶玷污了神刀这个称号,连自己妻儿的大仇都无法得报,算什么神刀”只见他忽然捡起地上的一截断刀,猛的刺入了心脏。

石决明脸色微变,惊道:“你......何苦!”

林南对于王昶一直心存感激,突见王昶寻死,连忙将他抱起,对着在修补船只的官兵们叫道:“快去叫大...”那个夫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发现怀里的人早已没了生息。

他猛然站起,望向面色平淡的石决明,良久,却又忽然一叹,他有心帮王昶报仇,召集官兵要将他围住这句话马上便要说出口,可一想到刚刚石决明与王昶比斗时的厉害,便又绝了念头,心想:“此人如此厉害,就算让人将他围住,也不过是害了更多人的性命而已。”

“先生乃天人,林某佩服。”却见石决明根本不理会自己,无奈苦笑,摸出身上的小剑递出,道:“有人托我把这小剑交予先生。”

石决明正准备回到小船之上,忽见林南手中小剑有些眼熟,他的手微微一动,林南就发现那把小剑已经易主,到了石决明的手上,没怎么和修行者接触过的他,不禁心中微惊。

只见石决明将剑细细端详之后,忽然一笑,对着林南拱手道:“多谢!”便又跳上了小船。

看着小船慢慢远去,林南又转头看向了地上王昶的尸体,心里暗自一叹,想到:“怎么也和你相交一场,若不是你,小儿也不能得救,我也不能让你的身体喂了鱼。”变叫道:“来人,尽快起航,三天之内,我要看见大陆。”

虽然出海半月,但那只是因为要在海上找人,所以一直是以缓慢和铺盖式的搜索这才耽搁许久,但回去可以直线行驶,所以,对于众军来说,这并不是很难。

蜀山脚下有一个小小集镇。

集镇里有一家最大的茶馆,叫做凤来仪,此时,正是一天天气最热之时,也正是凤来仪一天最热闹的时候。穿有各式服装之人开始渐渐往里而进,茶馆虽好,却不是吸引这些顾客进门的原因,这一切的热闹,都只为一个人,一个长须发白的老人。

这个老人是一个说书人,自他来到凤来仪后,便每天都会给这里的人们讲一些关于修行界了的事。

来听书的都是一些凡间人,对于一些飞天遁地之事,自是无比向往,于是,每日正午,本是让人昏昏欲睡的时刻,这些听说的人却都精神奕奕。

“话说,沉静已久的太白剑仙再次出现,还重伤了神刀王昶这件事,可有人听说过呀!”这是那白须老人开口了。

“白老头,你说的什么太什么剑仙的,是什么人啊!”

“可别又是你杜撰而出,用来骗我们这些人的西洋把戏。”

“是啊!是啊!”

堂下,有人如此笑着说道,有人附和。

叫做白老头的人也不反驳,嘿嘿笑道:“这次绝对不骗,这个剑仙,可是确有其人,都在蜀山脚下,我若说蜀山之上有剑仙,你们总相信了吧!”

“嗨,蜀山之上的剑仙们都是为世人降妖除魔,是真心为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着想的人,你说这些,我们当然知道了。”

“是啊,是啊!”

白老头摆了摆手道:“是啊,大家都知道蜀山之上有剑仙,那如果我在说,这个剑仙就是蜀山的人,你们总该信了吧!”

众人一下住了口,再也不提什么,因为不管这人是不是真是蜀山的,到时候议论起来,总是要提道蜀山,众人对于山上的剑仙们都格外尊敬,自是不愿再提。

白老头见堂下没了声音,便正要说话,突听堂下一小女孩说道:“老爷爷说假话骗人,以后我再也不来听你说书了。”

白老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十六七岁小姑娘撅着小嘴,不满意意道。

白老头不禁被小姑娘的可爱模样逗笑,温声道:“爷爷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小姑娘你说,我哪里骗你了。”

小姑娘撅着嘴道:“蜀山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太白剑仙,你不是骗子是什么?”

白老头笑容不变,依旧道:“小姑娘年纪轻轻,蜀山出了多少杰出人物,有些你不知道的,太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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