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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开山洞

明天是我的生日,每年生日我都会望着远方即将落下的太阳,琢磨着人生,憧憬着外面,等待着爷爷煮的长寿面,寻找着未来的我究竟会在哪里停留,我总会把人生编织的很美,把未来想象的很快乐。

这二十几年,我成功的习惯了很多东西,但是人们永远不可能习惯孤单。人就是这样,越长大越孤单,越孤单越想摆脱孤单,越想摆脱孤单也就越孤单。

爷爷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坐在我旁边,一副古铜色的脸孔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孩子,明天就是生日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爷爷慈祥的脸绽开了笑容。

我沉默了许久,爷爷也等待了许久,我简简单单的说出来四个字“我想出去。”这简单的四个字,却承载了这二十年的期待。

爷爷的脸瞬间没有了笑容“不行。”

“就一天行吗?求你了爷爷。”

“你知道从这里到山下需要几个小时吗?”爷爷停顿了一下,眼睛里充满着这么多年上下山的经验,我隐约的还看到一种委屈,然后继续说“三个多小时,你还得不停的走,你知道一路上有多危险吗?陡壁,野兽。”

说到这里我打断了爷爷的话:“没事的,可以靠我的异能力下去,更不会怕野兽。”

“混账!”我没想到爷爷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我看到爷爷的手一直在颤抖,声音更加沙哑继续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你的异能,就连我也不能,我们是正常人,我们没有那样的能力。”

爷爷的手还在抖,他是在害怕,害怕我受伤,害怕失去唯一的亲人,在他心里,只要我过得好,明天才会一直存在。

我赶紧向爷爷道歉:“对不起,爷爷,惹你生气了。”从爷爷手中拿过那碗已经失去温度的长寿面,含着泪吃了起来,面软,却难咽。有一句话我不想再继续埋在心里:“可是爷爷,我们生活在这里,就是正常人的生活吗?”

我看了一眼爷爷,他没有发脾气,手也没有再抖。他这时的沉默让我无比害怕,我怕我的语言过重,伤害到面前这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

沉默了一会,爷爷说道:“孩子,明天出去好好玩一天吧,注意!异能别被他人看到。”

我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面还是难咽,泪,也并没回去,倒是像是憋了很久的雨,一颗颗地落下。

躺在书床上期待着明天,回想起爷爷的话。他说下山需要三个多小时,这里的山形陡峭,山上还有猛兽,雪中的猛兽更加令人胆寒。

当然,我并不害怕,因为我有一身的异能。可爷爷不一样,这么多年每次下山他是一步一步走下去的。这一切,对于一个近古稀之年的老人,他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身下的书床,还有远处的干粮,这些都是爷爷一次次下山买的。每一次,每一路,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困难,多少次险些跌入山谷,多少次面临野兽,没有人知道。他更不愿意跟我说,他把那些堆在心低,化作一种比我更强大的异能,叫做坚强。

第二天,我醒的比以往都早,走之前,爷爷拿给我一本书,说上下山这一路时间很长,怕我无聊叫我路上看,哎!我想今年的生日礼物又是这本书了。

几个时辰过去了,我终于到了山脚下。爷爷真是的,这样的山路,叫我怎么看书,拿着它还碍手碍脚的。

山下比山上热很多,我的汗不停的流。前面有一条河流,我洗了洗脸,然后欣赏着山下一切的美好。

我顺着河流一直走,走过了花圃;走过了高桥;走过了一颗颗树;走过了一个个人;好像每个人对我都很避讳,我看看他们,再看看自己,就确实和别人有差距。一尺长的头发,满脸胡须,衣衫褴褛,两眼充面着羞涩,又带着一丝欣喜,别人冻得一直把手放在兜里,我却一直在流汗。汗已经印湿了干枯的衣服,我走到哪儿,哪儿的人都逐渐减少。

突然感觉对这个世界很陌生,我想这个世界对我也是如此,但我不会恐惧,因为渴望超越了恐惧,总有一天,我会带着爷爷,过着和别人一样的生活。

山下没有白茫茫的一片,眼前的一切都是五彩缤纷。我从未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一朵花,一只鸟,一座桥,一条河。把手伸进河水中,流动的水像一股暖流传递到我身体中,有种意想不到的满足感。

这一天,一直在走,却没有感觉累,只是觉得天黑的太快。我不得不丢下眼前的美好,我得回去了。

刚爬过陡壁,站在小悬崖边上,一只雪豹突如其来的冲到我面前,体型很健壮,乳白的绒毛,一圈圈花斑,长长的尾巴。它的表情并不友善,眼睛一直死盯着我,前爪摆出了随时准备猛扑过来的姿势,无论是眼睛还是姿势都透露着一种杀气。

我试着跟它沟通:“嘿!兄弟,放松点,我……”没容我说完,它迅速向我冲过来,后面的雪掺杂着土马上形成一道烟,朝我越来越近,我赶紧身子后仰,它扑过来一瞬间,我右脚踢中它的下颚,一下借用它的力量,使它飞到我后面。

心想:“一招制敌,果然,这么多年,这么多个早晨没白练。不好!后面是我刚爬上来的陡壁,如果它掉下去一定会摔死。”

我立马回身抓住它尾巴,它的爪子也用力抓着地面,向前冲了一米多,瞬间地面上出现一道道爪子印记。我迅速地向前一步,抱住雪豹的后半身,双腿用出全部的力气,一下停在了悬崖边上。它的前脚与悬崖边几乎平行,我能清楚的听到雪豹急促的呼吸声。我怕它回头,还会把我当做美食,所以没等它回头,我就从悬崖边上消失。

我带着满心的欢喜回到山洞,进洞以后,看到眼前的一切,所有欢喜,都烟消云散。若大的山洞,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

爷爷呢?“爷爷,爷爷。”我大声喊,声音开始有点颤抖。“爷爷,你在哪儿?”

“唰!唰!唰!”我用瞬间转移,一处处找着爷爷的踪迹。可是翻遍了整座山,也没能找到一点爷爷的踪迹。无论我再怎么撕心裂肺的喊,回来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黑夜笼罩了这里的一切,我只好再回到山洞,看看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可能衣服里的这本书,就是爷爷留给我的最后礼物了。

我上下摸着衣服,书呢?坏了!书没有在我身上,书丢了。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我只能一点一点的往下走才能找的更仔细。我又到了与雪豹搏斗的陡壁,悬崖边上清晰的印着雪豹爪子的痕迹,我刚想往下爬,听到后面一只野兽的奔跑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声音很熟悉,又是那只雪豹,我试着劝阻它:“别惹我,最好躲远点。”说完,它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只雪豹好不知死活,没办法,我只能做好与它搏斗的准备。刚转身想好好痛扁它一顿,看到它嘴里好像叼着东西,是一本书。

它在离我不到十米处慢了下来,缓缓的向我走来,我的架势好像吓到了它。我走过去拿起它嘴里的书,正是爷爷送我的那本。

是我误会了它,为了还我书,它在这里等我到现在。我摸着它的头,捋着它洁白的绒毛,跟白天不同,他现在温顺的像只白色的小花猫,在我腿旁边依偎着,似乎成为了我的聆听者。

我跟它讲着我的故事,即使它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我能把这些说出来,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我看了一下手中的书,是美国作家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我翻开第一页,书上有一行字正是爷爷的字迹:“做正常人,好好生活。”

我明白了,原来早晨下山,就已经注定我将永远的离开。我想在爷爷的心里早就想让我离开,他只是在等,等待的一个人的成熟,一个人的独立。

不管去哪,我得走了,向着美好的生活出发。我摸了摸雪豹的头说:“哥们,再见。”

这个时间,游客们都渐渐进入梦乡,只有孤独的我在这深邃的山中一直走着,再一次走过了花圃,走过了一颗颗树,走上了高桥的。我走到桥中间时,我脚步慢了。我看到一位女子在前面坐着,有谁会大半夜的坐在这里,我停在了不远处很诧异的看着她

她说话了,含糊不清的挤出两个字“过来!”我往后看了一下,并没有人。难道叫我吗?开始我还以为是旅游区的工作人员,我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的问:“在叫我吗?”

她轻轻地点头,我朝她的方向走去。走到与她差不多五米的距离时,我已经感觉到一股酒的味道扑面而来。如果不是我,换任何一个不会喝酒的人,走到她身边早已经闻酒大醉。

我坐在她身边,仔细端倪着她,看她的穿着显然并不是工作人员。我想她一定是游客,因为生活中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所以来这里酗酒。她喝完的那些空酒瓶多得已经将她围了起来。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下方,头发被风吹着,吹进了嘴里,手却无力去整理。当我看清她的脸时,才真正的理解了什么叫做一顾倾城。我无法形容她那张精致的脸是什么表情,没有喜怒,也没有悲伤,令我很好奇。虽然好奇,但是我没有进入她的大脑,我不能再违背爷爷的嘱托。

坐下不一会儿,她双手突然放在了我后背上,随及,整个身子也趴在了我后背上,然后弱弱的挤出了几个字:“走~,带我离开。”

我转过头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不管怎么样,总不能把她放在这儿。我只好背起了她,她个子挺高,没想到身体却这么轻盈。

她很快就在我的背上进入了梦乡。但我能背着她去哪儿呢,没有方向,没有终点,我只能背着她在这凄凉的黑夜中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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