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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忆(下)

天边的太阳越发炽热起来,这场对往事的诉说却是迎来了短暂的沉默。王炎那手中的扇子此时却像一把雨伞一样被他给展开成了圆形,然后从扇子的接口处弯折了一个扇骨插在了锦服肩上,反观双手则完全的收回了袖中,整个人完全被那宽松的衣服给包裹住了,头顶也被这怪异的扇子给遮住了。待得一切收拾好王炎才接着说道:“我这翻说法可是让你不敢置信?你还认为当初是我们想骗你父亲的还阳草不成杀了你父亲的吗,你那时才多大你真得就这么肯定吗?希望我这翻细细交代不会被你认为别有用心”。柳升脸色却是有些奇怪,想说什么却是忍住了不开口。王炎又说了起来: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还是太武断了,一个传承几百年的家族得罪之人多了去了又岂非这些证据就能够证明得了的。但是这老天对人就算再残忍可也会给人一丝希望。所以我们在一次意外之中,找到了那天买走还阳草之人,这让我疯狂的不计代价违背了府界的规定,杀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以此来逼他招供,可他却死活不招,所以我准备再杀他父亲,也算抓到了他的软肋,松口告诉我们,原来那草就是被我说的那壮汉嘱咐他来拿走的,他叫御立润,这显然是他入内门弟子后得的门派姓氏。这交易之人还祈求我放他一条生路,拿他那帮人跑腿所得的一两金子来赎回自己的命,可怜的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还以为我是那贪财害人性命之人。到此我想你也应该有些眉目了吧,那欲害我家族的堂主必然是功夫高深之辈,我这一没落的家族肯定抵不住他的精心算计,想必那不翼而飞的还阳草就是被他给悄然拿走的吧,只是不知后来又怎么到了你父亲的手上,然后上演了这一出,那时你带着你父亲的尸体到王府想要我们救他,可是一个死人,一个夺走我们家族希望的人我们会救?不是看在当时处处维护你的阿妹再加上你可能还知道那消失的还阳草的下落,我们当场就可能连你也杀了。

王炎说完又微微扬起了头,这天似乎处处和我作对,好不容易出来也不让人安心,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得了这种见不得光的病不就是应该永远生活在阴暗的角落吗,既然想出来那就得做好受伤的准备。最后再啰嗦一句,让我阿妹爱上你和你结婚,你以为真的只是我们对你父亲救命之恩的回报吗?你错了,那是我祖父想出来解决这该死的病的一个方法,就是淡化血脉,然后得以弱化这病根,从而来使家族血脉哪怕最后淡得只有一丝也算延续了下去。你带着小忘回去能获得我们家族的全部,虽然这段时间折腾得厉害,所剩比不得以往,可是对你的那些想法和小忘也还能算一股助力,况且,我父亲还知道一个家族的辛密或许还能让你有能力复仇。说完王炎就径直往那座落在山间的小屋走去。

柳升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前面那颤颤巍巍前行的男子的背影,心里知道或许他说的是对的,或许他想给孩子一个更加好的生活,可是他也不愿意回去,因为这一切的一切从这炎二少爷的口中述说出来时无处不显现出这家族所犯的错误有多愚蠢,又岂能在这事实的陈述之下就能从心底里原谅这亲手杀了父亲的一群人?虽然希望孩子能忘掉这一切在这山里长大,可是那窝在山里的一切又是如此的让他痛恨,那宿命的鸡鸣,那年年纠缠的土匪,那日日萦绕在心里的孱弱、隐忍都是他所痛恨的。尽管能面朝黄土,背朝天,贴近这世界最真实的地方,靠近这家的最温馨之地。那天晚上的火焰的亮光却是再次闪现在他的眼里,既然现在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自己等到了如自己所愿看到了这王家破灭的结局,是不是应该紧紧握住这次机会?让这孩子能够更好的活下去?更有有尊严的活下去?若自己一直带着他在这乡间生活,就能让他安然一生吗?一连串的问题在柳升的心中响起,有对那心结的抗拒,有对那孩子未来的打算。最后柳升下定决心扛起锄头默默的朝着那王炎走过的路,自己很熟悉的路走了过去。或许只有自己能更好的存于这世上,孩子才不必像自己一样,更不必像爹那样被人给随意操纵甚至杀害吧。这一决定或许也将成为本书这个恩怨情仇的世界的真正序幕。

很快柳升就追到了那王炎,然后就对他说道:“如你所愿,我同意了,我知道你们是想孩子以后来继承你们家族,可我想以后未必会如你所愿。”王炎只是略含疑惑的看了看柳升,然后点了点头,答应了他,并要柳升立刻启程做接手的打算。柳升没想到这一切会这么的快,显得有些惊讶。而这一幕也被这王炎给预想到了,顺口的说出了他的打算:我知道你肯定会很惊讶这么快,至少得等我不行了你再来吧?实话告诉你,我如今也是时日无多了,我在调查此事时曾被一人给暗伤,那人功夫有些阴寒,对于常人来说可能不会要其性命,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压倒我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请了熟治内伤之人过来查看也依旧毫无好转,反而发现阴寒之力在我体内聚集且不断增多,跟常人慢慢消逝完全不同,只能日日吃那灵芝等至阳之物压制体内寒气,即使这样也只能延缓症状罢了。要这种情况发展,我也顶多还有几月的时间了。

柳升有想到过会由他来摘这桃子,知道这一切很有可能会到来,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俩人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过什么了,都加快了脚步往那间小房子走去,方向相同,从某种程度来说使命也相同,只不过一个是为了家族的延续,一个是为了父亲的职责。

两人很快就转过一片山头,视野瞬间开阔了起来,能够远远地看见那熟悉的小院子,看见那熟悉的小屋。只是待得走近却是发现那院子之中多了些不速之客,一些年年让柳升咬牙切齿的不速之客。

“什么人”?王炎快速的问道,柳升带着些恼怒情绪说道:“一些年年横行无忌的土匪”。土匪,哪家的土匪?这府界最大的一家。王炎只是哦了一声,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竹筒,对着底部一扣,一股亮光飞快闪出,在天空爆炸形成一股青烟,整个过程却是一点声响都没。然后就对着柳升说道: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得如此一幕,柳升心情却有些舒畅,所以有些兴奋地握住了手上的锄头,然后跟着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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