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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章八

「喂!醒醒!」脸庞被轻轻的拍着,张开眼,看到少年眼中的担心。看了看顶上的光源,一点一点的闪着,跟梦里的情境一样,沁烨慢慢地坐起来,心头沉痛。

眼角瞥见阿历不自然地放下的手,自己伸手摸摸脸,微湿。刚刚梦中看到的悲剧,任谁看到也会心痛不已,让比自己年少的阿历担心,沁烨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妳那里受伤了?」阿历小声问道。

沁烨心里一暖,摇了摇头。突然把头顶靠到阿历的肩上,努力平伏心痛。

阿历则瞬间石化,满面通红,从沁烨身上,他已确定女人是水做的,真是易哭到不行!两手也不知该放那里,唯唯诺诺了半天,才吐了句。「妳、妳那里痛?」

沁烨又摇了摇头,不作声。阿历见状,也微红着脸的扮石头。

「那你呢?有伤到么?」过了一会儿,沁烨才想起道。看着阿历摇了摇头,沁烨又问。「这里是那里?」

「不知道,我不认得这里。刚才你晕倒时,我略略看过四周,只知道这里似乎是一个四通八达的通道。」现在他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把沁烨平安带回里。

「我们一起找出口吧。」沁烨吸了一口气,这次他不用单独前行。

二人一直在洞中行着,一些不通或已走过的通道口,便作个记号。走了不知多久,碰了无数个壁,折了无数个头,走到腿都硬了,终于让他们走到一个大山洞。

眼前的一切几乎和自己梦中相符,沁烨感觉很怪异。

大山洞中杂草丛生,较中间位置,一条由石壁中渗出的小瀑布汇成的小河穿插其中。两人看到小河时,均眼前一亮。阿历自己先尝了一口河水,等了一会儿无碍,两人才痛快地喝水解渴。

喝完水后稍休,两人决定分头查看出路,查看后到小瀑布集合。沁烨选了梦中那对情侣所住的方向查看,她很想看看,她的梦有多少是真实的。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到了一处疑似梦中那对情侣所住的入口地方,她记得那个通道入口好像特别矮的。

那洞口被碎石埋了一半,沁烨左看看,右看看,吸了口气,用力的双手合十,心道。「各位先人,有怪莫怪,小女子只是路过的人,一点都不重要的,不用出来迎接,千万别出来~」梦中的人都死光光了,不要让她看到什么古怪东西啊,她怕啊!

探头望进山洞,黑漆漆一片,里边的石壁并没有发光物质,找出背包中的手提电筒往内照,看了好一会,确定没有古怪东西,才鸡手鸭脚地爬了进去。洞中满是泥尘,有一张石床,另有石桌石椅,各铺着一些己腐烂的布或是动物皮毛之类的。还有一些藤制的箱子之类。都是一些简单家具。

「那个梦…是真的啊。可是为什么会梦到他们?跟我有关系吗?」自说自话,心中的疑问得到证实,却又有新的疑问,边想边退,打算退出山洞。

啊啊啊啊

传来沁烨的惊叫声,另一边的阿历急步赶向声音来源,看到一束光在洞里闪来闪去,沁烨一边尖叫一边叫救命。阿历没停顿的乘跑路的冲力,一手托着石推,轻松的跃进山洞。凭声音辨认出沁烨的位置,一手拉住沁烨。

感到人的体温,已花容失色的沁烨立时躲到阿历身后,一手摇电筒,一手食指指着石堆下,口中哗哗叫。

原来当沁烨打算转身离开石洞时,才发现身后有一副骇骨,这骇骨紧靠在石堆内边,所以刚刚从外边看不见。虽然这副骨已经烂得七零八落,但头骨部份还算较完整,两个黑洞直直的看着沁烨。

「没事没事,骨头而已。」阿历好笑的看着惊慌失惜的沁烨。

「什、什么骨头,是遗骨,死人呀!」沁烨尖声叫道。

「没什么啦,不管那个地方,都曾经死过人,怕的话快出去。」阿历拉住沁烨的背包就往出口走。

「呀呀呀!不要,我不要走近他,好可怕呀…」沁烨不顾污秽,两手拉着一边烂了一半的藤制箱子,死也不想接近那骇骨。

事实证明人在惊恐时是潜能无限,一时间,一向怪力的阿历竟拉不动沁烨,再加大力度又怕把人弄伤,只好停下来想办法哄她。

「可这里只有一个出口,不出这出口就没得出了。」按下脾气,试着哄。

「我怕!」身体往箱子缩。

「我拉着你手一起出去好不好?保证不碰到它。」按住一条浮起的青筋,再哄。

「不好!」会好接近那骇骨,身体再缩缩。

「那我抱你出去好不好?你闭着眼睛不要动。」再按住两条浮起的青筋,三哄。

「不要。」他打死都不愿接近,身体再缩缩缩。

没多余的力气压下浮起的第三条青筋,阿历吸口气,突然伸手直接勾住沁烨的腰部就走,可惜没走两步便对上沁烨拼命往回拉的力度。

「你这女人烦不烦啊!忍一忍就过啦!」阿历耐心用尽,不耐烦的道。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呀…」惊恐万分的尖叫,沁烨用力的抓住身边的任何物件。

两人就这样拉扯着,久远得不知年代的藤制箱子就在两人的角力中正式阵亡。突然一方的拉力消失,两人都失去平衡,滚倒地上。

阿历摸摸撞痛的后脑,看到在一旁石化在四脚爬爬的动作中的沁烨,她的正前方对着那个她最怕的…头骨。

「喂…」阿历伸手拉沁烨,怎料对方毫无声音的就倒在他怀中,晕了。反了下白眼,女人不单用水造,而且很脆弱!起身一把抱起沁烨,便打算往出口走时。阿历脚边踏到一件硬物,他提脚退一步往下看,微微一愕。

「呜哇!」猛地睁眼,好可怕,她做恶梦了,梦里都是头骨的两个洞洞,那两个黑洞就一直一直的看着她,而且每个洞洞都深得好像上面那个洞一样,四周都是光光的发光体,就只有那个洞深不见底。沁烨心头有万千只牛羊奔过,心头一直扑扑直跳。

双手抚着胸口,沁烨突然发现!等等。天花板!不对,山洞顶上有洞口!

沁烨连忙起身找阿历,阿历很惊讶山洞顶上会有洞口,若沁烨没晕倒,不知还要多久才发现。两人赶快到山洞顶的洞口的正下方观察去。

阿历远远的往洞口看去,衡量一下四周后,决定往上一探。他把手臂上的臂环脱下,背后一下子长出一双巨大翅膀。

「你们平常都靠这个来隐藏翅膀的吗?」沁烨讶道,看着手里替阿历保管的臂环。

「不是,因为我还未成年,才需要靠道具。鸟人成年后,单靠魔力便可以自由隐藏翅膀。」

「是吗?」沁烨一脸渴望的看着阿历背后那对特级羽绒,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而仔细的看鸟人的翅膀,心里羡慕。「放心,你十六、七岁了吧,很快就是成人了。」

「笨蛋。」阿历没好气应道,这女人什么都不懂,而他并不需要安慰。

提气,巨大的翅膀拍动,阿历一下子便往上升起。

沁烨在下方仔细看着,有点奇怪的是,阿历的飞行路线怎么好像歪歪斜斜的?鸟人是这样飞行的么?再细心的看,在洞口前,阿历好像不能畅顺的接近?总是在机乎抓住洞口时,却又扑过头。这样反复试了数次,看着阿历似乎力气粍尽,回头返回地上。

「你怎么了?」跑到阿历身边,看到满头大汗的阿历。沁烨几乎认定那洞口有什么机关,所以阿历才这么吃力。但瞥见阿历面上可疑的红晕时,沁烨立时又觉得阿历好像在隐忍什么。

想到这里,她立即伸手把侧过脸的阿历的脸拨正,不理手下的皮肤温度直升,硬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很认真的问道。「你是不是那里受伤而不告诉我?」

阿历知道沁烨误会了,抿了抿嘴。看着沁烨眼里的关心,阿历心里有种又暖又软的感觉。

「不是,因为、因为我还未成年,所以控制飞行的能力不够。」总而语之,他出糗了。

「哦!原来这样哦,你为什么不早说。」沁烨点点头放手,突然想这小鬼曾经抱着自己由窗口跳下,心一惊,脸一白,抚上胸口,上次从她家窗口跳下的情况仍历历在目,以阿历未成年的飞行能力,她没有死成真命大!这个可恶的小鬼,总是给她无尽惊吓,有机会要向他索回来。

阿历那知沁烨在想什么,他仍浸在被人关心的感觉中,续道。「可是,刚才接近洞口时,我远远看到另一头似乎有出口,但那个距离要攀爬的话则有点困难。」

攀爬垂直的通道。貌似真的很困难。最起码她没那种技术和体力,而阿历的飞行能力又不够成熟。暂无头绪,两人走到瀑布旁休息进食。沁烨拿出私藏的干粮小食和阿历分享,摸摸半饱的肚子,对着瀑布叹,要快点离开这里才行,再拖下去就没力气离开了。

「我是第一次看到地底的瀑布呢。」薄薄一层的瀑布,安静而透明,连里边的石头也看得清清楚楚,这种水流一般只在人工水池才看得到。转头看向阿历。「你说呢?」

阿历愣了一下,才慢慢回道。「很少见,但不是没有。」

「喔~」尾音拉长,眨了眨眼,刚才阿历明明是脸红红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的脸色好像变苍白了?」

「是吗?」闻言,阿历一愕,便转过身不看沁烨。

可疑,可疑,很可疑。这从认识以来,一直壮健如牛,中气十足的少年,最爱做的就是啰啰嗦嗦,何时变得如此安静。

走到少年跟前,伸手拉上对方的手臂,惊觉手下的皮肤忽冷忽热,刚到嘴边的话都吞回去。

「你病了!」这是肯定句。

「妳想多了!」这也是肯定句。

「我没有想多!怎么办?我没有带药来,你呢,有没有带?不然你快去睡一睡,先休息再算。」她只带了外伤药。

「跟你说没事,别烦!」阿历的确感到有点力不从心,但不严重,不想沁烨担心,便不理她自顾自的走到河边,把刚才在小洞中发现的东西拿出来清洗。

沁烨吱吱喳喳了一会,见阿历不理她,只好闭嘴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他手上清洗中的东西,揉了揉眼睛,扑近那东西问道。「这镜子你那里得来?」

「就是刚刚你晕倒的那个山洞里,你晕倒后,我抱你离开时不小心踩到。」阿历小心的清洗镜子边缘,还好刚刚没踩坏。

「你…很喜欢这镜子?」她从没见过阿历这么仔细的做一件事情,难道他也知这镜子的来历?

「不是!」瞪了沁烨一眼,他怎会喜欢这种女孩子的东西。指了指镜子的背面,下方有一个小小的徽章。「妳看看这里,这个徽章是我们鸟人王族的徽号。」

「什…什么!」这个镜子好像是那个叫布妮妮的家族成员所拥有,她明明记得其中一个男人拿这镜子当水晶球用,那像碟子的大小,还有那两只圆圆的镜脚,都非常特别,她应该不会记错。

镜子在阿历细心的清洁下,变得光明,放下镜子,阿历拿出另一样对象。

沁烨看见了,张嘴,闭咀,无话。

随着阿历用一旁的干草擦去对象表面的污迹,对象露出它的原型。这次她可以很肯定,这东西绝对就是那支差点挥到她的鞭子!

「真奇怪,这里怎会有我们王族的东西。」没人答话,阿历也不在意,因为他也不预沁烨不知底蕴也是正常事。这里有鸟人王族的东西,他猜测他们应该是到了尘钦,但还未肯定到了那里。

相对镜子,阿历似乎很喜欢那条鞭子,稍后阿历终于愿意收起鞭子休息一会。

沁烨闲着无聊便拿起被人放在一旁的镜子到处照,柔和的光勉强也能众焦成一个光圈,光圈随着沁烨的手势到处跑。照照阿历,照照天花,照照杂草,照照小河,照照瀑布…沁烨看着光圈走住瀑布里,竟然不见了。

「这瀑布不透光,这么古怪?」她照一次,光圈没了,离开瀑布;再照一次,光圈还是消失了,再离开瀑布;三照,这次可以确定瀑布有古怪,光圈真的会不见。沁烨喃喃自语。「真有趣,要不要叫阿历来看看?」

沁烨边想边往阿历的方向走,她踏出第二步时…

『喀』

回头看声音的来源?一切平常,是洞里太安静,所以产生错觉?

眼前的石壁突然掉下数块小石头,接着一股小水柱从石鏠中喷出,接着是第二股水柱,第三股水柱。沁烨张大眼睛,倒吸一口气,转身便跑,大叫。「阿历─」

身后石壁裂开,水大量涌入,大山洞一下子被淹没了大半。

两人只来得及拉着对方的手,便被水冲倒,两人在水中挣扎浮沉。此时,阿历看到一块半大不小的石头往沁烨背后冲来,想也不想便用力拉沁烨,借力转身交换位置。石头撞上阿历的背时,沁烨只听到一声闷哼,阿历便没了反应。她想托住阿历的身体,可惜她的力气不够,而水的冲力也太大,两人便渐渐沉到水中。

沉入水中没多久,沁烨亦因为缺氧而晕倒。这时候,一个微小光点从沁烨的背包飞出,往仍在沁烨手上的镜子一点,一个泡泡圈便将两人包围,乘着水势往山洞顶上的洞口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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