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对话之后没过一会儿,张铣便推门而入,看到了书房中的三个人,哈哈笑道:“你们都在呀?”他回到家,没有丝毫的停顿,身上还穿着桓楚王朝制式的军官铠甲,甚至连腰间的佩剑都没有来得及放下,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听说岳父来信了,是真的吗?莹儿!”
狄莹脸色变得严肃道:“是的!就在这里!”她拿起了桌上的心对张铣挥了挥!
张铣大步上前:“让我看看,都好久没有来信了!”他想要从狄莹手里去过信件,但是狄莹却突然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回事?”张铣疑惑的看向狄莹,却看见狄莹的目光扫向了两个儿子,微微摇了摇头。张铣明白了妻子的意思,他缩回了手,故作镇定的对两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儿子说道,“边儿,疆儿。接下来,我和你们母亲有事情要商量,你们就先回去训练吧!”
张定边和张定疆很聪明的低下头说道:“父亲、母亲,那我们先告退了!”说完,两个人就离开了书房!虽然他们都明白父母接下来要商量的事情肯定与他们两个有关,但是父母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虽然会很好奇,但是却也只能不甘的离开!
确定张定边和张定疆都走远了,张铣才将书房的房门再次关上,急切的问道:“岳父的信中到底讲了些什么?”
狄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头探到张铣的耳边,小声的将信中的内容告诉了张铣。但是他讲完之后,张铣却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着丈夫还不太相信,狄莹只好将手中的书信交给丈夫!
“怎么会这样?”看完书信的张铣还是难以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这我刚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不敢相信,但是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们联系过了,好不容易来了一封信,不可能是逗我们玩的!”狄莹整肃的对张铣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父亲催得很急,我一个人也难不定主意,所以才急急忙忙让管家去军营找你回来商量!”
张铣依然摇着头:“可是,可是岳父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这太不合理了!而且,这种请求我怎么可能答应,边儿和疆儿无论哪一个都是我的儿子,让我放弃任何一个都是不可能的!”
确认信中的内容不是开玩笑的,张铣便气呼呼的摆摆手说:“这件事没得商量,绝对不可能!”
狄莹心中一阵苦涩,丈夫的反应她也早就有所预料,毕竟丈夫和父亲两人之间的关系,从他们结婚开始就很不和睦,虽然还算不上势同水火,但是多年之间,鲜有往来足可以看出两家关系之恶劣。父亲和丈夫的对立让狄莹很是难堪,原本以为两家不会再有交流往来,但是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父亲居然又写来了这么一封信件!
要是早几年,自己还是那个为了追求爱情,能够与父亲兄长断绝一切关系的叛逆少女的话,也许狄莹就不会这么为难,她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将这封信撕毁,丢到炉灶前烧掉!但是现在狄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不会再冲动行事,而且她也渐渐的开始了解自己父亲当年的心境,也知道自己当年的妄为给父亲带去了多大的痛苦。时隔多年才再次收到父亲的来信,狄莹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想法,虽然有些对不起丈夫又有些舍不得,但是她还是想帮助父亲,因为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请求!
怒火过后,张铣重新冷静了下来,虽然他很不喜欢自己的岳父,但是在妻子的面前他还是要保持克制:“莹儿,你的意思呢!”
狄莹埋下头,深沉的对张铣说道:“父亲来一封信不容易,而且这么多年没有往来,我实在...实在是...”
狄莹没有说下去,张铣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被压抑的怒火再次涌了上来:“可就是这一封多年不见,好不容易送来的一封信,没有任何解释,就想带走我的一个儿子,我怎么可能会同意!”
“哎!我也知道,父亲在信上没有明说,也许是不方便在信上说。所以我想过几天亲自回去见一见父亲,详细的询问他!”狄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丈夫!
张铣看着她说:“你应该还想带着边儿或者疆儿一起回去吧!”
狄莹看了丈夫一眼,点了点头。
“我和你们一起去!”张铣毫不犹豫的说道,“这关系到我的儿子,我不能马虎从事,等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你,还有边儿,疆儿一起去烟云剑派!去看看的我的岳父大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铣哥,你可是云崖府的都尉呀,你走了之后,云崖府的府兵谁来管理,云崖关的军事谁来掌握?要是这个时候除了纰漏那才是真的大事不妙呀!”狄莹脸色骤变,她没有想到丈夫会如此冲动,丈夫出生于军门,相识数十年,他可从来没有因私废公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稳坐云崖府折冲都尉的位子。要知道盯着他位子的人可不在少数,在这个吏治混乱,朝廷腐朽的年代,官场之中,无中生有的诬陷都不在少数,更不用说张铣真的做了的话,那就是有公职在身的军官擅离治所,罪当问斩!
张铣却一摆手说:“你放心吧!现在云州是多事之秋,他们没有心思把注意力放在我这一个小小的折冲都尉身上,他们瞄准的都是云州卫大将军!而且,这几日云崖关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些琐事有方华和杨通在也就足够了!我大可向长史递交文书,请一段时间的假,也无大碍!”
“可是......”狄莹是真不想让丈夫陪同一起会去见父亲,因为她知道父亲和丈夫两个人脾气和观念完全相冲,一言不合就可能把关系闹僵,现在他们两家不相往来最初的起因也不过是给张定疆起名时起了矛盾罢了。所以狄莹真的很担心,两个人见面会不会再起冲突,甚至更加糟糕!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会尽量克制的!”张铣这一番话一出,就说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是狄莹也很难让他再有改变!
就在狄莹快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书房外却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老爷,有一个军官说有急事来求见老爷,现在正在偏厅等候!”
张铣的眉头一皱,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找他,而且还是直接到家里来找他,难道真的出什么大事了:“他有说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吗?”
“他说,他叫白良弼,是云崖府的府兵队正。”管家断断续续的说道。
一听到“白良弼”这三个字,他的眼睛猛地一缩,惊骇之情无法压抑:“是他!不好,难道真的出事了!”
张铣甚至来不及向狄莹打招呼,就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去。狄莹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情也有所转变,抚胸低声说道:“不管是什么事?来得都太及时了?这样一来,铣哥恐怕就没有办法去烟云剑派了!”
“白良弼,你不在卧云峰监视飞雁贼及蒋飞雁,跑到我府上做什么?”张铣还没进门就气冲冲的质问道。
一个月前,张铣和郭楷民察觉到了飞雁贼的不同寻常,不敢轻举妄动,便派一队府兵严密监视卧云峰上的一举一动,而这一队府兵,正是在围剿飞雁贼中损失惨重的白良弼一队!
“都尉,出大事了!”白良弼却没有闲暇顾及张铣的怒火,他一见张铣到来,就跪倒在地,心急火燎的说道!
张铣心中警铃大作,白良弼是他一手提拔的队正,他对白良弼可以说是了若指掌,他绝不是性格乖张之人。白良弼性格沉稳,否则也不会放心让他去监视飞雁贼,换做其他人,有此大恨在前,在监视过程中,总会露出破绽,让飞雁贼察觉。而白良弼一连监视飞雁寨一个月,也没有让飞雁贼们察觉,就可以说明张铣没有看错人。
然而今天白良弼竟然如此慌乱,可见事情一定不小,张铣连忙扶起他,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是飞雁贼有异动了吗?”
“全死了,全死了!”白良弼被扶起来之后,拍着手背说出了一句让张铣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全死了!是谁全死了!”
白良弼吞了吞口水,这才缓缓的说道:“都尉,是飞雁贼。飞雁贼全死了!整整一个飞雁寨没有一个活口!”
“你说什么?”张铣如遭雷劈,连站都站不稳,“噗”的一声坐到了椅子上。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张铣坐在椅子上仿佛没有了知觉,就像一个傀儡一样,摇着头,嘴里来来回回念叨着三个字。
“都尉,都尉,你没事吧!”
白良弼小心的话音,唤醒了张铣,他感觉今天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人惊奇,但他没有时间细思,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五一十的道来!”
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猛地站了起来:“不,来不及了,我现在立刻赶往卧云峰,在路上你给我说清楚!”
“是的,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