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雾区
研究所在比较偏僻的远郊，离市区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进了市区又遇上堵车，等他们到那边已是下午四点。
会议已经快结束了，柯子俊抱着厚厚的数据单，走进会议室。苏艾等在门外，听到里面唏嘘杂乱地争论。
“当初我就说不要接这个项目。这根本是在浪费我们人力、财力。”
“关键现在国家这块资金断了，我们自己出钱搞。就算疫苗能搞出来，也是得不偿失。”
“还有境外呢，他们要啊。”
“资金这块，我们来想办法。这个疫苗一定要做出来。”
一个冷俊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随之被拉开。接着深黑西服的男人大步出来，带着一身的孤傲。
“你怎么在这？”苏艾张着惊成O型的嘴挡住他问。
“巧合。”那男人微微乱了节奏，目光闪躲过苏艾的疑惑的小脸，加快步子走开。
苏艾并没有追过去。并不是她不想问个清楚。而是觉得这个男人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不想让人感觉是在纠缠他。
回所里的时候，正遇上下班高峰堵的也是没谁了。出市区已经六点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边的雾汽也越来越浓。
苏艾感觉到无力困乏，她觉得肯定是这雾汽湿闷得缺氧。
“柯子俊，你能不能开快点？这雾好闷人。”
“好。”柯子俊一个油门，将速度提到100码。
窗外的雾风“呼”地窜入车内，两个人一下子满头满脸的雾水。柯子俊的眼镜片顿时只有一片白。
“前面有人！”
柯子俊模糊地看到车前不足两米处的黑影。情急之下他向左猛打方向。一阵颠簸车子撞断路牙，冲进一片夹竹桃苗圃林。
“苏艾？你怎么样？”
“我好像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没事就好。那个人怎么样？有没有撞到？”柯子俊摸索找着摔掉的眼镜。
“我下去看看。”
苏艾推门下车往公路上走。公路比树林高出两米左右，她只能抓着路牙石，顺着冲破的坡道往上爬。苏艾伸脑袋一看，公路上并没有任何东西。
看来那个人没事，已经走了。
苏艾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准备退回去告诉柯子俊。这时她感到有人在握她的脚。起先，以为是柯子俊跟过来，可转头一看。
一个人一丝不挂血地趴在地上，全身血肉模糊。蓬乱的头发被血水粘连成一缕一缕的。脸贴着地，伸着长长的胳膊正往她腿上爬。那胳膊裸露着肌肉和血管，像是刚被剥了皮。
“救命呐！啊……”
苏艾边喊边拼命地踢腾，可那个人却越抓越紧。已渐渐爬到她的腰上。柯子俊那边像死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苏艾停了脚下的动作，拼命举起路边的水泥砖，胡乱地砸向腰间的人。
“啊，呜呜……”那人发出一阵类似哑巴的呜咽声，滚下坡去。
苏艾爬到公路上破音地嘶喊柯子俊！柯子俊依然没有回音。
他到底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报警！可手机，还在车子里。走吧，这荒郊野外的往哪走？关键柯子俊还在车里生死未卜。
苏艾想到这，壮胆子伸头望了望路坡下。刚才那个人不见了。再扩大范围看看，确实不见了。她抱着砖又滑下坡去，小心翼翼地向车子靠近。
“柯子俊？”
柯子俊侧躺在坐椅上，鼻孔嘴角流着血。听到苏艾喊他，情绪异常激动起来。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手重复强调地指着车底。
“你这是怎么了？坚持住，我来打120。”
柯子俊一把拉住苏艾翻包的手，从嘴里生硬地挤出两个字“眼镜”。
“眼镜？我会帮你找的。我先叫救护车和报警。”
“眼~镜！”
柯子俊拼尽全力握住苏艾的手，死死盯着她的眼镜。从他惊恐执意的眼神中，只能看到那眼镜非常非常重要。
“好，松手。我来找。”
苏艾不一会便在油门踏板下找到了那幅黑边眼镜，递给他。柯子俊吐了口嘴里的血，用力推回眼镜。
“藏好。谁都不要给。除了我女朋友……”他使劲摇了摇头，还是没能清楚地说完后面的话。
苏艾大致也是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点点头，示意他不要太激动了。把眼镜别进蓝色仔裤腰间，再用扯出白色的衬衫遮盖住。
接通了120的电话，苏艾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位置。对方让她找附近的电线杆标号。她握了握柯子俊的手，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公路上跑。
跑了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一根，她把编号告诉对方。苏艾接着打110报警，这次她编号没说完，对方就打断了她。
“你现在冷静一下，认真听我说。我们会马上出警去救你的同事。但是你现在赶紧离开雾区！一直往南走，走到没有雾的地方，等我们的警车。”
“可是我同事……”
“现在就走！如果你手机电充足，不要挂电话，边走边和我说说详细情况。如果没有什么电，你就留着紧急时再联系我们。”
苏艾挂了电话，看着身后树林里还亮着大灯的车子。浓浓的雾汽里昏黄的灯光，像是生命微弱的萤火虫。
柯子俊应该是受了内伤，如果再遇到刚才那个怪人，他一定会死的。我回去，还能帮他锁在车内，保一时安全。
警察这么强调不要回去。我好害怕……
正在苏艾良心和害怕对抗的时候，公路北端的浓雾里，一团黑影朝她跑来。越来越清楚，越来越高大。苏艾扭头拖着发软的腿，拼命朝南边跑。
“苏艾。”
背后传来熟悉而亲切的呼唤，那是一个久违的声音。苏艾停住脚转身去看，他正朝她傲娇地笑着，一如曾经。
“韩诺！”
苏艾猛地朝他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趴在肩上哭道：“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那人却偏过头抗拒地想推开她。苏艾松开手，惊愕地望着他。
“你是不是变心了！喜欢上别的女生了？我就知道！你们男生没一个好东西。她很放得开对不对？不像我，这么胆小，不敢跟你上床。对不对！你到是说话啊！”
“赶紧跟我上车，离开这！”
苏艾发疯地冲男人吼道：“告诉我对不对！”
“对！”
啪！苏艾照脸就是一巴掌抽过去。
“想死就待这里。”那男人闭上眼镜，冷冷地说了句，转身往回走。
苏艾追上去又死死抱住他，“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又要走。不要再和我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转校的，对不起！”她说着，不顾那男人的躲闪，顺着脖子吻了上去。带着思念与恼怒强吻住他的薄唇。
那男人愣了几秒后，一把把她推出身边。苏艾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她彻底被激怒了。站起来扑过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这时警车过来，下来的两人把她强行拖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