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兰镇,位于北凉州最南端的山谷盆地,因为这里天山校尉府七杰的千海帆的出生地而闻名,北凉州格局稳定之后,千海帆奉命镇守都兰,震慑着北凉州和镇西州交接的边界。
王海抵达都兰镇后,马不停蹄的回到都兰将军府。
“王海哥你没有随将军出使?“常驻将军府的欧阳箬竹端上一杯第一个赶来。
“风后让我接薛少爷回皇城,小少爷呢”王海吹了吹,一饮而尽。
“将军常驻都兰,皇城的将军府不过是觐见风后的下榻之所,没什么老人,小少爷过去谁来照顾衣食起居,传授学问武艺?”欧阳箬竹觉着十分突兀,转身去后院寻她大姐商量。
不一会儿,欧阳寒梅来到前厅,随意落座。她一脸憔悴,像是受了风寒。“二妹正在花园知道小少爷射箭,三妹急匆匆来找我,我也没听太清楚,就来问问你,听说将军一夜白头,可是谣传?”
“唉,当年八王之乱后,薛大人身子骨本来就日渐衰弱。差不多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只不过先前有周常奉的玄武精血吊着,估摸着能再撑个几年,谁曾想薛大人突然遇刺,等将军赶到皇城时,已经是弥留之际了。”王海攥紧着拳头,无处安放。“谁知北宫丞相说孔雀王朝婆罗门教的主神毗湿奴有起死回生的神药,所以将军才急急忙忙出使孔雀王朝求药。”
“不是已经昭告天下,宗主过逝了么!”欧阳寒梅又惊又喜,从座椅上一跃而起。
“风后即将带军出征天山,将军又一心扑在求药的事情上,所以皇城现在较为空虚,风后大人只得用秘术将薛大人冰封藏匿起来,待将军凯旋,为薛大人续上一命。”王海深知这欧阳三姐妹是薛大人在神宗的心腹,所以没有什么隐瞒。十年前薛宗主将还是婴儿的小少爷托付将军时,顺带把她们派遣出宗门,来到将军府照顾小少爷。
“宗主的讣告还没发出三个月,听闻皇城里我神宗三位副宗主已经摆出阵仗争夺宗主之位。真是心寒。”欧阳寒梅平复了一下心境,冷冷说道“既然宗主无碍,我们就早日随少爷入皇城,静待将军凯旋。若是那些贼人再把心思打到少爷身上,我们三姐妹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都兰将军府的后院极为广阔,薛瑞正在欧阳欣兰的指导下练习射箭。
欧阳欣兰左手执弓于腰间,箭囊挂于在右侧,正在给12岁的薛瑞上第一节弓箭课。“俗话说大道三千,弓箭之道也是这世间万千奥义的一种。弓道最基本的要求,是用弓把箭射到标靶之上。”只见她双足踏开,侧对标靶,稳定上身后,右手取一直箭羽搭在弓上,双手用力拉开弓箭,左手水平于肩,右手勾线至脸颊,几息之间瞄准靶心,右手放弦,弓箭顷刻之间命中二十米开外的靶上。
薛瑞从小在将军府长大,时常看见义父千海帆将军和部下在后花园射箭玩乐,但是从未有人如此仔细的给他讲解和示范。在他心中,欣兰姑姑可能没有军人们那么器宇轩昂,但是刚才的技艺之中,透露着一种灵秀之美。
欧阳欣兰稍事停顿,放下弓箭继续为薛瑞讲解:“弓箭之道中涉及的动作、修养、精神力、礼仪等,都能充分锻练弓手的身心。弓术包含着战术、武艺的战斗意义,不仅仅是和对手较量,更是自己与自己的较量。弓箭之道宜静心,忌浮躁,即使身处千军万马的搏杀之中,也必须摒弃杂念,心如止水。”
薛瑞从6岁开始在三位姑姑的教导下读书识字,学习礼仪,义父千海帆只是偶尔考校一下学问,很少过问。而他的父亲神宗宗主薛毅帆在他印象中只存在于三位姑姑的言语之中,12年来只有几次春节见过几面,父亲这个词,太过陌生,只有每年一封的家书和记忆中常坐在轮椅上的背影。从来没有人提及过他的母亲是谁,似乎这世上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