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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眼眸

“呆子,你方才说的是什么?”上官雪似是未听清楚。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少年重复道。

“这是天书出现之时都会出现的一句话,想不到你也知道,对了,你是如何知道的?”上官雪问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少年却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丝毫未曾注意到一旁的上官雪。

只见少年眼神凝滞,显出一副极不适应的样子,嘴里总是重复着那句话。

“呆子,你怎么了?”上官雪从背后轻轻推了一下少年。

少年骤然惊醒。

环视四周,又回头看了上官雪一眼。

“我刚才,也是不知道为何,总感觉我曾经接触过天书。”

“甚至――,甚至曾经拥有过。”少年又陷入一片混乱中。

“噗嗤。”一旁的上官雪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少年问道。

“你见过天书?就你,天书会看上你?”上官雪忍不住笑道。

“我――我也就是有种熟悉的感觉,那种似曾相识,与我之前做梦一样,梦醒了,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少年道。

“我看你是想要得到天书想疯了,才会胡思乱想,你以为就你想得到天书的力量吗?”上官雪道。

“你误会了,我并非要得到那天书,再说,区区一本书,对我有何用?”少年辩解道。

“噗嗤”,只见上官雪捂着嘴又笑了一声。道:“看你神神叨叨个不停,我还以为你知道天书呢!”

“莫非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少年问道。

“看你这呆样,我告诉你,你可听仔细了。”上官雪道。

“天书并不是书,且数量不止一个,距青云古志记载,天书共五卷,最近一次出现是在百年前,这五卷天书散落于中原大地,其中的四卷都在不同的地方被发现,天书之中蕴藏有普天之下最强大的功法,就算拥有一卷,若是习得其中的功法,也将所向披靡,无人可挡,若是集齐五卷天书,借助天书之力,便可毁天灭地,亦可扭转乾坤,因此正魔俩派都为了争夺天书而不惜一切。最终鬼王集齐了四卷天书召唤出兽神,就在天下正派皆以为无力回天之时,有人启用诛仙剑打败了鬼王,而诛仙剑也不知所踪,应该是随着兽神一同毁灭了。诛仙剑虽威力巨大,若是仅凭诛仙剑却也是打败不了兽神,若无天书之力不能败兽神,因此,那人必是身怀天书之力,且能启用诛仙剑,才可扭转危急,拯救天下苍生。”陆雪琪道。

“呃,那个拯救了正魔俩道以及天下苍生的人去哪儿了?”少年好奇道。

“关于那个人的记录,记载中并未提及,只是零星记载着他徘徊于正魔俩道之间。

“他会不会是张小凡!”少年突然道。

“也许是吧,都过去百年了,谁知道?”陆雪琪道。

少年仔细听着,也没有多问。

关于当年的正魔大战,谁打败了兽神和鬼王,民间流传着各种说法,其中流传较广的便是青云掌门道玄带领某个弟子,启用诛仙剑阵打败了兽神,拯救了天下。

此刻少年也不去猜想。这也与他无关。

“我到想知道第二层楼阁有什么。”少年指向上,道。

“我也想知道,只可惜凭我是无力打开那扇门,还是走吧!”陆雪琪走出了门道。

少年便走出门去。

落日的余晖也渐渐淡去,西面的天空也是从紫红色渐渐黯淡了下去。

“那你我接下来该往哪处?是不是该回去了。”少年问道。

“天色确实已晚,那好,我们便回去吧,允儿姐姐肯定做了好吃的等着我们。”

二人消失在夜幕即将笼罩的角落。

黑夜如期而至。

推开窗户,皎洁的月光便洒落入屋内

。映照在陆雪琪那孤傲而又美丽的脸上。

“又是个晴朗的夜晚。”陆雪琪自语道。

今日一回到青云山,也顾不及休息,便处理了众多事务,此刻,她显得有些疲乏,神情憔悴。

可她并无歇息之意。

原来她心中一直想着今日周一仙的话。

想着周一仙临走之前的那个动作。

可她琢磨不透,唯一让她明白的,便是自己的责任。

“也不知道中原大地之外是不是真如那周老前辈所言。”陆雪琪心想。

如今正魔已再无过多纷争。天下太平相安之势已百年之久,各正派皆是繁盛之势,青云门成了山下一些有志之士和富家子弟修行炼身的理想之地,天下人渐渐淡忘了青云门发挥的真正作用,便是带领各派守卫中原,抵抗异族侵入。

太久的和平预示着更严重的毁灭。

早些年,陆雪琪便预感会有一场浩劫来打断这太平之势,即便陆雪琪并不希望灾难的到来,可凡事总遵循某些定理,和平总是不会持续太久,必将有一场纷乱来平衡,这是万世天道,恒古不变的法则。

而现在,浩劫就要来临。陆雪琪明白,要提前准备,这也是自己执掌青云以来首次面临天下存亡,百姓安危的问题。她必须化解这场危机,像历代掌门那样,拯救天下苍生……

“你们俩到哪里去了,天色都这么晚了,才知道回来。”

少年和上官雪刚踏入前门,便听到上官允儿略带怪罪之意的语气。

二人顿时停住了,上官允儿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仔细打量着这二人。

“允儿姐姐,我就是带他出去透透气,顺便见识见识通天峰更多的地方,这不一时竟忘了回去。”上官雪强颜欢笑道。

“我看你就是想出去玩,顺便找个理由罢了。”上官允儿埋怨道。

“允儿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

“好了,不必再说了,下次可不要太迟了,你忘了他还有伤在身,已经耽误喝药的时间了。”上官允儿道。

“知道了,允儿姐姐。”上官雪嘟哝着嘴道。

“好了,你们俩个,准备吃饭吧!”上官允儿道。

“真的是承蒙你们的照顾了。”一旁的少年道。

“不用客气,谨遵师傅教导,这是一个青云弟子的责任。”上官允儿凌然道。

“师傅?”少年不解道。

“通天峰的弟子都是掌门的徒弟,呆子。”一旁的上官雪插话道。

“那掌门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少年好奇道。

“我哪知道,掌门又没回来,我来这里也不是很久,又没见过。不过听说掌门是位冷艳孤傲的女子。”上官雪神秘熙熙道。

“今日,师傅已经回来了。”上官允儿道。

“这是真的?可我们为何不知道?”上官雪问道。

“师傅一回来便要打理诸多事务,哪像你们这些闲人到处乱逛,其实也有不少弟子还不知道师傅已经回通天峰了。”上官允儿道。

“明天我们去见识见识一下掌门是什么样子。”一旁的上官雪和少年正窃窃私语。

“好了,快吃饭吧,菜都凉了,尝尝师姐的手艺。”上官雪道。

少年望着桌子上的各种菜,不禁咽了口唾沫,毕竟好些日子没尝过饭菜了。可仔细瞧瞧这些菜肴却是心生奇怪。

“师姐,这些菜我怎么都没见过呀?”少年奇道。

只见有的盘子里放着一些奇特的树叶一般的东西,而有的,则是树根一般,虽是香气浓郁,却是无法下咽。

“小师弟莫要嫌弃,这是通天峰上独有的菜肴,槐果,在山下可是吃不到的。”上官允儿道。

“槐果?却是未曾听过。”少年摇头道。

“这槐果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有青云山上才有生长,青云山灵气充沛,所孕育之物皆为世间稀罕之物,而这槐果正是青云山孕育出的奇特植木,其形似槐木而型小于槐,青云山虽四季温和如春,可每到凡间春季之时,便会结果,便取名以槐果,其枝叶,根茎可作为日常食用,果实亦可食,但青云山植木孕育出的果实必然蕴藏着极为丰富的灵气,因此果实大都用于制灵药,用于增强修为,疗伤之类。功效显著,常有练功之人,不慎受伤,或是气脉错乱,便食此果以缓和。这枝叶根茎作为菜肴自然也是有这些功效的。”上官允儿道。

少年便顺势尝了一口。

“怎么样?感觉如何?”上官雪问道。

“有丝酸涩,略带微苦,可吃下去有股气流贯穿于全身。这槐果枝叶竟如此神奇。那青云山还有种植其它类植目吗?”少年问道。

“其实这槐果并非种植所得,皆自其生长,灵气供养,生长奇快,青云弟子所食之物皆是采摘得来,却无种植之意。也是上天所赐之物。”上官允儿道。

“有包子吗?我自小爱吃包子。”少年道。

“其实这里也并非不识人间烟火,包子馒头之类素食都是有的。只是我不常做而已,你要是想吃,我便立马去做。”上官允儿便要去厨房。

“师姐留步,既然师姐不常做,便是不爱吃包子,不如让我去厨房,我儿时跟着我爹也学了不少没用的本事,这回便排上用场了,也顺便为你们做些什么,不然我会于心不安,认为自己只会拿别人的东西而自己却不会回报。”少年起身便去厨房了。留下上官雪和上官允儿。

“他有这般觉悟,懂得感恩,以后若是能留于青云,方能委以重任。”上官允儿若有所思道。

“这能算什么,顶多算是白吃白喝而良心不安而已。”上官雪嘟哝着嘴道。

“哦,那你在我这儿白吃白喝,可曾想过要回报我什么?”上官允儿笑到。

“允儿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什么样的关系,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还有什么回报可谈的。”上官雪漫不经心道。

“就知道你会狡辩”上官允儿道。

“还是允儿姐姐对我好。”上官雪道。

“行了行了,你都多大了,看看你连做饭都不会,快去跟人家好好学学。”上官允儿道。

“知道了,允儿姐姐。”

上官雪跳着去了厨房。

“还是跟个孩子一样,这要是入了青云,可如何是好?”上官允儿叹息道。

“呆子,你在干什么?”

只见上官雪从少年身后冒了出来。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吓我一跳。”少年埋怨道。

“你在做包子吗?”上官雪问道。

“有什么不对境吗”少年问道。

“这几个是你做的吗?”上官雪指着一旁的几个包子问道。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吗?”少年道。

只见上官雪围在少年身边转个不停。

“你想要吃就拿去吃吧,我做了很多呢!”少年道。

“那我可不客气了。”

说着上官雪便抓起一个包子送往嘴边。

上官雪仔细瞧了瞧,然后咬了一口。

半响不停见动静,少年回过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啊!”少年问道。

只见上官雪拼命将那包子望嘴里送。似是噎住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少年急忙弄来一些水让上官雪喝下。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怎么样了?”少年关切的问:“感觉如何?”

只见上官雪冲着少年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没事。”

“你怎么噎成这样?”少年问道。

“你做包子的手艺是跟谁学的?”上官雪问道。

“跟我爹,是不是很难吃啊?”少年问道

“我觉得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厨子。”上官雪笑道。“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了。不,应该是第二好才对。”

“真的吗?那第一好吃的包子是谁做的?”少年好奇道。

只见上官雪望着月亮,半响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很贫穷,我爹带着全家从很远的地方到锦都投奔我叔父家,因为路途遥远,带的银两也不多,路上还遭遇了劫匪,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我爹只得带着我们沿着去锦都的路乞讨,有一次遇到一群卖包子的小贩,我爹便让我和我娘等他回来,那时我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当爹强颜欢笑带着几个包子跑到我面前之时,我不顾一切,大口的吃了起来,那是我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包子更好吃了,那天晚上,爹睡觉时,娘才发现爹全身都是伤,爹一定是偷了人家的包子那一定是那群买包子的小贩打的。后来到了锦都城,我爹经商做起了生意,自那时起,爹便下命令,以后不许买包子,我们家都是很少吃包子的。自从我偷偷离开家来青云山,沿途我买了许多包子,把这些年没吃的都吃回来,可再也吃不出以前的味道了。可你做的跟别人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少年问道。

“我也说不出来,只是吃的时候,感觉很微妙,很细腻,我能体会到你一定是很认真的在做,还有你做的包子很小,恰好够我一口吃的。”上官雪道。

“你要是喜欢,我天天做给你吃啊!”少年道。

“好啊!”上官雪微笑道。

少年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我怎么会说这些话?这场景怎么会这么熟悉――”少年心想。

“我是说如果我可以留在青云,日后若有机会――”

上官雪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眸,打断了正欲辩解着什么的少年。

就这样,皎洁的月光之下,二人深深的凝视着彼此。

月亮悄悄的被乌云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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