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的大雨,让这个城市冰冻的越发结实了,空气中满满的寒气,连带着人也变得冰冷了许多。
我觉得最近的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无意中会莫名感伤,明明寻死的心都有了,却不舍得离开,懦弱得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我躲在灰暗的房间里不见天日,不知道从哪找到的棉手套,一戴就是好几天。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吃饭都是保姆送上来的。
也许出去了就永远出去了,我担心的是,在这个世界,永远出局了。
“开门,我已经好几天没刷牙了,你知道我的,我只用那个牙刷!”公良琛已经是第n次窍门了,这里的n大于等于99!
谁不知道他的洁癖比忍受任何东西都需要勇气,再者说,牙刷用一段时间本来就是要换新的。
想了想,再这样下去更不是办法,也许找到‘凶手’,我还有望完完整整的活着。
敲门声渐渐消失,我心中莫名失落,也许再坚持多敲一下,我就会立马开门了。
我手握门闩,想要出去来着的,已经饿了这么些天,再不吃点什么就真的彻底远离世间了。可又想,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出去也会丢脸的死掉,可能我需要再等等。
嗡嗡嗡……的声音传来,我能够真切的感受到门在震动。找准时机,就假装是好奇,也就找到了台阶可下。
打开门一看,发现是一电锯,正在试着找更快速打开门的角度,好在打开的够快速,不然就要毁了一个门了。
“你终于肯开门了。”公良琛插口袋的手热情的将我拥抱。
“我可不是个小心眼的媳妇,吵架而已,还能一辈子不说话呀!”我拍打着公良琛的后背,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陪我演完这场戏,不然这么些天不出门,不见人,我会显得很奇怪的。
“我公良琛何德何能,能娶到你这样宽宏大量的美女子。”公良琛哈哈苦笑了两声,将我拉进了房间,其他人也很识相的退到了一楼。因为不知道还用不用得到电锯,双手捧着,不知该放下还是继续保持。
“你这样,定是好了?”公良琛欣喜也欣慰,握着我那只带着厚厚手套的手。
“我只是觉得很委屈,所以才不想更狼狈,为此,我必须找出害我的真凶。”我眼神中满满的怨愤,已不是一个词语可以形容的了!
“你说你只是做了个梦,然后梦就真的在现实中成真了,如此说来,凶手也许不尽如人意。”公良琛的话意味深长,我有那么一瞬间认为是所谓的剧情需要,没有真正的凶手。因为世界已经怨愤到了一个极点,而他们的怨愤,来自于我的剧情需要,所以才会用那杀人的雪毁了创造雪的手。
“也许,我不该找什么凶手,报应……”我举起那只手,在公良琛面前样了样。“也是你所希望的,这也是你我之间的不同。我说你们只是角色,在这里,我又何尝不是一个根据剧情而命途多舛的可怜虫呢!”
“既然命运如此,我们接受就好了。”公良琛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说完话便下了楼。
我想,本来来到这个世界都存在着风险,有一定的变数,既然都明白,那就在更糟糕的时候消失不就可以了。
正这样想着,公良琛端了一碗面条上楼。没错,这是一碗龙虾面,虽然没看见,却已经闻到了虾的鲜味。
“外面天这么冷,居然还有龙虾吃,真是……”我想半天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便开始胡诌起来。“真是……那个,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是说对了,这个虾产于夏季,吃于冬季,谁又曾知道,夏与冬,不过是隔了黑昼交替的时间。”公良琛看着这碗面的表情,像是倾入了毕生的所有情感,有所感慨,有所期待。
“听说东西分着吃更香,那就一起?”由于戴着手套不方便,也因为是在公良琛面前,更为了时刻提醒彼此,我们的处境,我便摘了手套。
“我时常会做一个梦,一个有关龙虾面的梦,有些食物可能没有那么好吃,只是每每吃起来能够追忆某人。”公良琛说得感伤,如此饿如猛兽的我竟也陷入了思考。
“想念就去看看啊!”
“到哪?”公良琛又弄了弄自己的头发,又继续说:“思念谁?”
“卫大龙,也许你可以到公良家墓地去求证,老男人是否按照你的要求来。”我端过面条,挑起很大一坨,呼噜呼噜的吃起来。
这件事成了父子间解开了误会却唯一存在的承见,我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公良琛也离开了房间。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他红着的眼眶,感觉像是刚哭过,且很久的感觉。
照他的话说,老男人确实将卫大龙安葬在了公良家的墓地里,同时,墓碑上的名字也变成了公良龙。
老男人如此苛刻又谨慎的人,又怎会轻易在家族簿上写一个陌生人的名字?我想公良龙与老男人之间是有段缘份的。
“既然如此,何不揭开隔阂,能生活在一起已经不容易,我们可以让这更不容易,腻腻歪歪,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我很佩服自己的机智与应对言语,毕竟是已经发生并过去了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对老男人好,就不会挑明说感谢了。
终于,我用了两个小时,吸完了一整大碗面,甚至连汤都不剩。
“我现在才知道你对龙虾面的喜爱。”我舔了舔嘴唇说。
“你知道原因?”公良琛皱了下眉头,又收起表情,继续说“也是,你知道再正常不过了。”
“你知道我要说的原因是什么吗?真正的原因,你这辈子都不会说的那种。”我停顿住,保留下悬念。
“什么?”
“因为真的很好吃!”哈哈哈……整间屋子里充满了欢乐的味道,像极了认真生活的人们。
“你这个人……”说完他也开始开怀大笑,幸福的味道塞满了屋内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