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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偷瓜

冬天和春天还真是难以辨别,沈毅都没感受春天的气息,天就一下热了起来。

大人们开始繁忙起来,要给小麦除虫,给过了个冬的蔬菜松土。沈毅一直都不清楚大人们整年除了冬天轻松点,似乎总是忙碌着,现在他也不懂为什么这么忙碌,以他前世几十年的生涯中那点浅薄的农耕知识很难想明白。

不过这不妨碍他心情开始舒畅起来,不为别的,就是衣服终于少了。整个冬春季节都穿着厚厚的衣服,让他很不得劲,现在的毛衣是自己织的,棉袄是自己做的,那叫一个重啊。现在终于轻松起来了,穿着薄薄的从大伯那传到堂哥那现在又传到他身上的,改了又改的的确良衬衣。

虽然是改了又改,并且还是不合身的衣服。但有件的确良衬衣穿在身上别提多让人羡慕了,沈毅身上这件看着年龄都要比他大了。据说是还是大伯当年表彰大会上镇里给奖的,当时别提多风光了。如果不是实在太旧了估计都传不下来,看着领子全是缝缝补补的,身上的补丁都有七,八个地方了。

沈毅看着这像丐帮弟子的衣服,很不想穿,不过不穿就没衣服穿了。总共才两件衣服,另外一件稍稍好些的还在门前凉着呢。

“力力,我们家的瓜熟了,走,去偷一个吃。”

沈小兴气喘吁吁的跑到沈毅面前,而后又一脸羡慕的看着他道:“这是的确良衣服啊,摸着真滑。”一边说一边还拿小手在沈毅的胸前磨蹭,让沈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把拍掉他的手,“你想穿,我跟你换着穿呗。”

沈毅看了看他的衣服,虽然也破旧但看着怎么也比自己身上的强多了,起码补丁少啊。

“真的?”

“嗯,真的,不过等会回家要换回来。”

沈毅可是知道这衣服对大伯的重要性,就这样破烂了堂哥都不肯给呢,要不是他实在没衣服穿了估计也轮不到他。你说为什么不拿别的衣服给?改衣服也得从最破的开始改,只有那些破的不像话的衣服才会改小,留给更小的孩子穿。

两人换过衣服后,都各自觉得爽快了。沈小兴有点得瑟起来了,的确良啊!全村才三件呢。一件是全村最有钱的人家沈富贵的,另一个件还是沈毅大伯的。那是咬牙切齿,忍痛割爱的买下来的,没办法谁让他大伯做了村书记呢,去镇上开会总得有点体面的衣服吧。不过那件衣服就差没买个保险柜锁起来,一年也就穿三次都是去镇上开会穿的。

想来几十年后的人是没办法理解现在这种做法的,沈毅就没办法理解,一年才穿三次,这准备穿一辈子的节奏?

中午太阳有些炙热,劳累了一个上午的大人们在吃过饭后都会睡会午觉。

而沈小丽家的门口却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孩子,那便是沈毅和沈小兴了。沈小兴唆使着沈毅来他家偷瓜,沈毅很想对他说:能别说偷么,你自己家的瓜也能叫偷。

这瓜沈毅也不知道应该叫什么,很多地方叫法不同,几十年后的超市都有卖的。不过在村里大家都称呼为:香瓜。破开后里面是粉红的馕,很甜。大人们经常交代馕不能吃,会拉肚子。不过那甜甜的味道怎么能挡得住,基本孩子们吃的时候都会吃掉,有些还就只吃馕。

想起这瓜的味道,沈毅忍不住肚子的馋虫开始造反了。

“这个瓜不熟,不行。”

“这个可以,肯定甜了。”

沈小兴一个个敲过去,俨然一副老行家的表现。

其实村里的孩子基本都对那些农作物有辨识力,沈毅自己也能摸出熟不熟,不过现在嘛!估计很悬了。那些记忆中的事还是有很多难以想起,比如摸瓜。

跟着沈小兴精挑细选的摘了两个瓜,两人跑到沈毅爷爷家的后门竹林里准备享用。

那片小竹林是以后孩子们练功的地方。因为再过一两年就要播放风靡整个70,80年代的《射雕英雄传》了,当然了还有那只孤独的猴子《西游记》。于是小竹林成了孩子们练功的场所,经常对着竹子拳打脚踢,时不时的还把衬衣脱下披在后背,把领子口的纽扣扣上爬到高些的地方往下跳,似乎自己也学会了轻功。

沈毅还记得自己曾经想学着电视里的铁扇功,弄把扇子四处挥舞着。只是折扇对当时的老百姓来说是个奢侈品,整个沈家村也没见到一把,于是便拿着爷爷家的老式的扇子详装着折扇,但一身的补丁衣服加那扇子怎么看也不像铁扇功而像是济公。

“好啊,你们又偷瓜,偷谁家的?”

正当两人开吃的时候,却给路过的沈小丽给看见到,鬼知道大中午的她怎么还在外面晃荡。

“嘘!!别叫,轻点声。是咱们家的。”

沈小丽立刻瞪大眼睛,手指一指弟弟:“你又偷家里的瓜,我要告诉娘去。”

“别啊,别啊,分你一半。”说着沈小兴比划着手里的两半瓜,终于递出了一块比较小的。

“我给一半吧,我吃不了这么多,中午吃太饱了。”

沈毅递出自己手里的半块香瓜。

“好,分你的,”沈小兴迅速收回手。

沈小丽纠结了,她知道这样不对,可又受不住诱惑。最终她加入吃瓜队伍,反正都摘下来了,又不能长回去。

结果当天晚上就被知道了,原因么是大人们的告诫不听,三人都把馕都给吃了,结果沈毅跟沈小丽都没事,就沈小兴晚上拉的那叫一个惨。最后受不住的沈小兴交代了罪行,小孩子不把风的嘴一下子把沈毅跟他姐姐沈小丽全都说了出来。

沈小丽是女孩子,只是被骂了几句。沈毅就更没问题,最近几个月时间表现太好,爷爷坚定的认为是沈小兴把他孙子给带坏了。可怜的沈小兴供出两人反而连带着两份责罚一起受了,连着三天走路捂着屁股,还被沈小丽定为叛徒。

几天后,沈小兴一脸兴奋的跑来找他,“我大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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