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宅里的夏荀看着眼前归来的年末,他和自己一样褪去幼稚,看着他轮廓愈加分明有型的脸,夏荀心里感慨万千,五年了!
五年里这张曾经日日夜夜侵扰她脑海的脸依旧能隐约看到曾经的夭夭桃花感,他下巴有了些许青头胡须,只是他的脸上的疤痕依旧明显,似乎岁月也慢慢的打磨掉了疤痕的刺目感……就像夏荀自己现在看着额头上的疤痕一样,有它自己才是完整的。
年末捡起地上的苹果拿在手里,他离她很近,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夏荀,他要好好看看眼前这个他日思夜想五年的女孩儿,她已经蜕变,从眉宇之间看出她变得淡雅从容,她额头的疤痕依旧明显,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涌出许多的眼泪……就是这样的眼泪多少次让他从梦里惊醒!
“你……好些了么?”酸涩哽在夏荀的喉咙里让她声音嘶哑……夏荀以为自己会像想象中质问,可是张口却是询问,他依旧能让她不由自主的知道自己最深处的真心!
“好了……抱歉,让你牵挂了!”年末的声音也愈发稳重磁性,轻描淡写的只字片语不能掩饰他内心的歉意和悲伤……他悲伤自己失去她五年,悲伤他自己空白了五年,悲伤他们无法回到从前!
“你后悔么?”夏荀哽咽着问,喉咙从来没有比此刻更酸涩难咽了,她的眼泪成行滑落,那双初见就让年末惊讶的如湖水澄澈的眼睛,此刻像是关不掉的水龙头眼泪泛滥成灾……
年末握着苹果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低头没有回答……他内心却极度煎熬难过,后悔么?他当然后悔离开她五年,这五年他以为早已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可她问后悔么?说明她依旧在意他,年末不想夏荀因为在意他而错过更多,如果这样五年前就不该离开!
“不后悔!”
尽管夏荀心里早已有答案,可听到这三个字依旧失落和心寒,她噙着眼泪良久说了句:“还好,你没有说后悔!”
还好你没有后悔,不然我现在的生活会因为你的后悔而毁灭……夏荀当然不会告诉年末这下半句,只说给了她自己听。
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我要结婚了!”这句话夏荀像是告诉年末又像是自言自语,她要结婚了!
年末没有理会那句话,问夏荀“你怨我么?”
“怨过……可……”下半句哽在喉间已是说不出,夏荀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肩膀颤抖着,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人能瞬间解锁你最不想回忆起的记忆,接而涌来遗憾,埋怨,爱恨交融,总有这样一个人能在你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搅弄风云……
现在年末之于夏荀就是这样的存在。
“荀荀……我们回不去了!”年末凄凉又无奈的说,眼角滑过两行凉凉的清泪……
回不去?是啊……我们回不去了!夏荀心里嘀咕着年末的这句话,可是想到屋里的陈设和这熟悉的一切,她猛然站起望着年末一字一句的质问着:“回不去,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把这些都恢复原状?!你为什么每个细节!每个角落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
夏荀的眼睛里像是刮起海啸,她一动不动的盯着年末看,她迫使年末也同样看着她,年末躲避着夏荀质问的眼神轻声说:“这是我的全部……”
是我的全部,我记忆的全部,我活着的全部,以后我可能都会在记忆里活着……年末悲哀的想着却不曾说出口!
此时的宁恒宇坐在家里焦虑的等着,夏荀这五年里除了母亲忌日几乎从不主动去老宅,即使去也不会呆上很久,这次因为拆迁她又再去了老宅,可是老宅的东西已经清空,她依旧要在拆迁前期去看看……这代表什么?
在乎一个人是怎样的感受,就是她的一言一行,一字一句都想了解透彻,都会仔细斟酌!宁恒宇对夏荀就是这样,他在乎她的一切,他想占有她的一切!
有人说:喜欢是占有,爱是尊重。可是对于宁恒宇来说,夏荀他要占有,占有她一切能占有的,夏荀是他爱的全部,自私,霸道都没有关系,只要她的一切属于他!
顾信常常感叹宁恒宇对夏荀病态到极致的爱,认为宁恒宇是个疯子,宁恒宇知道从见夏荀第一眼就已经注定了他逃不掉了,此后越陷越深……
如同曾经夏荀毁容回校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让他认定他宁恒宇非夏荀不可!
宁恒宇想起那段时光,那样的夏荀,即使这辈子就栽在她手里,也是心甘情愿!
宁恒宇想起他在冬日里考场的一鸣惊人,想起夏荀半路的质问,想起那样一声吼后整个校园沸腾而来的猜测,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夏荀有心思,想起的还有那之后的夏荀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绵绵不断的回忆潮水向宁恒宇焦虑的心扑来……
“哎……那个夏荀毁容了,好可怕!”
“没有那么严重啦,就是额头上那块看起来吓人而已,脸上的那些应该会好的。”
“什么啦……脸上也好吓人好吧,真不知道怎么弄的那么多疤,你没仔细看么?那个深红色痂的一个一个在脸上……看起来有点恶心……”
“嘘!你小声点,后面有人……又不是不知道那谁对夏荀好像有意思,你这么大声听不见才怪!”
“毁容就毁容了啊,说一下都不行?那就是看起来丑啊!”
宁恒宇听到不远座位上的女生讨论着夏荀,只要关于夏荀他都在意,可是这话听的他不舒服又窝火,心烦的要爆炸!从不理会班里女生的他从座位上站起,走到那个两个女生身边,语气极其冰冷厌恶的说道:“你们这样……不更恶心?”
女生被突如其来的人和话都吓了一跳,头顶上普通压了一片乌云,没想到宁恒宇真的听见了,抬头就看见宁恒宇宽阔的肩膀和盯着她们的眼光,宁恒宇发蓝的眼睛里幽幽冒着寒气!
女生显然被惊吓到又不知所措,只是盯着宁恒宇看,毕竟宁恒宇离她们这么近是头一次,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行为红了脸还是因为宁恒宇的近距离红了脸。
说完宁恒宇回到自己的座位,心烦的抓了抓自己的衣领说了个“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