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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那个,我要走了

“行了行了,别嚷嚷,怎么死到临头突然整个人突然爽利起来了,这才对得住你这身胚啊。一开始阴恻恻装模作样的,智商又不高,简直让人心疼。”南淮一此时满头汗珠,两腿颤抖不止,疼得不行,刚刚取巧借力飞走那招,还是装出了代价。

不再强撑,还是一屁股坐了下来,龇牙咧嘴地揉着双腿。想到始作俑者矮个子,想了想,又喊道:“别急啊!我缓缓再来给你个痛快!”

矮个子却一刻也等不及了,对那个前一刻还是生死之敌,这一刻就要杀死自己的青年破口大骂,又是夹杂着几句求饶快点,两人就像是狼狈多年的死党一样。

南淮一转头一看,知道矮个子是真撑不住了,两只粗壮手臂开始慢慢收缩,看来是那什么“怒血”状态到时间了,要萎了。这身形一缩,陷下去不还是秒秒钟的事情。听得矮个子那一开始凶狠,慢慢求饶到现在竟然带点哭腔的喊叫。南淮一叹了口气,不去管自己那疼的飞起的双腿,道了两声“来了来了”。就又是躺倒,朝矮个子滚过去。

终于滚到矮个子后边,南淮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木柄刀子,在他面前晃了两下,说道:“还有什么遗言么,不妨说来听听。”

矮个子可不领情,破口大骂:“去尼玛的遗言!你小子一开始不过来,现在滚过来,不就是怕我还有力气的时候拖你一条小命么?现在看我怒血过去了,才敢来收我的命,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少废话朝这里,麻溜点!”说着就侧抬起头,露出了自己的喉咙。

南淮一没急着下刀子,可能是对这最后才露出真性情矮个子有了点好感,还想再说几句心里话:“哟呵!还说我怕死了!刚刚我要是真傻乎乎的直接过来,你敢说你不会拖住我一起下去吃泥?”

矮个子也不说话,还是侧着抬头那副求死的样子,可是眼珠子却是在南淮一说完话后转了两圈。

“行了,不多说,兄弟走好!”话音未落,南淮一手起刀落,果断插在那特意漏出来的脖子上。顿时鲜血飞溅,把一片落叶染入了秋。

记忆里第一次杀人的南淮一还没回过神,突然矮个子脑袋抽了一下,用一种听起来就疼的声音痛苦的说道:“真特么,疼!你小子,刺,歪了吧。”

“哇靠!”还在回味的南淮一被吓了一跳,语气竟然有点慌乱的说道:“不,不好意思啊,我也是第一次。没事我补一刀,这次你真走好!”

说完也不能矮个子什么反应,将染红的刀子拔出,带出一注血流,又是瞬间捅了回去。

过了几秒,终于不见矮个子又“诈尸”,说出那“这次准头不错”或者是“你小子让我活的憋屈,死的潇洒一点也不行么”之类的话语。

南淮一呼出一口气,躺在一边,已经恢复正常体型的矮个子早就入土为安了。空气中那刺鼻的血腥,和一片通红的树叶,是矮个子留下最后的东西了。可南淮一并不珍惜,抓起把没染血的叶子,使劲搓了搓手上的血污,然后又滚了回去……

到了实地上,再一次勉强站了起来,虽然还是疼痛难忍,但也没再做出坐下揉腿的动作。

“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么,有刀子都没拿出来过。”南淮一抛了抛手里染血的刀子,喃喃说道:“可谁叫你毁了我可爱小甄彤的番茄地的?这就是你找死了。哦对了,你还毁了一个村子。”说完随手往后一扔,倒插在了那正在慢慢合拢的泥地前。

寂寥的树林中,一个衣衫破烂染红的青年,一步一挪地朝那“世界边界”走去…………

一个屠村的消息,对于世外桃源般只有两个村子的世界来说,可能难以想象更多余害怕吧。事实也是如此,在如此噩耗之下,并没有情理之中的慌乱和骚动,在了解了情况之后,村子里的众人还是该干嘛干嘛去了,只不过少了些平日的吹牛吆喝,多了几分凝重,一天劳作也这样就过去了。

太阳已经落到了天际山顶上的一点点地方,路旁普通又特别的一户人家中,一对姐妹正在收拾狼藉的庭院。

甄彤一言不发,整理着自己的小番茄地,将没断裂的架子重新扶直搭好,断掉的整理出来。虽然是自己最心疼的番茄地被破坏了,但小姑娘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在想着其他什么事情。

“你在担心那家伙?没事的,指不定他下一刻就跑回来蹭饭了。”一旁甄雪走了过来,抱起一堆断掉的木架子,看甄彤一脸担心的样子,也是叹了口气,出声安慰了一句。

回过神来,甄彤还是担忧的问道:“真的没事么?听说和他去打架的可是能打赢一个村男人的怪物啊?他那细胳膊细腿的,还没咱爹看起来有劲,能打得过么?不会被打成今早抬过来那三人那样吧?”

甄雪也是想不明白,她可比其他村民清楚多了,一个能近乎杀了一村子人的人,是该有多大的力量和残忍的心性,并且和南淮一一样,也是突然就出现在了他们村子中。看今天他们碰面的样子,明显是有事为了对方,还是一言不合就出刀见血的事。但再怎么聪慧,甄雪也是想不通个中缘由,只能放下心中一份担心,多一份信任,毕竟一天多相处下来,南淮一所带来的各种事都十分让自己感兴趣,他本人也让甄雪有说不出来的感觉。放下心中的胡思乱想,甄雪又安慰了正在出神的妹妹一句,就抱着断架子回屋了,现在要她自己能做的,可能就是帮他准备好一顿能吃饱的晚饭吧。要说好吃,可能自己手艺还没那混蛋露的一手好,想到这甄彤还冷笑了一声。

甄彤回头看姐姐走进屋子,听到她一声“哼”,一脸疑惑。这一不留神,手里的架子没扶稳,就朝一旁倒去!甄彤看自己仅存的一点成果又要遭受一次摧残,吓得闭紧了双眼,不敢去看。

想象中架子倒地的声音并没响起,甄彤悄悄睁开眼,看到一个家伙挡住了倒下的架子,还在对她憨笑。一时间甄彤心头五味杂陈,表情也是又想生气又遮不住笑意,最终万般滋味,化成了和她姐姐那同样一声。

“哼!”

…………

一位身材较小可人的姑娘,挽起袖口,露出那葇荑皓腕,正在灶台前有条不紊的准备晚上饭菜。偶尔能看到那转过来的侧颜,正好夕阳余晖透窗,将那精致的脸庞挥洒得多了一分醉人。

导致我们大战归来,又遭小萝莉一顿教训的南淮一,傻傻的站在后面,像是刚出闺阁的大闺女偶遇了心上人一般举措不安。

早就发觉身后屋中站了一个人的甄雪,因为心中还有一分不快,就没有主动理他。但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身后那个能战胜那般凶狠恶人的青年有什么动作。甄雪心想自己怎么又是当了一个人的姐姐,也不让身后的人难堪,虽然没去看他,但还是先出声,用那磁性的声音缓缓说了一句:“你就这样看我一个人忙么?真想白吃白做?”

南淮一可不是真的害羞,那也太对不起自己那阅女无数的自称了!但看着那不算熟悉的背影,南淮一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开口要说什么。自己来历不明,要是甄雪也和其他村民一样,毫不在意自己的来历,自己的目的,最后也不在意自己的消失,那南淮一就当做是演了一出戏,做什么都随心了。

但甄雪不一样,在南淮一看来,甄雪更像是和自己一样的“游戏参与者”而不是“NPC”,那自己的言行肯定会对她产生影响,自己消失后也会存在的影响。当然自己也能编个信手捏来的幌子,再一走了之。但这不是南淮一的性格……谁特么不想给女神一个好的印象!

看着那不断倾斜的夕阳,青年叹了口气,千言万语融合说了一句。

“那个,我要走了。”

就一句话,让笃定的甄雪直接停下了手里的本分。不舍,依恋,埋怨,各种心情当然没有涌上女神心头!因为她天生敏锐的感觉到,当那家伙说“走了”后,身后就真没有人了!惊讶的甄雪回过头,不算宽敞的屋子里还真没有了南淮一身影,并没有考虑是不是南淮一那句话真正意思是要跟自己捉迷藏,她当鬼,甄雪即便没见过,但她相信自己的感觉,那个混蛋东西真的突然消失了,毫不拖泥带水!

饶是甄女神心性如仙子,也是被这一出气得不轻,就差破口骂出来了。呆立了几秒,回过神发现桌上有一件衣物,呼了口气,甄雪款步走过去。拿起叠好的衣衫,直接捏住边缘一扬,平铺在桌上,就在夕阳笼罩下,一幅天地呈现出来!

一片连绵山峦之前,是一片不见边际的“湖泊”直接流向了地平线,“湖泊”上浪花翻涌,有着村中池河根本看不到的气势,也根本不能比的壮阔,仿佛整个天下就只有这片湖泊!天空是黑白两色相交,黑的是夜晚的黑,白的是银河的白。那横穿天空的银河,有零碎的星星和一抹新月点缀,比起下面那无边浪花的湖泊气势是毫不逊色。

谁能想象这么一副囊括天下的景象,只是用几根黑炭,一个下午就涂出来的?

甄雪就静静的看着,从那山峦,看到那流入天际的“湖泊”,再看到那漫天星月,最后又回到那熟悉的连绵山峰。

不知多久,当夕阳照不到桌上当画布的衣衫一点,甄雪才慢慢从那天地中走了出来。抬起纤纤玉手,将画布又是整齐的对折起来。转头看向窗外,那世界尽头的山峰,在太阳的西落下也是渐渐变暗。将叠好的衣服捧起,甄雪喃喃自语一句:“山那头,好一幅星辰大海。”

接着走到炉灶边,一甩手,就将那稍微有几处血迹又遭受一下午涂鸦的破烂衣服丢进那熊熊的灶火中。

农家汉子提起农具做完了农家活,农家姑娘洗净碗筷备好了农家菜。盼着家中人,盼着田中人。

一处炊烟是从花草中升起的农村人家中,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欢快地跑进了屋子,对着她漂亮的姐姐喊道:“姐姐姐姐!我告诉你个事!知道为什么咱家牛皮少了一块吗?有人告诉我啊,是那个薛小浪干得好事!那小子弹弓……坏了,就偷偷剪了咱家的牛皮去做新的!姐姐你可要好好教训他!”

劳作一天的汉子,在院中放下农具,已经闻道了家中那飘逸出来的饭菜香,吸了口不听话的唾液,迫不及待走进了屋子。

“哟!小雪,今天做的是清蒸草鱼啊!不错!我最近就好这口,得喝点酒!咦?小雪你怎么烧了这么多饭?”

…………

在另一个地方,没有暖洋洋氛围,甚至什么都没有,周围一片白色的房间中,地上躺着一个破烂衣服的男人,傻乎乎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两个字在这片小空间里荡气回肠。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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