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起被子打算下床.刘彻听见响动转过头见我离了床,忙走过来腾空将我横抱起,你身子虚弱,快躺回去!
我已经好多了!我不满地抗议,我现在精神得要死,不信我跑千米给你看?
他徒然沉下脸,不要说死,以后都不要说死!
我愣愣地盯着他,他在我头顶吐着温润的气息,我好不容易才将你带到身边,不想再失去你!
听他严肃认真甚至可以说是害怕地说出这段话,我心头猛地一紧,刘彻....我轻唤他,他没安全感,他怕我会离开!
我侧头抱住他,哽咽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么多人,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我明明......
我不在乎!他打断我的话,我就是喜欢你,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发生了什么,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华安,答应我你要永远待在我身边……
我泪眼模糊地点头,好,我待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了.
浑身被束缚住,刘彻紧紧地拥住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蠢,真蠢!
我破涕而笑,抹去脸上的泪楼着他的脖子,嗔道:不要老说我蠢!我可是我们学校的优等生,上知天文、下晓地理,闭着眼睛都能将地图一丝不漏地画完,你居然……
瞧我都说了些什么!
我猛地收住口,一边暗骂自己一边偷偷瞄刘彻,发现他正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顿时心里一片片地发毛.真是要命,一时得意忘形竟连说了好几个现代专有名词.刘彻,如此聪明的刘彻会不会起疑了?
我满脑子地想找什么借口蒙混过去,他突然收回了那令我不寒而栗的眼神,说:“你信我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着实把我问得一头雾水,我不解,他看着我,目光异常坚定:“再等等,等我真正掌握了实权就将你接回宫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刘彻……年少气盛的刘彻!胸怀抱负的刘彻!好高鹜远的刘彻!
他在不满,不满此时徒有皇帝的虚名,他想要的是真正的名号,真正的,不被人控制,能主宰自己命运至少能安心安置一个人的实权!
九月末,有司曲意献谀,所说改元宜应天瑞,当用瑞命纪元,选取名号。刘彻采纳建议,于十月以“建元”为年号。
由此,开创了帝王以年号纪元的新史。
几日后,刘彻颁下一道诏书,命丞相御史列候郡守诸侯相等举荐贤良方正,直言敢谏之士,设立明堂,以朝诸侯。
不久前收到了南宫的来信,信里说乌托相信我的死,已经将“我”厚葬,至此我才完全安心下来,不再担心会发生什么变故了。
对于小云,虽然她被厚葬,但我却始终无法心安理得。它就像一颗种子,已经根植在我心中,无法磨灭的愧疚。
我闲来无事,在院内栽了些花草,可惜这个时日不适合种花,只得略略栽些仙人掌之类的奶养植物。
正刨着土,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的声音:“华安,看我带什么来了!”
我寻声望去,心里蓦地一喜,丢了铲子便朝他急走过去。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我蹲着身,欣喜地抚摩着奥特曼,怎奈一腔热情却换来它的冷淡,心里一凉,但仍是很欣喜。
“你走以后我就将它养在身边了。”刘彻跟着蹲下身,与我平视。他含笑瞥了我一眼,将手里的麻绳递给玉妆,“这狗认主,你不在它也没以前那样欢腾了。”
我撇撇嘴,“认什么主啊,你看他现在对我多冷淡。”
他笑笑:“你也别跟狗生气了。”大手拦过我将我横抱起,径直朝屋内去。我盯着他的脸,觉得他今天有些异常,眉目间神采飞扬,忍不住问道:“今儿发生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他含笑看着我,手上的力道加重,将我紧紧圈在两手内,“上午召见了位贤士,他的学识兼采墨子”无为“及法家经世致用的治国之术,实为治国良方,与我所想的甚为契合!”
“哦?”难得见他这么高兴,我不免对他口中所说的贤士好奇起来:“他是谁?竟能如此受你重视?”
“是父皇在位时任博士的董仲舒!”
我惊得倒抽口气,原来竟是董仲舒!历史上那个又名《天人三策》的创作者,首次举议兴太学举贤良以及提出尊儒的,董仲舒!
乖乖,这怎么得了?
我很是激动,只觉浑身热血沸腾,“他人在哪?我可否一见?”
刘彻见我异常兴奋的模样,讶异地眯其眼,“你认识他?你......”
见他又露出那种探究的目光,我轻捶他的脑门一下,“在想什么呢?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他收起了笑,我不禁一颤,感觉有种我无法言说的压抑气息,不由得伸手紧握住刚才捶打他的手。
是从什么时候起不一样了呢?他俨然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任我凶任我吼的少年,他只一眼却已透露出另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是了,他原本就有着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息,他终会成为历史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按理说我该高兴的,可是我心里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心酸呢?
曾今与我最亲近的人,在远离我吗?
我抬头看向他。英气逼人的脸,眉目间那抹凛冽的威严,是了,是了。这张脸的主人,明明就在我眼前,却是与我渐近渐远。
渐近,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